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朗搖搖頭,笑了:「本來我想把它公佈天下,現在,我決定讓它永遠的被埋葬。」
他像是做了件好事,但是卻從葉湛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感激,相反,他放在他肩上的手猛然捏緊,他痛得直叫。
「這個世界上,我已經不在乎失去什麼,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有她,有女兒,這一生,便足夠,再多的錢財名利,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來來去去,隨心所欲。
白逸朗苦笑:「我以前一直不懂,現在,我懂了。」他伸出手,指尖仍然泛著病態的白,卻帶著股真誠:「我輸了,這一次,輸得心服口服。」
葉湛的手在他的手心輕拍掠過,「沒有輸家,也沒有贏家,等我們走到最後,再回頭看的時候,沒有遺憾,不曾後悔,那便是,一生。」
蕭暮優拎著個大熱水壺走進來,「你們兄弟倆說什麼呢,偷偷摸摸的。」
白逸朗撲哧一聲樂了,想逗逗她,於是喊:「小嫂子。」
蕭暮優手裡的水壺差點丟在地上,怔怔的看著他,許久才害羞的答了一句:「唉。」
葉湛站在一邊,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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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一直在問白逸朗的事,他失蹤一個多星期,沒有電話,沒有口信,她還以為,他是生了她的氣,小子鬧脾氣便離家出走,直到葉湛回家,告訴他白逸朗在訓練時受傷,正在部隊休養,她才微微安心,復又問傷得怎樣,在得到小傷的肯定回答後,終於舒心的笑了出來。
看他們兄弟倆的樣子,並不像發生過什麼茅盾,那個秘密,白逸朗應該沒有告訴任何人。
「爸呢?」葉湛看了一圈不見葉痕。
「他呀,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在後院開了一片地,種了些瓜果蔬菜,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呆在菜地裡,這不,剛鬆了土,就等著下種子了。」
靈兒雖然像是責備,但笑眸中卻含了寵溺。
「我去看看。」
「可小心別踩到他的寶貝,要不然准跟你翻臉。」
葉湛小心著腳下的步子,遠遠便看到葉痕正在搭塑料棚,那偉岸的身材此時微微躬著,英俊的側臉反射著冬日的陽光,除了冷峻,還有絲溫柔。
他過去搭把手,葉痕笑說:「原來自己開塊地,竟然比上陣打仗還難,這土松不好,明天就發不出好苗子,這大棚沒扣嚴,苗子也會一夜間之凍死,真是要處處謹慎小心,丁點馬虎大意不得。」
葉湛幫他扶著架子,腳下的泥土鬆軟,上面是葉痕踩過留下的腳印,他正蹲著身子,細心的用一根小麻繩捆綁著塑料布,神態專注極了,就像小時候,他每天輔導他完成作業,然後陪他一起遊戲。
心中忽然湧上一股感動,他說:「爸爸,能做你的兒子,真好。」
葉痕一愣,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傻兒子,怎麼突然這麼說。」
「沒什麼,就是挺好的。」他也笑了。
「安安呢?她來了嗎?」
只是一天不見,就想念起自家的小公主,她甜甜的會討好人的小嘴,還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摟著他的脖子喊爺爺爺爺,雖然他看上去,只像她的叔叔。
「優優帶她去買衣服了,晚上過來。」
「那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樣,真討人喜歡。」
因為是珍愛的,所以,怎樣看著都覺得喜歡。
葉湛幫他打好棚子,他依然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趕著他走,說外面太冷了。
葉湛回到屋裡,靈兒無聊,跟傭人去菜市場了,他徑直上了二樓,直奔喬閔悅的房間。
因為是週末,所以她還懶在床上,聽見敲門聲,隨便套了件睡衣便坐了起來,懶懶的說:「進來。」
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門口的視線,無形中有股強烈的壓迫感,隨手,關了門。
喬閔悅從床上跳下來,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
她攏了攏鬆散的頭髮,隨便在腦後紮了一個髻,將桌子上扔得到處都是的紙張規整好。
葉湛在沙發上坐下,琥珀色的瞳仁盯著她,她不自在起來,用笑容掩飾著:「幹嘛這樣看著我?我現在可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如果優優不回來,你的這個如意算盤會計劃的很好,我差點就娶了你。」他語氣冷漠,臉上的表情像是塊寒冰。
「葉湛,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那要怎樣說你?殺人兇手嗎?」
她本來在給他倒水,聽到這四個字,杯子叭的一聲落在地上,沒有碎,但是水灑了一地,濕了乾淨的腳板。
「是你在白逸朗的剎車上做了手腳,是你害死了他。」他聲色俱厲,眼神駭人。
喬閔悅如受了雷擊,驚慌的反駁:「他死了?不可能,只是車禍。」
說完,發現葉湛在冷笑,她驚覺自己上當,咬著唇,一言不發。
「真的是你做的?喬閔悅,你出忽我的意料。」
「我沒有。」
「如果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他出了車禍,還那麼堅定的說不可能。有傭人看到你在他的車前徘徊,調查結果也指出是有人在剎車上做了手腳,能接近白逸朗的,在這個家裡,也只有你,你還想反駁嗎?」
把戲被拆穿,喬閔悅一臉慌張,但仍然聲音尖銳的衝他喊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會想要害死自己的弟弟?」
「不,他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他要用這個秘密來威脅你,逼你交出東城天下,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讓他吃吃苦頭,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失去所有。」
「秘密?」
喬閔悅點頭,「葉湛,你根本不是葉伯伯的親生兒子,你跟葉家一丁點的血緣關係都沒有。」
葉湛靜靜的注視著她:「這是你想了多久才編造出來的理由,喬閔悅,你還有更好的戲碼嗎?」
「你不相信我?這是我親耳從白逸郎那裡聽說的,他調查了許多年才總算有了結果,你不但不是葉伯伯的兒子,而且你還認識你的親生母親,他們就是冷墨琛的父母。」
「夠了。」葉湛打斷她的話,英俊的臉上因為氣憤而染了紅色,眸子瞪圓,包裹著熊熊的怒火:「喬閔悅,我不要再聽你胡說八道。」
「好啊,你不信,你可以去問你爸爸,看看我有沒有在說謊。」
「好。」葉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門前,她大叫:「葉湛,放開我,痛死了。」
一腳踹開門,門口正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