安以琛唇角一繃,把原本看向她的視線也悉數收回,目視前方,放慢了車速,卻把車開的顛簸不已,心暖剛醒來剛轉頭看他,沒坐穩,差點給顛了出去。
「嗷。」身,體又狠狠的撞向了車門,正好是她身上那些擦傷的地方,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差點一口氣沒抽上來。
怎麼不疼死她啊,疼死看她還有心思去管別的男人嗎。
越想氣越不順,可還是在聽到她痛苦的嗷了一聲,氣悶的才重新穩了穩車子開行的方式,車子不再那麼顛了。
「嘶。」心暖縮了縮身子,讓自己安安穩穩的坐在座位上,可轉頭一看,卻是安以琛。「是你。」
( ☉ o ☉ )啊!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從茶山上掉下來了嗎,早呢麼會這會兒坐到他的車子上了,為什麼偏偏又是他,見鬼了,面對如此離奇的轉變,心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想不清楚了。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安以琛的唇繃的死緊,彷彿她敢再多說一句惹他不開心的話他就要掐死她一般。
心暖張了張嘴,被他噎住了一下下,有點搞不清狀態,本來想說聲謝謝的,可看他這反應,她生生的把那道謝又嚥了下去。
可是,現下她最關心的還是林禹筠,流了那麼多的血,一定傷的很嚴重吧,她想告訴他,她現在沒事了,倒是他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傷口啊,別為她擔心了啊。
伸手去掏手機,卻發現,口袋裡沒有。她記得上山時她是帶了手機的,只是調成了靜音而已,而現在翻遍口袋都沒有。
可能是掉下來的時候丟掉了,心暖懊惱。
「那個,能不能借我用下手機。」無奈,只能像安以琛求救,哪怕她覺得十分尷尬,可都已經坐上他的車了,還能怎樣。
「……憑什麼。」安以琛不屑一顧的哼了哼。
憑啥啊,救了她,帶著她去看傷,她呢,醒來就是關心那個男人,還要跟自己要手機打電話,要不要這麼秀恩愛啊。
「我手機不見了,沒辦法聯繫,禹筠他受了很重的傷,而且他肯定以為我現在還在危險中,我打電話要告訴他我現在沒事了,讓他好好處理他自己的傷,不知道他現在傷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啊。」因為焦急心暖的語速很快,可是意思表達的很清晰。
「受傷?他怎麼會受傷?」安以琛納悶,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一個受傷,另一個也受傷,而且聽著很嚴重的樣子。
「……」心暖頓了頓,在想著怎麼解釋,「本來我們在茶山上,我想摘花結果鐵圍欄突然壞了我就從上面跌了下來,禹筠為了救我緊緊的拽著我,一隻胳膊被鐵圍欄割破了,流了很多的血,我手上的這些血都是他的。」心暖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滿滿的都是林禹筠的血,雖然已經干了,可那種刺目感猶在。
安以琛這才明瞭,原來她手上那麼多的血都不是她的是林禹筠的,而她居然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居然沒太大事,這讓他稍稍放心,可一想到,兩個人居然還發生了如此命懸一線拼勁相救的生死經歷就覺得很是不舒服,尤其她還是這般念念不忘的記掛擔心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也擔心記掛著她。
茶山,他早先就聽說,數年前被一個神秘有錢人買下,據說是為了一個心愛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愛茶花,所以漫山遍野的都種滿了各色各式茶花,只為了跟那個女人一起快樂的生活而非有任何的商業用途的世外桃源。
原來,那個有錢的神秘人就是林禹筠,原來,那個心愛的愛茶花女孩子就是冉心暖。
原來,這才是他們兩個人真正的愛巢,是兩人恩愛甜蜜比翼雙飛的地方,只是這比翼沒飛好一個掉山崖,一個受重傷而已。
原來,紫籐小區那破房子真的是他們憶苦思甜增添情趣的地方,根本不是她所說她自己喜歡的常住地。
想著她那麼著急林禹筠,想著那天在她家裡看到她為林禹筠設計的山茶花項鏈的畫稿,更是確定了他的所想,一時間安以琛只覺得胸中一口悶氣,嚥不下,吐不出,憋在那裡,讓人難受。
很好,冉心暖,你真是騙了人一遭又一遭,不停的刷新著你騙人的記錄。
安以琛按捺著胸中的火氣,悶聲不吭的加速向前開去。
「哎,安以琛,借我用下手機可以不。」心暖見他沒反應不知道想什麼,提醒了一句。
「不借。」安以琛回答的很乾脆。
「為什麼啊。」她要不是手機丟了她才不會跟他借呢,以為她願意啊。
「嫌髒。」安以琛十分氣不過的說道,他就是如此的嫌棄她。
髒?
