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傢伙的樣子,募得,安以琛只覺得,心,被狠狠的一揪。
「放開他。」安以琛衝上前對那瘋女人冷厲道。
那女人拿著碎玻璃,看著安以琛不以為俱。「別過來,不然,我就割斷他的喉嚨。」帶著神經質的笑容,把思淼的脖子扼的更緊了,小傢伙難受的踢騰著小腿卻沒有任何用處。
安以琛凝眉,這個女人不大正常,不能給逼急了。
「你劫持個孩子算什麼?」
「他是英雄啊,他不是該救所有人麼,憑什麼那麼多孩子都活了,我的小傑卻死了,他就那麼死了,他憑什麼不救活他,為什麼,難道我的小傑該死。」那女人一邊猙獰的笑一邊哭著喚著兒子的名字,長髮凌亂的散落,狀態可怖,帶著滿滿的不甘。
「呃,呃。」小思淼痛苦 的發出呻。吟,手摸向口袋,想掏出什麼,卻始終沒有拿出來。
看著小思淼被扼住的樣子,安以琛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也被人扼住了一般,這個女人肯定是因為孩子的死打擊太大神經失常了,而且思維也走進了死胡同,要說理根本完全說不通,而且時間也不允許,若再不救下思淼,小傢伙就可能被這個瘋女人弄的沒氣了。
「小傑,我的小傑,我的兒子。」女人不停的喚著兒子的名字,帶著無比的傷心。
「小傑,你來了。」安以琛對著女人身後的位置叫了一聲。
那女人果然扭頭就去看,手下一鬆,安以琛趁著她放鬆的空當,搶身上前,一個劈手砍下,搶出小思淼。
「你騙我。」女人沒看到兒子反應過來被騙就看到搶思淼的安以琛,發瘋的怒吼著,手裡的碎玻璃也揮舞的亂戳著。
安以琛全部心思都在思淼身上,一個沒防備,被那女人狠狠的在手背上劃拉一下,頓時,白皙的手背上鮮血溢出,形成一條長長的血痕。
安以琛皺了皺眉頭,抱緊了小思淼,死死的護在懷裡。
「啊,還我小傑。」孩子被搶走女人更加的瘋狂,伸手搶孩子,被安以琛一手反扣,倒在了地上。
「我跟你拼了。」女人不甘的就要撲身向著小思淼刺下的時候,趕來的警察及時抓住,制止了她這一行為,把女人壓住,送上了警車。
「思淼。」安以琛緊張的看著小傢伙皺著眉頭,臉色通紅的樣子,「叔叔帶你去醫院。」心裡糾結的不行。
「咳咳,咳咳,咳。」小傢伙狠狠的咳嗽了幾聲總算順過氣了。「叔叔,不用了,我沒事。」小傢伙擺擺手。
「怎麼會沒事。」安以琛不放心,一邊抱在懷裡一邊幫他順氣。
「叔叔放心,我好得很。」小傢伙勉強的撐出一個笑容來,說話也有些虛弱,剛才是有點驚險不過還好,那個阿姨的力氣不是很大,他還算好。
抱著這小小軟軟的身體,安以琛只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疼愛,心, 也有種說不出的悸動,尤其是看到脖子上膈出的紅痕,心裡只覺得無比的惱怒,這個瘋女人,憑什麼拿孩子撒氣。
「叔叔,你受傷了。」看著安以琛仍舊在流血的手,小傢伙擰著眉,小手去觸摸他的手背,叔叔是為了他受傷的,他有些心疼。
「沒事。」
小傢伙軟軟的小手觸碰著,募得,只覺得心上一暖。
「小朋友,怎麼樣了。」警察問著安以琛懷裡的小思淼。
「沒事。」
「很鎮定嘛,不過還是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在跟你爸爸一起跟我去錄個口供嗎。」警察看著他的模樣有些擔心。
「我可以的。」
「不行,我要帶他去醫院。」安以琛十分不放心。
「呃,」警察看著孩子爸爸緊張的模樣,「還是聽爸爸的話,我們派車帶你去醫院,然後再回來錄口供。」
「嗯。」
*
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沒有問題,安以琛這才放心,倒是小傢伙很緊張他手上的傷痕,問醫生伯伯叔叔的手會不會很嚴重,醫生清洗包紮確認無誤的告訴他沒關係後小傢伙仍舊有些糾結的不放心,因為不是他叔叔不會受傷,那麼長的口子流了不少血,很疼的吧。
包紮好,從醫院出來,兩人一起隨著警車去了警察局錄口供。
原來是小傑的媽媽因為孩子的離開而傷心過度精神失常,再加上電視裡不停的報道著關於小英雄的英雄事跡,救下了多少孩子生命多麼勇敢機智臨危不亂云云,原本就傷心的媽媽心裡更是心裡難過的無以復加,為什麼別的孩子得救了她的孩子卻沒了,十分的不平衡,所以,趁著醫護人員不在的空當跑了出來,在街上遊蕩正好聽見有人喊那敏感的三個字,瘋了般的挾持住了孩子。
瞭解了情況後,小思淼的情緒很是低落,看著那位瘋媽媽被警察帶走說是要關進瘋人院進行治療時,小傢伙的眉擰的死緊,錄口供時,都低落的低著小腦袋。
口供沒有太久的時間也沒有太複雜的過程,只是報下個人基本資料和當時的 一些情況,警察看著兩人的姓氏不同時,略微驚詫,不是父子嗎,何以如此像,就隨口問了問,安以琛很不舒服的說不是,警察看他的臉色不好,想著MTS國際總裁的身份也許是包,養,的情,人偷偷生下的孩子,為了躲媒體或者是家族勢力才沒有公開,也不願承認,這種豪門大家的私隱又沒觸界他也不好多問。
「這是什麼。」剛錄完口供暫時可以回去若有情況還是要隨時過來配合,剛交代完,玩具手槍不小心從小思淼的兜裡落了出來,警察A看到不禁問道。
