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閔悅說道:「靈姨有一個朋友,他算命很靈的,他給葉湛看過面相,說他是水命,八字與土命的人相剋,今年是土年,土星照命,白虎發動,是他的大災之年,蕭小姐,你是土命吧?」她指了指蕭暮優戴的那兩個海豚:「算命先生說,這對海豚可以替葉湛化劫,可是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她輕輕一笑,那笑容裡的意思雖然掩飾著,但蕭暮優也不會看不懂,其實她在暗示自己,自己的命相跟葉湛相剋,這次葉湛冒著生命危險去南島也是因為自己,她想讓自己注意一些。
蕭暮優猜不透喬閔悅的真正用意,她笑了笑說:「喬小姐,謝謝你這麼關心葉湛,不過,我跟他一樣,都不信這些東西,算命的小時候還說我將來是個窮酸命,可是你看,我現在住這麼大的房子,哪點像窮人呢?」
她故意說得像是在開玩笑,喬閔悅也只當聽了一個笑話,「你別介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有些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不是?」
「謝謝,我一定會注意的。」
「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我們改天再聊。」
「好,再見。」
葉湛並沒有出來相送,他還在沙發上裝腿疼,看到蕭暮優有些蔫頭耷腦的,而在她身後的甬道上是剛剛消失的喬閔悅。
「過來。」他朝她招招手。
蕭暮優偎過去,不情不願的坐下來,他伸手摟住了,貼著她的脖子吹氣:「怎麼了?」
她沉思了半天,伸手要去摘脖子上的海豚。
葉湛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聲音帶著不悅:「這個東西,戴上了,一輩子不可以摘下來。」
「這是給你避邪的。」
「這是我送你的。」
他的眼神堅定,不可動搖,似乎覺察到自己的口氣有些強硬,遂在她顫抖的睫毛上輕輕一吻:「乖,我送你的東西,絕對不可以再還給我,答應我。」
她沉吟,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眼光如水,忽然問道:「你的腿怎麼受傷了?為什麼我不知道,在災區的時候,你走路挺利索的啊。」
葉湛心裡產生了惡作劇的念頭,想要戲耍她一下。
皺著眉頭,似乎很痛的樣子:「我怕你擔心,一直沒敢告訴你。」
她果然緊張起來,離開他的懷抱想要去看傷口:「傷哪裡了,我看看?」
「這裡不方便,我們去床上看吧,走一天,我也累了。」
蕭暮優哪知是計,趕忙站起來扶他。
做戲做到底,葉湛扶著她的肩膀,半個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那誘人的香味兒帶著懾人心魄的吸引力,讓他幾乎不能自持。
還好,樓梯不長,路途很短。
她扶著他坐到床上,自己也累得大口喘息,不等歇息片刻便急著說:「快讓我看看,有沒有感染化膿,你真是的,受傷了為什麼不早說。」
聽著她的數落,他的心裡竟然還美滋滋的,指著大腿根說:「這裡。」
蕭暮優的臉騰的就紅了,將眼睛別到一邊:「那……那裡我看不了。」
「絲。」是葉湛疼得抽氣的聲音。
她急忙慌張的回過頭,顧不上其它:「這麼痛嗎?」
「嗯,很痛,可能是骨頭斷了。」他越說越誇張,臉上痛苦,眼底促狹。
蕭暮優為難了,他受傷的地方這麼隱私,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去察看,但是看他疼成這樣,她又擔心的不得了,左右為難,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葉湛見她粉面通紅,小小的貝齒咬著晶瑩的唇瓣,心下不忍,剛要坦白從寬,就聽她說:「那你把褲子脫了吧,我……我去拿藥箱來。」
他失笑,又不想放過她了。
蕭暮優提著藥箱回來,臉上紅潮未退,眼睛一會看天,一會朝地,就是不瞅床上的男人。
地板上扔了一條褲子,她沒看見,一腳踩上去,被那腰帶絆到,直挺挺的向前摔去。
「啊。」
她一聲尖叫。
驚魂未定,不過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她摔在他的懷裡。
「啊啊……」
這次,她叫得更大聲,伸手摀住眼睛,只因她緊緊抱著的葉湛,褲子早就扔在了一邊,她第一眼見到的是他修長的腿以及腿間神秘的那一帶,雖然他還穿著短褲。
她的臉熱得發燙,匆忙的想要逃離,他長臂一帶便將她禁錮在懷裡,耳邊是他戲弄的笑聲:「我的乖寶貝,你不是要看我的傷嗎?這麼急著逃走,嗯?」
對啊,她是要給他看傷的,她剛才一激動就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僵硬的身子慢慢的鬆弛下來,她做足了心理準備,低頭去慌亂的找藥箱,找到後,這才敢去看他的傷口。
她自我安慰,她現在是半個醫生,醫生看看病人的隱私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緊張。
她的目光先緩緩的落在他的小腿上,然後慢慢的上移,可是再避諱的視野也不得不看到一些讓人羞澀的東西,而且,它似乎還起了反應。
她又羞又急,但是很快,一個奇怪的認知突然闖進了她的腦海……她顧不得許多,頭用力的低下來,額頭垂下的髮絲幾乎要貼在了他的腿上,她甚至用上了手,將他的腿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最後,她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幾乎是氣極敗壞的朝他喊:「葉湛,我要殺了你。」
葉湛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笑得這樣開心,他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痛,而她抄起一旁的枕頭瘋狂的往他的頭上,身上招呼。
「葉湛,你壞蛋,你壞蛋,你騙我,你根本沒有受傷。」
「只有你這個小笨蛋才會上當。」他跳起來躲閃,根本就沒有任何受傷的跡像,他在床上跳來跳去避開她的攻擊,她一個枕頭不夠,索性一手一個,跳上床,追著他打。
枕頭芯兒用得上好的鴨絨,她該有多生氣,用得力道那樣大,枕頭先後破掉,滿天的絨毛亂飛,潔白的,像是下了一場大雪。
自這紛紛揚揚之中,一個逃跑,一個追逐,從床上到床下,嘻笑怒罵,灑落了一室風華。
窗外的天幕正好,月上弦,雲瀲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