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略顯平淡的過了幾天。
警局中,尹雲天辦公室。趙海和尹雲天對面而坐。中間桌子上放著資料和電腦。
趙海很是生氣「副局,你弟弟……不,尹雲雷把我派去的幾個臥底都殺了,剛有點眉目,現在線索又斷了,而且外省黑勢力猖獗,現在還要從我們這抽調人手,我們人手本來就緊張,跟進的案子進展也不是很順利,現在這種局面,我們……哎!現在除了申請駐防部隊支援,我看啊,沒什麼辦法可想了。」
尹雲天勸解道:「你別著急,抽調人手是上面的安排,我們要服從。駐防部隊關乎國家安全,不能輕易申請支援,而且就算申請,也未必會獲准。依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陳家豐和秦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勢力之爭,我們先耐住性子,等他們斗的差不多了……」
「副局的意思是,我們先隔岸觀火,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可以這麼說,你現階段先掃掃陳家豐旗下的場子,別讓他們過痛快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覺得我們沒辦法了,只能小打小鬧的掃掃場子,不要搞突擊檢查,你就大張旗鼓的查牌、登記、掃黃、掃毒、掃賭。總之讓他們覺得我們無計可施,只能做這些表面文章,放鬆他們的警惕心。然後私下通知所有休假警員,隨時待命。只要他們兩家一動手,我們就來個一網打盡!」
「好的,我這就去辦!」
「等等,別急,先喝杯茶」說著,走向飲水機,拿了茶杯,放上茶葉倒了杯水,放到了趙海面前。
「副局,現在你怎麼?……」
「呵呵,通過肖勇的事,我們吃虧就吃在了心急,我們放長線,釣大魚,別急,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掃清這股黑勢力,現在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時間」
尹雲雷住所,客廳中。尹雲雷,玉芳晴,小志,三人圍桌而坐。
玉芳晴道:「雲雷,我的計劃是這樣。既然搞不清秦昆住所的情況,那我們就在外面殺他。讓阿仁易容成龍哥,在秦昆的地盤,邀請秦昆吃飯,商議所謂清理門戶的事,秦昆在自己的地盤,肯定會赴約。到時候你我隨便讓阿仁幫咱們改變下裝扮,跟著阿仁。吃飯的時候清場,只留下你我陪著阿仁,秦昆估計也會留下一兩個人手。到時候我們不聲不響的殺了他們。同時,讓龍哥隨便參加個公共場合的會議也好,選舉也好,聚會也好或者電視節目也好,總之證明龍哥當時沒有在秦昆的地盤。然後我們留下些其他勢力殺害秦昆的證據,再改變裝扮,離開酒店,神不知鬼不覺的。你覺得怎樣?」
尹雲雷思索著。小志喃喃道:「這個計劃殺他不難,可我們離開的時候,酒店門口肯定層層把守,離開的時候是個困難」尹雲雷還在想著。玉芳晴應著:「就是搶時間,我們離開之前在門裡先讓阿仁用秦昆的聲音命令外面的人不要進來打擾,然後先後去洗手間換裝出酒店。在他們發現秦昆死了之前,我們要離開酒店。」
小志繼續道:「我覺得這事把握不大,只要有一個環節出了錯,整件事就搞砸了。而且我們中任何一個被抓,還原本來面目,就直接導致任務失敗,而且會直接讓龍哥和秦昆開始正面衝突」
尹雲雷開口道:「就這麼辦了,風險是有的,可我們哪次出去沒風險?只要這次幹掉秦昆,後面就是龍哥一步步侵吞秦昆所轄的地區了,到時候我們就只管自己的事,估計龍哥侵吞的時候,也就是用錢砸,沒咱們什麼事。」
小志點頭道:「好吧,既然雷哥同意了,那我現在就去接阿仁,回來我跟他說說整個計劃,讓他準備下。」
玉芳晴說道:「嗯,你去吧,明天再回來,和陳慧多聊聊,估計她也挺想你的。」小志撓撓頭「呵呵,好吧,謝謝晴姐,那我去了?」尹雲雷微笑點頭「去吧」
肖勇住所臥室。肖勇拿著杯紅酒,邊喝著邊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狼哥在麼?」「狼哥在吃飯,你是誰?」「我是肖勇,讓狼哥接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狼哥,肖勇電話」秦昆略帶微笑接過電話「肖勇,事情怎麼樣了?」