「玩具手槍。」小傢伙蔫蔫的回答著。
「拿來看看。」他凝眉,看著不像是單純的玩具手槍。
「不過是把兒童玩具而已,也要檢查。」安以琛看著瞇了瞇眼睛不悅道。
「例行公事。」警察把那槍拿在手裡看了又看,發現是在找不出問題後又歸還了他。
倒是安以琛從手槍從口袋裡掉出到重回小傢伙的口袋裡就一直注視著,玩具手槍?真的是嗎?他看著小傢伙,若有所思。
錄完口供警察放行,安以琛陪著思淼在警察局長廊的長椅上等冉心暖。
來的路上警察已經給冉心暖打電話了,她也正朝這邊趕。
安以琛坐在椅子的左邊看著小傢伙,小傢伙坐在椅子的右邊低著腦袋捏著手指,小眉頭緊鎖,情緒很不高。
小傢伙剛才看到那個瘋女人被警察帶走時哭喊著自己孩子的傷心欲絕模樣時死咬著嘴唇,靈氣逼人的眸子裡蓄滿了水汽,可仍舊咬著唇沒讓落下來,他看的都心揪的不行。
明明那個女人無理取鬧,明明那個女人脅迫他,明明那個女人拿著碎玻璃片要傷他的性命,可他居然都不計較,還同情她。
雖然,那個女人的確可憐,可是這孩子又是何其的無辜。
他很想安慰這孩子說點什麼,可是發現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早已沒有了孩子那麼善良純真的心,可是孩子的善良卻感動了他,他有一種好想疼愛這個可愛的孩子的衝動,可是,他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是那個人的兒子,這讓他的心矛盾糾結無比,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他身邊,默默的陪伴著。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一大一小,沒有任何言語,卻有種說不出的默契和和諧。
當冉心暖趕到警察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的 ,看到安以琛心裡不免有些彆扭,下午才收的徹底了斷,不曾想這麼快卻又再見,又瓜葛上了,可是看見小傢伙頸脖之上紅紅的痕跡時,心中一緊無心多想其他,一心只念著孩子的情況,電話裡說孩子被一個瘋子用碎玻璃劫持,想著她都覺得害怕,心急火燎的朝這邊趕。
「寶貝兒。」心暖衝到小思淼身前,心疼的一把抱住小傢伙。
「媽咪。」小傢伙被抱住,帶著孩子特有的依賴和傷心。
「寶貝兒,媽咪在呢,媽咪在呢。」她是有多久沒見過小傢伙有這種委屈的表情了,以前生病的時候,想要爹地的時候還是,似乎都不如現在來的低落,心暖看著孩子難過的表情只覺得揪揪的。
「媽咪,我沒有救下小傑。」小思淼自責的說道。
「可是你救了其他很多小朋友啊。」若不是孩子衝上前,及時改變了車子的行駛方向,那整車的孩子都會無法存活。
可是,如果那破殘的電線桿不斷,也許那些孩子也不會出事,這件事,誰對誰錯,根本無法定論。
小思淼搖搖頭,「可是,還是有那麼多的小朋友沒救下來。」他不肯定心暖的說道。
對於這件事,思淼從未跟心暖談起過,而關於小英雄的問題,心暖也只是說平常心對待,小傢伙除了躲媒體辛苦之外別的也沒什麼,頭一次他露出這樣的情緒,自責,很是自責。
「寶貝兒啊,你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能做到最好最完美,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你已經做得是最好了,畢竟,還有存活的那麼多的孩子,他們都感激你的呢。」孩子不該有這樣的負擔,他還那麼小,小小弱弱的,怎麼可以扛起那麼大的壓力,小傑的媽媽,媒體都給了這個孩子太多的壓力了。
「媽咪,可是小傑,」小思淼有些哽咽了,「小傑的媽媽瘋了,因為沒有了小傑。」孩子對那位傷害他的瘋女人卻非常的寬容 和理解,一點都不怪罪對自己的所做。
「寶貝兒,我只能說盡人事,知天命,有些事情,我們真的盡力了,不能勉強。」寶貝兒的樣子看的太心疼了。
「可是,媽咪,我的心裡,好難過,好難過,「小傢伙擰著眉一臉的沉重,「你讓我抱著哭會兒行嗎。」
說著小傢伙把腦袋趴在她的肩膀上。
小小的身體因為哭泣而不停的抽動著,淚水從孩子的眼裡流出濕了心暖的衣裳,那隱忍的哭聲讓心暖只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孩子承受的東西太沉重了,這不該是他承受的。
心暖把小傢伙緊緊的納在懷裡,恨不得給他所有的溫暖和安慰,讓他不要再如此傷心。
母子倆就這麼抱在一起,在長廊上,靜靜的,久久的,像一幅帶著傷感卻又溫馨的畫,看的讓人不禁動容。
而一旁的安以琛,看著,靜靜的看著。
他恨極厭惡極這個騙了他的女人,可是此時,他卻怎麼都恨不起來,當聽到她剛才對孩子的所說,又看到這一幕,此時此刻,所有的恨意都被一種莫名的感情淹沒,尤其看著母子相擁的場景,他的心居然無法控制的顫了又顫。
似乎想給他們溫暖,似乎想給他們安慰,似乎好想伸出手,好好的撫摸呵護他們兩人。
心,在這一幕場景中,慢慢柔軟,在孩子隱忍的哭聲中,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