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優洗過了澡,下樓去,有些疼,不能走太快,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的挪。
「少奶奶,你醒了。」辛媽媽笑瞇瞇的說。
「嗯,早,辛媽媽。」她有些不好意思,見到旁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做過壞事的孩子。
「不早了,不早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辛媽媽關心的問:「少奶奶,要吃點東西嗎?」
中午了?她竟然睡了這麼久,可是在她的時間觀念裡,她只不過是從早晨的夢中剛剛醒來。
「葉湛呢?」她環顧了一眼客廳,並沒有找到他的身影,心裡有些失落,也有些小小的氣憤。
「少爺去南橋了,說是買蛋糕去了。」辛媽媽回答說。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說過想吃南橋小棧的蛋糕,南橋離這裡,開車也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來回就是三個小時,她懊惱極了,怪自己不該這樣任性,怎麼可以讓他去買蛋糕。
「他去多久了?」
「這時候也該回來了,少奶奶你坐一會吧,看你臉色不太好。」
「不了,我出去等他。」
穿過院子裡白玉理石的甬道,門口種著高大的紅木杉,蕭暮優蹲下身,撿起一片落葉,秋去冬來,一年復一年。
聽見汽車聲,她急忙抬起頭,葉湛的車子自公路上緩緩駛來,應該是遠遠的就看見了她,所以刻意放慢了車速。
車子在她面前停下,他跳下來,邊走邊脫下外衣。
聲音中帶著責怪:「穿這麼少怎麼就出來了?」
他目光烔烔,有些嚴厲。
蕭暮優委屈的一憋嘴,「我只想著等你,也不覺得冷。」
她在等他?
心中一暖,外衣已覆上她薄削的肩膀,拉進懷裡晃了晃,「好了,一說你兩句,你就跟我示威,要不要吃蛋糕?」
「要。」
他提起手裡的蛋糕在她面前晃了晃:「南橋小棧的朗姆葡萄乾蛋糕,用保溫袋包著,原汁原味。」
她的眼中放出貪婪的光亮,急忙伸手去拿,他一下把手臂舉高,她撲了個空,又馬上跳起來去勾,但是他個子太高,她根本勾不到,幾次下來,就有些惱了,攀著他的手臂,手去撓他的腋窩。
無奈他根本無動於衷,左手換右手,就是不讓她吃到。
她終於急了,像八爪魚一樣的貼在他身上,撒嬌:「野人,你給我嘛,給我嘛。」
他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她摀住口,知道不小心說漏了嘴,想低頭,下巴卻被他修長的指尖挑起,眸裡閃著探究,追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沒什麼,你幻聽了。」她想搪塞過去,可他哪是隨便就能糊弄的,指頭微微用力,她吃疼,只好招認:「野人。」
「野人?為什麼是野人?」
「你又野蠻,又粗暴,又不講道理,跟野人有什麼區別?」她振振有辭。
「好啊,蕭暮優,原來你背著我,天天喊我是野人,嗯?」
「是又怎樣?」她昂起頭,視死如歸,不服氣的繼續挑釁:「野人,野人,野人。」
忽地一下,雙腳離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某人的懷裡。
「葉湛,你放開,你又動粗,野人,野人。」
他俯下身,略帶冷意的唇封上她可惡的小嘴,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傭人看著,就一路吻著她直到客廳。
她一雙眼睛亂轉,生怕被人看到,餘光中瞧見他手中的蛋糕,於是,一探臂,一伸手,蛋糕便被搶了過來。
趁他微微發愣的時候,她歡騰的從他的懷中掙脫,跑到沙發後面,高興的搖晃著手裡的袋子向他示威。
他抱著雙臂,笑了。
「不鬧了,快吃吧,還帶著點涼意,最是好吃的時候。」為表誠意,他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她還是有些害怕,怕他反悔,「你不凶我了?」
「不凶了。」
「你保證。」
「好,我保證。」
她乖乖的坐過去,然後迫不及待的打開外面的保溫袋,用得是一隻精緻的細木盒子,非常堅固,所以蛋糕的形狀保持著從店裡才取出來的形態。
她取了旁邊的小銀勺,挖了一口,剛要送到嘴邊,忽又直起身子,送到他的面前。
只為了這一塊蛋糕,他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輾轉半個區,他一定也累壞了。
葉湛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傾,就著她的手張開嘴,一邊含住勺子,一邊眼光灼熱的看著她,嘴角帶笑,口氣中帶著朗姆的醇香:「好吃,跟你一樣好吃。」
他舔了一下唇,彷彿意猶未盡,又彷彿意有所指。
這男人真是好看,一笑一顰都掩飾不了骨子裡的性感。
她臉紅了,想起今天早晨,他在她的身體裡,誘惑,引導,激亢,他帶著溫度的汗珠,她仍記得它滴落時的重量。
「不給你吃了,那麼大口。」她訕訕的轉過頭,低頭吃蛋糕,掩飾著心頭那股悸動。
「等一下我要回公司,你再睡一覺,晚上帶你去吃海邊吃海鮮。」
「我也要回雜誌社,有稿子要發。」
「也好,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讓陳青來接我就好。」她想了想,看著他說:「要不你給我買台車吧。」
「車庫裡那麼多,你隨便挑。」
「不要,不要。」她擺手:「那些車太招搖了,我就要一台上班族的代步車。」
「行,我讓方涵去辦。」
他看表,起身,「一會還有個會,我先走了。」
「嗯。」她吃著蛋糕,朝他笑了笑。
他指著自己的臉說:「GOODBYE KISS。」
她十分配合的站起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他還在為她的主動高興,臉上忽然一膩,用手蹭了下,一臉的奶油。
「蕭暮優。」他咬著牙。
她已經歡快的跑上了樓,在樓梯上衝他做鬼臉:「野人,野人。」
他也不氣,瞇起眼睛說:「今天晚上,我會讓你對我討饒,你現在,可以盡情的高興。」
他留下話,揚長而去。
剩下某人在樓梯上慢慢的苦了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