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三章純粹是寫建文帝看到「燕高飛」歌謠的心態,小景同時穿插了「亡秦者,胡也!」的千年古歌謠,其目的就是描繪出,建文帝對此歌謠的心態!所以這裡,小景將兩章合併了一下,加上修改的第三章,合在一起,讓各位能看得明白!
黃子澄道:「皇上,此乃嬉戲之言市井小兒之言,何必顧慮。」
建文帝皺著眉頭沉默不語,良久才低聲道:「黃愛卿此言差異!雖是市井小兒之言,但依朕看並非空穴來風,昔日周幽王不理會」 月將升,日將浸;檿弧箕服,實亡周國。「的市井小兒之言,方才落得國破家亡,難不成黃愛卿想讓朕步其後塵不可?」建文帝這幾句話說得甚是大聲,黃子澄下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俯首道:「陛下聖明,臣胡言亂語,還望陛下降罪!」
黃子澄畢竟是自己的老師,忠心耿耿,且是太祖皇爺爺留給自己的股逆之臣,不忍心太過責備,歎了口氣,道:「黃愛卿請起!」
黃子澄瞧皇帝語音柔和了下來,一顆撲通亂跳的心稍微平靜了下來,但仍舊嚇得臉色鐵青,黃子澄飽讀詩書,這月將升,日將浸;檿弧箕服,實亡周國!「的謠讖自是聽說過。西周宣王時,又一次在都城鎬京的大街上遊蕩,忽見有一群兒童邊走邊喊:
月將升,日將浸;檿弧箕服,實亡周國。
恰巧宣王的車馬從這裡經過,當他聽見「實亡周國」時,心頭猛地一緊,當即下令將街上賣 弧箕服的全部抓起來殺掉,然後憂心忡忡地驅車回宮了。原來, 是野桑樹,弧是射箭的弓, 弧也就是野桑木做的弓;箕服,箕是一種草,服是裝箭的袋子,箕服就是用箕草編的箭袋。宣王以為童謠所指是那些賣 弧箕服的人,他們的弓箭將會滅掉周朝,所以盡殺之。
當時有一對正在賣 弧箕服的老年夫婦,見王宮衛士滿街抓人,連忙拚命地往城外逃去。在郊外的路上,他們發現有一個被丟棄的女嬰,覺得可憐,便抱了起來,往褒部落奔去。他們這一抱不要緊,卻使上述童謠終於「應驗」。
原來,這個被抱起來的女嬰不是別人,乃是後來傾城傾國鼎鼎有名的褒姒。他是宣王的一個宮女與人私通後生下來的私生子。宮女怕被宣王發現,便將她丟棄在郊外,恰巧被賣桑弓箕袋的夫婦撿去,又恰恰抱到了褒部落。褒人收養了她,並給她取名叫「褒姒」。
小褒姒漸漸長大,出落成一個妖艷異常的尤物。宣王死後,由他的兒子周幽王宮涅繼承了王位。幽王是個荒淫昏庸的君主。他因一件小事便把褒部落出身的一位大臣關入監獄,褒部落首領搭救不了他,便使出美人計,將褒姒獻給了好色的幽王。幽王一見褒姒美艷絕倫,當即下令放了那個大臣。
這褒姒自進宮以來,就一言不發,一次不笑,整個一個冷美人。幽王變著法子想逗她一笑,均未奏效。這時有佞臣獻計,說用「烽火戲諸侯」方法或可取樂於褒美人。
幽王將褒姒帶到了都城外驪山的烽火台上。這烽火台是專門用來在西戎進攻時點火報信,以令各路諸侯前來勤王;平時是萬萬不能隨便點火的。幽王為博褒姒一笑,點燃烽火,調戲了諸侯;褒姒見此鬧劇,終於開顏一笑。
