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聲音無端的高亢。
雷笙看了一眼來電,再轉眸看向蕭暮優,她會意,笑說:「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現在預約你的下午茶時間。」
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關門退出。
雷笙拿著電話走進辦公室的裡間,一按開關,窗戶上的簾子慢慢放下,將他隔絕在一個幽閉的空間內。
「有一份機要文件落在民主黨的手裡,據可靠消息稱,拿到這份文件的線人準備在三天後在X市與民主黨特工進行交接,你的最新任務,去X市搶回這份文件。」
雷笙坐在沙發上,聲音壓得很低:「民主黨派出的特工是什麼人?」
「民主黨的頂級特工頭目,對他的資料,我們目前掌握的甚少,只知道三點:一,他至少會四國語言,英語,德語,法語和意大利語;二,很富有;三:代號,祭夜。」
「只憑這三點,你要讓我如何查出來?」
「我相信你的能力,三天後X市,祝你成功。」
電話轉入自動語音系統,所有通話記錄將在三秒鐘內被衛星自動刪除。
雷笙掛了電話,陷入深思。
祭夜,頂級特工,這一下,事情似乎有趣多了。
*******
蕭暮優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開機。
屏幕剛剛啟動,各種電話短信相繼彈出,未接來電竟然有四十餘個。
有葉湛的,白逸朗的,雷笙的,齊心的,程星楠的,還有一些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的號碼。
短信也有二十餘條,多數是電話打不通,又發來短信。
程星楠不知道她去了南島,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問她這些問題,她只是說戲拍完了,她可能要去國外渡假,讓她最近不要給她打電話。
短信中有一條是葉湛發的,僅僅一條。
蕭暮優有些小激動的打開,主屏幕一晃,彈出三個字,她的心跳在一瞬像是停止了,很快,心跳復又砰砰的更加厲害,紅色的暈慢慢爬上臉頰。
他說:我愛你。
在那條遍佈殘垣的馬路上,他跳下車,站在路邊給她發短信,他當時只是想,不管她能不能收到,他一定要發出去,否則,這一輩子,他也許沒有機會再對她說第二次了,他的真心,他要讓她知道。
她捧著手機,怔怔的出神,眼前彷彿是他發這條信息時還帶著絲焦急與甜蜜的表情,心裡有暖流劃過,輕輕的浸濕了整個心房。
纖細的手指撥動,直到電話裡傳來他的聲音,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無意中接通了他的電話。
接通了,卻無話可說,任絹細的呼吸聲低低在耳邊流淌。
「蕭暮優。」他喊了她一聲。
「嗯。」她答。
他笑了一下:「怎麼了,打來電話又不說話?」
她羞澀的笑,依然不說話。
「不會是幾個小時不見,就想我了吧?」他開始自我感覺良好。
「才不是。」打電話,恐怕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吧,在看到那三個字後,她只想第一時間感覺到他的存在。
「你在忙什麼?」她終於低聲細語的問。
「一會要開會。」
「你每天到底要開幾個會?」
「最少三個。」他又補充「每個兩小時。」
「那還有兩個小時呢?」
他笑:「想你。」
「不正經。」心口不一,臉上明明是害羞的笑。
電話那邊傳來方涵的說話聲,不大,她聽不太清,但她知道,他又要忙了。
「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吃海鮮了,記得洗個熱水澡就早些睡,我的老婆今天早上可是累壞了。」他不懷好意的笑,笑得她臉紅了大片。
「你要去哪兒?」
「出差,去X市。」
「幾天?」
「三天。」
「那好吧,你自己多保重。」
「你也是。」
方涵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掛了電話。
三天,突然覺得好漫長。
下午茶的時候,蕭暮優把自己對這期雜誌的規劃說給雷笙聽,雷笙非常認可,表示會全力支持。
而小言那方面,她也跟他的媽媽勾通好了,同意她的兒子上雜誌,雜誌社要支付一定的費用,被她婉言謝絕。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接下來的幾天,整個雜誌社都在認真準備這期關於災難的特別報道。
自從許依娜調走後,她就很少跟她碰面,這次特刊需要她們部門的合作,所以不可避免的要跟她打交道。
她表面上雖然客氣,但是她恨蕭暮優,她不但搶了她的職位,而且還害得她被自己的男朋友安平數落,差一點打架鬧分手。
在這個雜誌社裡,她一直是眾星捧月的人物,可是因為她的出現,她現在光華黯淡,職場失意,心中的恨便與日俱增。
下午,她偶爾經過集團樓下的咖啡店,看見雷笙和蕭暮優坐在角落的位置,兩人不知道在交談什麼,頭挨得很近,蕭暮優一直在說話,而雷笙靜靜的聽著,他看她的那種眼神,竟然有種迷戀癡情的味道。
她當時心底冷笑,她雖然不能動蕭暮優,但是有一個人,她能!
印刷間裡,蕭暮優正在和印刷部主任討論顏色差異問題,有人匆匆走進來說:「蕭主編,有人找你。」
她將手裡的樣刊往桌子上放去,點點頭:「好,我馬上就來。」
找她的人在總裁辦公室。
她很奇怪,雷笙說他出差了,還有誰能隨便用他的辦公室呢?
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COME IN。」
她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推門而入。
雷笙平時坐的大靠背皮椅上,此時一個穿著時髦,妝容精緻的女人正在隨手擺弄桌子上的一隻煙灰缸,見她進來,似乎愣了一下,腦子裡有所印象,但是很模糊。
但蕭暮優卻認識她,大學時期,她們學校的校花,沈氏企業的千金沈思瑤。
她能坐在雷笙的位置上,旁若無人的進進出出,她很快就想到了這位沈思瑤和雷笙的關係,想必她就是雷笙結婚三年的妻子吧,齊心曾經指過給她看,但是距離太遠沒有看清,這次離得如此之近,便覺得她比上學的時候更美了,多了高貴大氣,少了嬌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