肖勇喝了口紅酒應道:「放心吧狼哥,不出咱們所料,一切按計劃進行著呢,你那邊怎麼樣了?」「很順利,一切照舊」「那事成之後,可要靠狼哥多多照顧了」「放心……以後咱們的合作的機會會越來越多」「那就先謝謝狼哥啦!」……
另一座城市的一個小幫派裡,梅花圖案的旗子掛在屋內的牆上,旗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香爐,裡面幾柱香還在慢慢的燃燒著,桌子旁邊,這個小幫派的頭目正在發火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劫我們貨的是狂狼秦昆的人,我們不敢動手啊」一個杯子被摔碎在地上「沒有那批槍,我們搶劫的計劃就完全被破壞了!叫你們運幾隻槍你們都辦不好,還怎麼幹大事!」
「我們也不想啊,可現在……現在怎麼辦呀」「還能怎麼辦!你們把貨丟在秦昆的地盤上,就等於羊入了虎口!再想其它辦法吧,現在的我們,惹不起秦昆。你們……你們這群廢物!」又一個杯子被摔在了地上……
夜幕降臨,恰逢情人節,也不知什麼時候,這個西方的節日,開始受到這裡人們的追捧。路上隨處可見賣玫瑰花的孩子。
尹雲雷望了望窗外路上一對對的情侶,又看了看懷裡正在發呆的玉芳晴,稍帶歉意的說:「芳晴,我忘了今天是情人節,不過我保證,明年我送你一個最美的情人節」
玉芳晴回過神來,抬頭道:「真的麼?說話算話呀!」「當然啦」玉芳晴臉上滿是歡喜,依偎在了尹雲雷懷裡,此時,玉芳晴又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神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然後把尹雲雷抱的更緊了。
次日。
「喂?秦兄嗎?我陳家豐啊」秦昆對著電話應著:「哦!陳兄啊,怎麼想起我秦某人啦?」
「秦兄啊,我現在有條線,東西又好又便宜,就是量太大,少了人家還不賣,如果是一兩個月交一次貨,我還能吃下來,可對方說要兩個星期交易一次,我這不就想到秦兄你了嘛!有錢大家一起賺嘛!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這個嘛……如果真如陳兄所說,那當然好,就是不知各方面都打點好了麼?路上不會有什麼麻煩吧?對方可靠嗎?」
「哎呀,秦兄,煮熟的鴨子不能讓它飛了吧。咱們見面再詳談吧,秦兄約個時間吧」「那……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勞煩陳兄來一趟我這的啟豪酒店吧,我請陳兄玩一場,吃一頓怎麼樣?陳兄明天有時間嗎?」
「有,秦兄相邀,當然有啊。」「那我明天就恭候陳兄大駕啦」
「別這麼說嘛!好吧,就明天了,而且明天我還要再告訴你一件事,就是關於你托付我的那件事,保證你聽了滿意」「是嗎,那我就多謝陳兄啦」
「不用這麼客氣,那咱們就明天見啦」「好的,明天見」
尹雲雷向剛剛掛掉電話的阿仁笑道:「不錯嘛,阿仁,真的很像龍哥的聲音,我都分辨不出了」「謝雷哥誇獎」
清晨,警局中。「尹副局長,按您的指示,我們清查了陳家豐旗下的一些場子,也抓了幾個人」
尹雲天輕輕一笑「對,繼續查,就搞這些讓他不疼不癢的小事,抓些小兵小蝦,做個筆錄就放掉。」「好的,那我出去做事了」「嗯,去吧。」
尹雲天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喝了口茶水,慢慢放下茶杯,思索著什麼。
尹雲雷閉著眼睛仰著頭躺在沙發上,阿仁正在為他易容。玉芳晴在一旁沙發上坐著,邊看著邊喝著咖啡。
不一會,阿仁道:「好了。」尹雲雷站了起來,面向玉芳晴「看看怎樣?」玉芳晴點了點頭「樣子是變了,可聲音一點也沒變」
阿仁轉身離開了,尹雲雷繼續道:「別那麼高要求嘛,能讓別人看不出是我,就夠了,到時候我少說話就是了,再說了,那裡又沒人聽過我的聲音,最多也就是見過我的照片,誰又認得出我呢」「說的也是。」
兩人聊著天,許久,尹雲雷意識到阿仁不在了,便問「阿仁呢?他去哪了?」玉芳晴道:「這都快出發了,他怎麼不見了,我去樓上看看」說完便要上樓。
