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的特工工作保密,蕭暮優從來不曾問過他,只是他出任務前,會告訴她大概的去處,她心裡隱隱發酸,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他回不來了,在那個地方,也許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面。
她心裡清楚,卻從來都是笑得沒心沒肺:「阿湛,我等你回來吃飯。」
在她的強制性調理下,他的胃病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煙和酒都戒了,身體的免疫力迅速提升了一大截,長了些肉,不再那樣枯瘦。
看到葉湛的轉變,辛媽媽高興的抹淚,幸好少奶奶回來了,否則,這人都快折騰的沒有人型了。
中午,又是小米粥,灌湯包,兩碟精緻的小涼菜。
葉湛坐在桌子前,細嚼慢咽,蕭暮優支了下巴,笑瞇瞇的看著他吃。
自她回來之後,每天必要親自送飯菜過來,他有一個毛病,忙起來就忘記了吃飯,所以,才會落下胃病。
Linda在員工食堂吃飯,耳邊不時有人低聲嘀咕。
葉少不是要結婚嗎?怎麼現在天天跟這個姓蕭的女人混在一起。
是啊,是啊,我聽說他的未婚妻是他的發小,這女人不會是第三者插足吧。
呦,天天中午給咱葉少送飯,見人就笑,真以為自己是葉夫人啊。
Linda擦了擦嘴角,不疾不徐的開口:「蕭小姐是葉少合法登記的妻子,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些閒言碎語。」
做為總裁秘書,Linda一直很有威望,所以她說的話,就相當於總裁的旨意,這些人一聽,個個噤聲,不敢再亂嚼舌根。
Linda搖了搖頭,心裡暗笑,這些話要是落在蕭暮優的耳中,他們的BOSS恐怕就要遭殃了,做為BOSS的貼身小保鏢,她有責任將危險隔絕在千里之外,BOSS,祝你平安哦。
「葉湛,不准剩飯。」蕭暮優拍著桌子,瞪著眼。
葉湛苦著臉,「老婆,每天都喝小米粥,我又不是做月子……」
瞧這臉,都快變成金黃色的稻穀了。
「不行,除非你的胃病根治,要不然,你就得給我頓頓喝。」她將他的嘴巴往粥碗上按:「快喝,快喝。」
「老婆,你回衡水吧。」
「還敢說。」
他乖乖的喝粥,一滴也不敢剩。
蕭暮優收拾了飯盒,「安安剛才打電話說,她爺爺讓你晚上去吃飯。」
「這個小狗腿。」葉湛憤憤,但是說起女兒,臉上卻有了溫暖的笑意。
手一伸,將自己的老婆拉入懷裡,親不夠似的。
「你為什麼要建足球訓練基地?」蕭暮優窩在他懷裡,手指玩著他的領帶。
「還不是想補償你留下的遺憾。」他握著她不安分的小手,「老實說,恨沒恨過我?」
「你猜呢?」
他搖頭。
蕭暮優張了嘴,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疼得叫起來:「蕭暮優,你屬狗的。」
她磨著雪白的牙齒,咯咯響,危險的笑著:「我恨不得吃了你。」
他做疑惑狀:「可是我每天都想吃了你。」嘴巴在她身上拱來拱去,找著下口的地方。
她推他的頭,笑:「別鬧了,讓你的下屬看到。」
「你以為他們誰有膽子進來?」
正說著,門被敲了兩下,方涵閃身而入。
葉湛登時黑了臉,蕭暮優在吃吃的偷笑。
方涵發現情況不對,正要退出,葉湛撫摸著老婆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方涵,非州那個項目,你明天去跑一趟吧。」
什麼?非州?
方涵淚奔,不要啊!
「阿湛。」目送走可憐的方涵,蕭暮優貼著他的胸口說:「我在衡水那段日子,雖然生活不富有,但是卻很平靜,我每天帶著安安去買菜,去河邊散步,回到照相館,認真的為客人照相,聽著他們東家長西家短的跟我聊天,我覺得,你給我安排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抱歉,我給不了你那樣安穩的生活……」
她按上他的唇,搖頭:「與你在一起,我從不祈求歲月安穩,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平安,你做得那些事,雖然我很擔心,但是,我知道那是你的選擇。阿湛,我不會阻止你,更不會做你的絆腳石,所以,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好嗎?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生活下去。」
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的吻著,眼中的柔情如蜂蜜般濃稠:「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拋棄你和女兒,我們一家三口一條心,永不分開,好不好?」
她眼中有淚光,用力的點頭:「好,老公。」
他心裡一震,漫上甜汁,笑問她:「你剛才喊我什麼?」
「老公。」她羞得低了頭。
「嗯?說什麼,沒聽到。」
她扯著他的耳朵喊:「老公啊。」
「還是沒聽到。」
她鼓足了底氣,雙手搭在嘴邊,大聲說:「死聾子。」
這回,他聽到了。
吻住她的唇,反了不成。
從葉家吃過飯,一家三口準備回家,蕭暮優抱著女兒,葉湛去開車。
就在等待的時間裡,白逸朗突然回來。
他看到蕭暮優,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驚喜的跑過來,「優優。」
這一聲,帶著絲難以置信的顫音,生怕眼前這一切是他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覺。
蕭暮優剛要開口說話,小公主已經戒心十足的趴在媽咪身上,把整個後背對著白逸朗,媽咪是爹地的!
突然冒出來的小傢伙讓白逸朗臉色突變,本來伸出的手,又慢慢縮了回去,表情尷尬的擠了絲笑:「這是?」
「我女兒。」回答他的是剛剛從車裡跳下來的葉湛,他伸手將小公主接到懷裡,「乖安安,爹地帶你去車裡等媽咪,好不好?」
安安雖然害怕別人搶走媽咪,但還是很聽話的點點頭,不忘小聲囑咐:「媽咪,安安要覺覺,不可以太久哦。」
「嗯,乖,跟爹地去吧。」
葉湛抱著安安轉身離開,白逸朗目睹了眼前這溫馨的一幕,洩氣般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