自褒姒一笑之後,幽王越發寵愛她,當褒姒生了一個兒子後,便廢掉了王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為王后,其子為太子。宜臼的母親是申侯的女兒,宜臼逃到外公的封國訴苦。申侯一氣之下,勾結西戎向鎬京進犯。幽王急點烽火台報警告急,可是那些諸侯以為幽王又在玩「烽火戲諸侯」的遊戲,沒有一個前來救駕。幽王狼狽逃到驪山,被西戎殺死;西周至此壽終正寢。此時,京城流傳莫逐燕,逐燕日高飛,高飛上帝畿。所言莫非真的如燕王有關?」想到這兒,黃子澄驚得一身冷汗,心道:「若此謠讖是真,我等豈非虢石父!」
這在這時, 「戶部侍郎卓敬密疏——」殿外傳來執事太監的公鴨桑音。
建文帝原本臉上的愁容瞬間不見,衝著內殿側的一個身材弱小的太監喝道:「快傳!」
「傳戶部侍郎卓敬覲見——」那小太監尖著嗓音衝著殿外厚著的卓敬喊道。
那太監的話音剛落,便見一位身著三品孔雀補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清瘦男子風風撲撲的走了進來,黃子澄、方孝孺、齊泰等人和卓敬並為見過面,此刻見來人一副仙風道骨,卻又有些威嚴,心知此人便是卓敬無疑了。
就在三人打量著當兒,卓敬已是快步走進,跪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建文帝似乎很是高興,待卓敬行完了禮,建文笑道:「這位便是惟恭,前些時日方回京。本來朕早應引薦給三位愛卿,不過知你們公事繁忙,所以耽擱了下來,自今日朕讓其參入國事,還望諸位愛卿日後要好好合作, 為國效力!」
黃子澄、方孝孺、齊泰以及剛剛走進來的卓敬慌忙齊聲道:「吾皇聖明!「行禮完畢,卓敬便急不可耐的自地上站起,朗聲道:」臣有密事奏報皇上。」
建文帝皺了皺眉頭,心中一震,心道:「難道北平出事了?」他雖驚慌,但瞧四人都在斜眼瞧著他,臉上仍舊不動神色,略一沉吟,朗聲道:「卓愛卿如此驚慌,不知有何要事稟報?快快說來便是。」
卓敬道:「近來京城到處傳誦燕王謠言,似乎與削燕王有關。」原來,卓敬自京城聽聞了這謠言,感到事態嚴重,方才連夜上了一本奏折,但又怕建文帝沒看到,這才走了進一趟。
建文帝道:「愛卿的奏折朕已審閱,謠言之事,朕以知曉。」
卓敬頓時心下一鬆,心道:「皇帝還算勤於政事!」微微一沉吟又了行了一禮道:「臣以為,此時傳唱燕王的歌謠,定是那燕王為了謀反之事,故意如此,好讓皇上暫停削其藩地。以便贏得謀反的時日,依臣想,那燕王雄才大略,酷似先帝,顧其為人,必非久居人下的人。且北平天下都會,地方廣邈,士馬精強。今宜及其未備,徙封南昌,則羽翼既去,變無從生。」
卓敬此番話語一出,方孝孺、齊泰、黃子澄三人同時鬆了口氣,三人本對這個卓敬不太瞭解,只聽聞此人在洪武年間,不畏結怨諸王,向朱元璋提出建議,認為諸位皇子的朝服和太子相同會造誠「嫡庶翔鸞、尊卑無序」的後果,不利於太子的。朱元璋很讚賞他的話,對他更加器重,後來擢升他為戶部。這會兒瞧建文帝對此人頗多讚揚,生怕此人在皇帝 ,不利於朝廷削藩大局,此時聽他的一番話語,實乃和三人同一般心願,三人登時對此人有了好感。聽他如此一說,方孝孺立馬上前附和道:「陛下,卓大人所言甚是,那燕王素有大志,眼下若是不早日剷除,他日揮兵南下,後果不堪設想,還望陛下三思!」
建文帝沉默不語。良久才猶豫著說道: 「燕王乃骨肉至親,何得及此?」
見皇帝如此猶豫,卓敬的牛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也不顧建文帝面色猶豫之色,一抱拳朗聲道:「隋文帝、楊廣兩人難道不是親父子嗎」?