心暖頓了頓,低頭,看看自己,的確很髒啊,手臂,衣服,褲子,全都是泥水,草莖,碎葉,還有血跡,的確髒兮兮的,而且衣服還都被磨破劃爛了一處,皮膚都從中暴露出來,心暖更覺得窘迫不已。
「對不起,我把你的車子也弄髒了,我過會兒給你擦乾淨。」心暖很不好意思,身上又濕又髒的把這皮質的座椅也弄得髒兮兮的,「可是能先借我用手機嗎,我會用紙巾包著,我小心的點,絕對不會弄髒你的手機的。」心暖覺得這個電話無論如何都要打出去。
「……」安以琛被她的執著給弄得氣更大,真是情比金堅,真是執著堅持啊,多麼的迫不及待的打電話表示關心啊,是多相愛多相愛多相愛,要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表現嗎,生怕不知道他們的愛比海深。「沒他的號。」這一次安以琛更是沒好氣的回。
心暖眨巴眨巴眼睛,「怎麼可能沒他的號。」心暖不信。
「我憑什麼有?」安以琛火了,他又不是林禹筠什麼人,憑什麼有啊。
「你們不是競爭對手嗎,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人就是競爭對手啊,你會沒他的手機號碼。」心暖有理有據的說道。
好你個冉心暖長本事了,牛叉了,膽壯了,真是越來越顯露本性了,安以琛聽得眉頭直皺。
「你也知道我跟他是對手啊,那我為什麼要借給你打給他,不借。」安以琛賭氣的很,知道他們勢不兩立,幹嘛問他。
心暖皺了皺眉,知道自己說不通了,可是這裡又不是茶園的路,又沒聯繫方式,怎麼才能把自己的情況告知他,又能瞭解到他的情況呢,心暖越想越急。
「停車。」心暖也火了,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林禹筠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是競爭對手也不該如此冷酷無情啊,她要下車,自己找別人幫忙,不用他了,反正他除了損自己鄙視自己戲弄自己還會怎樣對自己啊。
安以琛根本不理她,就開著車,車速也一路加速,完全沒有半點慢下的意思。
「你。」看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心暖也不打算跟他說什麼了。
直接起身,跳車。
「你瘋了。」剛起身,整個人就要往外跳時,安以琛惱怒的一穩穩的把住方向盤,一邊狠狠的把她往車裡啦。
這個該死的女人,嫌自己是 貓有九條命不死的啊,從山上摔下來算她運氣好,這種極速車速跳車要想毫髮無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這邊山的結構多位土石結合,撞上了那力道,那堅硬度,不死也重傷。
「我瘋了也比你這種見死不救的要好。」被拽了回去,心暖很不服氣。
見死不救?
他見死不救,她現在還在水池邊上歇著呢,興許附近還有什麼動物出來啃她的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哪裡還能像現在這麼精力十足的跟他又叫板又是跳車的。
安以琛冷冷的哼了哼,一手開車,一手死死的拉著她不讓她動彈。
「你鬆開,你不借我電話,我自己找。」心暖不想被他這麼拉著,感覺太不舒服了。
「你好好看看,這附近有人嗎,有房子嗎,去哪找?」這丫腦袋是不是不正常,也不瞅瞅環境就要瞎跳車,被愛情沖昏了頭的人是不是都是這種瘋子,安以琛惱火得很。
心暖一想,的確,這裡除了山還是山,除了兩人,連個人影都沒有,要找人談何容易。
「我要找電話。」心暖有些蔫了,可是還是心心念著電話。
「……」安以琛臉冷的跟冰雪天是的,「前面有家療養院,去了愛怎樣怎樣。」被她氣岔了,安以琛冷冷的拋了一句。
「真的?」心暖狐疑的看著他。
他緩緩的吸了口氣,胸前也微微一個起伏,若不是他在開車,若不是他的車快沒油了,他真的很想劈死她。
他說的她不信,就林禹筠的信。
心暖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唐突了,這裡都沒什麼人的,他也沒忽悠自己的必要,於是也安定了下來,坐在他的旁邊。
車子一路疾馳,直到龍山高幹療養院。
這裡位置偏僻,附近鮮少有住戶,但因空氣清晰環境優雅,所以很多離退休老幹部都會選擇在這裡修養,養病。
到了醫院,心暖就急匆匆的到服務台找電話,卻被安以琛拎到了診療室。
心暖急著打電話,安以琛一臉嫌棄的說她身上髒的不堪入目,還是先處理好了身上的傷,省的給他丟人。
給人打電話也不看看自己滿手血,差點沒把服務台的小護士嚇到。
心暖想了想也是,身上髒兮兮的,拿著人家的電話給弄髒了,所以乖乖聽話的先去診療室處理了身上的傷。
身上是大面積的劃傷和擦傷,尤其是暴,露在外的位置,面部,胳膊,雙手,那裡傷的比較多,幾乎都被醫生消毒了一邊,疼的心暖齜牙咧嘴的,不過都是皮外傷,做了檢查確定並沒有其他問題,過幾天就能好。
而安以琛則找到一個小護士,讓她找一套合身的衣服,小護士冒著星星眼嗲聲嗲氣的跟以琛說這裡除了病號服,就是白大褂,要麼就是護士服,一邊說還一邊眨巴眨巴的拋媚眼,極品美男啊,天吶,太美了,自己之前看到的神馬美男都弱爆了。
「護士服?」安以琛挑了挑眉,總不可能冉冉心暖穿個病號服吧,而白大褂,看著鬆鬆垮垮的很大,給冉心暖都能當袍子了,最後他選定了護士服。
「好的。」我這就去給您找。小護士樂顛顛的去找衣服了。
而這邊,傷口清洗包紮好,心暖給林禹筠打電話,卻悲催的發現,她不知道號碼,手機裡是存了,每次直接翻找通訊錄,所以從來沒記過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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