這時小志從門外進來了「雷哥,龍哥來了」尹雲雷忙回身「龍哥過來幹嘛?事情難道有什麼變故麼?」小志搖了搖頭「不知道。」尹雲雷推門便出了屋子,陳家豐迎面走了過來「阿雷,進屋再說」尹雲雷稍加疑惑「龍哥請!」
進屋之後分序而坐。陳家豐道:「聽說你找來一個懂易容的傢伙,準備打扮成我的樣子,去殺狂狼是嗎?」「是啊,我不是跟龍哥你說了麼,怎麼了?出了什麼差錯?」「沒有,不過我想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什麼??」
「你們是不是沒腦子啊,扮成我的樣子,也就是告訴人家,殺他的人是我,到時候我還怎麼收他的地盤?所以我還不如自己去的好,反正要算在我頭上,那還不如讓我堂堂正正的幹掉他呢!」
「龍哥,您說的我早就想到了,放心吧,我們早就計劃好了,算不到龍哥頭上。扮龍哥的樣子只是方便我們靠近秦昆,到時候龍哥你隨便參加個公共場合的聚會就能證明那個不是你。這件事我前幾天不就向您說過了嗎,怎麼龍哥還親自跑一趟?」
「哦,那好吧,咱們走吧」「走?去哪?」「去殺狂狼啊!」「龍哥,不是都跟您交代清楚了嗎,那是我的任務,您還去幹嗎?」
「那也是我的任務啊!」尹雲雷疑惑著,陳家豐的聲音變了「雷哥,我是阿仁!」尹雲雷終於明白過來了「你小子,行啊!連我都被你騙過去了」
阿仁搖了搖頭「雷哥,其實你應該第一眼就認出我來」「哦?是嗎?為什麼呢?」「因為你現在也易了容,如果龍哥真的來了,也未必認出你,而剛才我見了你便叫你阿雷,當時你就該察覺到」
尹雲雷點了點頭「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你腦子挺好使啊,怪不得能在那麼多人的追殺下屢次逃脫」阿仁補充道:「雷哥,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記住,自己不再是尹雲雷,而是另外一個人,要不然就會有危險的,而且整個計劃,也就失敗了」
尹雲雷點頭笑道:「好啦好啦,你怎麼擔心起我了,你還是擔心自己吧,你功夫不好,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擔心你無法自保,所以,你一定要注意。」
「放心吧雷哥,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如果真死了,就當把命還給雷哥了。多活了這麼多年,值了!」「說什麼傻話呢,聽我的,和芳晴寸步不離,聽見了麼?」
阿仁點點頭「好的雷哥,我知道了。」
警局中。齊明雨向尹雲天匯報著「尹副局長,今天不知怎麼了,我們一大早去掃肖勇的場子,卻發現他的場子都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他的幾個親信都不知去向,其他人全部像放假似的到處玩呢」
尹雲天眉頭皺著道:「姓肖的搞什麼鬼?那咱們的線人有什麼消息麼?」
「他們只知道,肖勇帶著些人離開了這裡,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尹雲天想了想道:「繼續查,弄清楚他到底搞什麼鬼!」「是的,副局。」
齊明雨轉身走了出去。尹雲天拿起桌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很久,沒人接電話。於是他又打了一次,終於有人接了。
電話通了,尹雲天便說:「喂?媽媽麼?我是雲天,您再和雨娟還有您孫子在鄉下忍一段時間,等我把那個壞人抓住了,就去接您……」
「哈哈哈……」電話那邊傳來大笑的聲音。尹雲天感到晴天霹靂般一愣,緊接著吼道:「肖勇!!!」轉念想了些什麼,盡力平靜著心態繼續說著:「肖勇,你跑不掉的,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家人,我會向政府提議,給你減刑的……喂?……喂?……肖勇?……快回答我,喂?肖勇,你別亂來!喂?……」對方掛掉了電話。
尹雲天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