「啊……?」方孝孺吃了一驚,心道:「這卓大人膽子果然不小!這番忤逆之言都敢說出來,真乃膽大妄為之輩!」
建文帝默默無語,良久才道:「卓愛卿不要再講了。」說著隨揮手示意卓敬退下。
卓敬見建文帝面色猶豫,生怕皇帝一時心軟,對燕王下不了手,繼續道:「皇上,所謂『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
建文帝頗有些不耐煩,連續數日的壓力讓他頗有些後悔當初聽信了黃子澄、齊泰等人的削藩大計,尤其是湘王舉府自焚,更是讓他飽受朝廷的文武大臣的責罵,天下百姓如何他尚且不得知,如今區區一個燕王府就弄得滿朝怨聲載道,想起這些,頓時面露慍色道:「還不退下!」
卓敬還在猶豫是否退下,一旁的黃子澄瞧建文帝面帶憂色,慌忙走過來低聲道:「卓大人,還不退下?」
豈料,卓敬恍如沒聽見一般,仍舊跪在地上,硬著脖子道:「陛下,眼下燕王以有謀反之意,依臣看,這莫逐燕,逐燕日高飛,高飛上帝畿的謠言定是燕藩用已迷惑陛下的,還望陛下莫要上當啊!「
建文帝一愣,此刻的他心中也頗為矛盾,燕王雄才大略他豈能不知,本以為朝廷削藩大軍已到,燕藩會乖乖的聽命於自己,豈料,他不但不聽,還膽敢登堂不拜,好生威風了一把,正是看到了燕王的傲慢,建文帝才下了封密詔,讓都督耿瓛掌北平都司事,都御史景清為北平布政司參議,又詔派宋忠率三萬兵屯守開平,以備邊為名,敕令張芮、謝貴等密切注視燕王的一舉一動。如今本以為大事可成,偏偏又流出了這首歌謠,若說他不信,卻又三分信,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秦始皇的亡國的讖謠。
秦始皇一統六國後,在國力極盛時,越來越感到自己年老體衰,便用盡各種方法追求長生不老之術。有一位方士盧生,察覺了秦始皇這種心理,便告訴秦始皇,海上有一座蓬萊仙山,山上住著擁有不死之藥的神仙。於是秦始皇邊讓盧生出海尋找蓬萊山,以求得不死之藥。豈料,盧生在海外漂了數年,方才回到了咸陽,聽說盧生回來,始皇帝立馬召見盧生。盧生急急忙忙的衝入了始皇帝的寢宮,見始皇帝面色沉重,盧生心中一顫,但他畢竟有所準備,一震之下,便有了計較,行了君臣大禮後,盧生朗聲道:「陛下,臣雖然出海尋仙不成,卻無意中竟然到了一座海上仙山。仙山內有部《錄圖書》,臣看了以後大吃一驚。上面寫的東西競跟我大秦有關。不知當講不當講。」
始皇帝本聽盧生尚未找到長生不老藥,壓著的火氣正欲發作,一聽盧生的話和大秦有關,略一沉吟喝道:「快快講來!「秦始皇身子前傾,急不可耐地等盧生告訴他天書上透漏的秘密。
但很快,這個秘密讓他大吃了一驚。
盧生瞧始皇帝如此,心中暗喜,當下裝神弄鬼的拜了拜半響,方才開口道:「那臣就斗膽洩露天機!「
始皇帝早已等得不耐煩,厲聲道:「快快講來!「
盧生瞧再不說,皇帝當真要發怒了,慌忙俯身說道:「仙書上留了一句話!「
「什麼話,快說!「
「『亡秦者,胡也!』」 盧生拜倒在地,顫抖的道。
「亡秦者,胡也。」大秦王國,會亡於北方之胡人!「
秦始皇大驚失色。
當晚便召集文武大臣商討,討論了半響,最終得出的結論:「大秦王國,會亡於北方之胡人。「秦始皇一統中國後,特迷信神仙之說。他自個兒也認為:六國已滅,在中國境內,大秦王朝沒有對手,可生活在中國北方的胡人,是秦國潛在的、最大的威脅!
為了防患於未然,秦始皇當即就派出了大將蒙恬派出三十萬大軍向北橫掃匈奴,先是奪取了被匈奴人攻佔已久的河套地區,接著又下令修築萬里長城,以防備匈奴人的不斷騷擾。可是,令秦始皇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個「胡「並非胡人,而是自己的二兒子」胡亥「。
秦始皇三十七年,病死於咸陽的途中,二皇子胡亥在趙高李斯等人的陰謀下坐上了皇位。
「唉,若是那胡亥不橫徵暴斂,驕奢淫逸,天下能反嗎?是他自己葬送了自己,可不是亡秦者胡亥
嗎? 建文帝想到這裡,心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恐懼,又念起了 「莫逐燕」 讖語——
今天的訂閱還沒來麼?小景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