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清宮暖閣。
建文帝正襟危坐,面帶喜色的衝著齊泰道:「齊愛卿,葛長史的密信可有收到?」
聽皇帝問話,齊泰恭恭敬敬的自長椅上站起身來,跪倒在地,躬聲道:「回陛下,臣以與今日早晨自謝貴遣來的校尉手中,接過葛誠的密信!」
「看了沒有?」建文帝不待齊泰把話說完,慌忙打斷他,急切的問道。
「回陛下,臣尚未來得及瞧!」齊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話,不敢有絲毫的不規矩的地方。
「密信現在何處?」
「在臣的身上!「
建文帝點了點頭,道:「好,快快呈上來!「
「是!皇上!「齊泰恭敬的答了聲,隨即右手伸入了袖口之中,自袖口輕輕一歎,便拿出了一個小匣子,雙手恭恭敬敬的奉上。
站在一側的一個小太監驚恐的走了過來,自齊泰手中的接過小匣子,低著頭驚恐的送到了建文帝的旁邊的榻上,建文帝從榻上拿到小匣子,一打開,裡面正放著一本奏本。建文帝微微打開那湊本,看了半響,方才合上湊本。
「哼,燕藩果然有反義!」建文帝一聲冷喝將奏本丟在了榻上,這一下太過突然只把齊泰、黃子澄、方孝孺等人下了一大跳。
齊泰斜眼望了望坐在建文帝右側的黃子澄,恰好黃子澄也朝他望來,二人相視一望,均臉露出疑惑之色,黃子澄正想詢問,坐在左側的方孝孺率先一步,躬身道:「皇上……葛長史可有眼燕藩之事?」
建文帝再次冷哼了聲道:「據葛長史所言,燕王似有廣結民心、濫施恩惠之事。說著將手中的奏本,方在榻上,那小太監會意,驚恐著身子將奏本自榻上重新接過奏本,走到方孝孺的身邊,弓著身子將奏本方在了方孝孺手中,方孝孺接過奏本,細細將奏本看了一遍,末了方合上道:葛長史所慮不無道理,燕王廣收民心至此等地步,其心或不可測亦未可知。不過……方孝孺頓了頓又道:」燕王乃是諸王之首,對其自己屬國的官員施些小恩小惠,也是正常之舉。且燕藩於朝廷有恩,其舉寬於待民,也顯得朝廷的恩德。燕王如此的百姓稱讚,若是以此降罪,難免給天下百姓留下把柄!百姓因此也會起了輕視朝廷之心,如此更加玷污了陛下的聖諭!「
建文帝點了點頭,道:「方先生言之有理,若以此降罪燕王,只怕不但天下百姓不服,就連燕王也不服,如此朝廷豈不是成了顛倒黑白,昏庸無道的紂王不成?」
三人心中一驚,齊泰更是驚慌,聽皇帝言語,恐怕採訪使之事……?「想到此處,齊泰不由的升起一陣無名火,自定下削藩以來,周、齊、代、湘、珉五位王爺均已被除,其餘諸王,早已是驚恐之極,本是一帆風順之事,豈料唯獨面對燕王難以下手,自己總覺的事事被燕藩左右,就拿前些時日,眾人均疑他不敢進京城面聖,偏偏他登堂入室,面聖而不拜,此舉倒是讓齊泰他生出了不少好感。但忠君之事,豈能以一己私慾而誤了國事,眼下好不容易讓建文帝下定決心派遣採訪使尋找燕藩罪證,偏偏收到了葛誠的這樣的一份奏折,剛才聽建文帝的語氣,似乎頗有些動搖,生怕建文帝一動搖,撤銷了採訪使的派遣,如今好不容易弄出個暗訪劣跡,以正削燕之名的辦法,本以為可一舉成功。哪知這燕王愛民如子!想到此處齊泰便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狠狠罵葛誠:「奶奶的,雞蛋裡挑骨頭都不會,虧皇帝還把他當成心腹!」
正當齊泰大干惱火之際,忽聽的方孝孺躬身道:陛下仁義,下官汗顏,但葛長史這份奏折雖沒找到燕王的罪證,但燕藩實乃諸王之首,且素有謀反之心,此舉廣收民心,只怕不日便要起事,依微臣看,不如朝廷先下手為強!「
建文帝皺著眉頭不語,他心中對燕藩雖是極為痛恨,可不知為何,面對他之時,總有一種懼怕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建文帝一時也想不明白,他低著頭默默不語。
方孝孺衝著黃子澄打了個眼色,黃子澄乃皇帝老師,對這個仁慈柔和的皇帝的性子多少知曉一些,瞧方孝孺打眼色,也不敢拖延,生拍以拖延這皇帝一時心軟,削藩大業可要泡湯了,當下自長椅上站了起來,躬身道稟道:「皇上,燕王收買民心,不擇手段的打擊皇帝威嚴,可見繁星已然昭然,如今天下擒王兵馬在即,張謝二人等數十萬兵馬蹲及北平,如是就是放過燕王,只怕諸藩還道朝廷怕了區區一個燕藩,如此一來,燕藩勢必有了借口,其他藩王若效仿燕藩,一旦燕藩聯合諸王,只怕朝廷倉促之間難以應付啊!」
建文帝仍舊默默不語。
黃子澄抬眼望了一眼,瞧皇帝臉上並無怒色,打著膽子繼續道:「燕藩反逆之心早已顯露,天下擒王事件一除,很快他們就反撲京城了,依微臣看,朝廷不能再遲疑了,北平內外,軍師均在朝廷的掌握之中,陛下只需一道聖旨,派遣採訪使巡視燕王府,若是燕王早已有謀反之意,定能查出蛛絲馬跡,到時候陛下即可名正言順的除掉燕藩,又可以震懾其他藩王,如此一來朝廷大患一除,我大明萬世江山便千秋萬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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