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金鑾殿上,建文帝正襟危坐,齊泰、黃子澄、方孝孺垂手而立。此外,大殿之內再無其他人。
三人皆低頭不語,建文帝低著頭看著手中的一道聖旨,許久才皺著眉頭。
「黃愛卿,」建文帝打破了沉默,道:「北燕情況如何?眾卿務必關注燕王此後的行跡!」
黃子澄沉默了片刻,方才上前躬身道:「燕王地廣兵強,削燕之事艱難,而且目下天下擒王在即,因此,削燕之事,尚無多大進展。採訪使刑部侍郎暴昭、戶部侍郎夏原、劉璟等人還待陛下下旨代陛下巡視天下,搜取燕王謀逆罪證」 齊泰乃是建文帝的老師,除了大殿之上,行跪拜之禮之外,平日裡建文帝見他忠心,也免了這層禮節,此刻齊泰小心的躬著身子道。
建文帝「嗯」了聲,道:「如此說來,非得找到燕王的罪證放能對其下手了?」自從徐輝祖的一番話,建文帝不知為何起了對北平的四叔起了殺意。
黃子澄、齊泰、方孝孺一愣,平日裡總感覺這個皇帝過於仁慈,尤其是對虎狼一般的燕藩,建文帝更是心生畏懼,萬萬料不到今日竟能說出這番殺伐的話來,一時楞了下,好半響方才驚喜了過來,還是齊泰反應快,聽皇帝難得這般有決心,慌忙上前道:「由北來情況觀之,燕王謀逆證據比比皆是,朝廷要對其動手也不是不可,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落了眾人的口實,說陛下不念叔侄情分」兵部尚書齊泰果斷地說道。
「那依齊愛卿看,朕該如何做呢?「建文帝盯著齊泰問。
這一下,齊泰楞了一下,沒料到今日的皇帝如此心急,一時倒也不知如何作答,目光斜倚,落到了黃子澄的臉上,二人相處最近,對削藩的大事一向是心意想通,此刻瞧齊泰臉顯落魄狀,暗暗一笑,心道:「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都不懂,虧你還是兵部尚書!「笑歸笑,但削藩乃是二人的主意,瞧他救援的眼生,也不好拒絕,略一思索,走前一步,躬身道:」眼下天下擒王在即,料來至善大師定不負陛下所托,若是不辱使命,將燕藩生擒之京城那再好不過,陛下大可安插一些罪名見其終生軟禁,或者學周、齊、代、湘五王一般,發配邊境,永生不得回中原,如此一來,燕王黨羽必然死心,到時候陛下再派遣我大明精銳天兵伐攻,料來一幫烏合之眾也成不了氣候!「黃子澄說道這兒,偷眼瞧了瞧建文帝,見他臉色平靜如常,放才打著膽子繼續道:」若是此次至善大師辜負陛下所托,那也無妨,眼下張謝大軍已將北平牢牢控制,況且山海關有宋忠重兵把守,也不懼怕寧王率兵來助!「
聽到這兒建文帝方才頷首點了點頭,嘴裡「嗯」了聲,方才吐了口氣,道:「如此說來,燕藩之事,差的便便是罪證了?」
「不錯!」黃子澄心中一蕩,忍不住提高了語調。等話音一出口,方覺剛才語調過大,若是方才朱元璋時期,只怕不判個大不敬之罪,就已謝天謝地了,雖說如今是建文帝坐了龍椅,但這個皇太孫一直效仿太祖治國,若是有意找個茬,只怕也不難,黃子澄還是頗為緊張的瞟了一眼建文帝。但見建文帝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對於剛才的不敬之處,無一絲一毫的察覺,不由得鬆了口氣。
建文帝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方才低聲自言自語道:「唉,同是高皇帝子孫,如今卻同室操戈?朕本不忍加害,無奈何,爾等多有非常之舉也!朕乃天下共主,所謀乃我大明千秋大業也,豈能為了區區叔侄情分斷送了我大明千秋萬代的江山呢?」
「吾皇英明!」三人聽建文帝說出如此一番話,三人均暗自欣喜,不待建文帝話將話說完,禁不住紛紛跪地高呼了起來。
建文帝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瞬間便消失不見,雙目寒光一閃,盯著俯伏在地的方孝孺道:「朕縱觀燕王近期種種,一現謀反之意,請先生擬旨,即令刑部侍郎暴昭,戶部侍郎夏原吉、給事中徐思勉、御史林嘉猷與谷王府長史劉璟等二十四人充任朝廷採訪使,代天子分巡燕王府,問民疾苦,考察官吏!」
「遵旨——」方孝儒答道,自地上爬起,並轉身取紙筆去了。
「此外,先生告誡爾等,此舉關乎朝廷滅燕藩大計,爾等須當好好查探,一旦有了確鑿的證據,立刻密報朝廷!」——
眾人紛紛大呼:「吾皇聖明!」——
建文帝點頭稱善。
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朗聲道:「此外,寧王雖地處大寧,但他多次同燕藩出塞阻擊蒙古韃子,此人善於謀略,不可不防「
「陛下聖明!」三人再次齊聲高呼。
「藩王行蹤已劣跡昭然,削藩之事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只是寧王尚未絲毫的謀反之意,如何削滅,孰先孰後?尚應周密計劃!希望諸位出謀劃策,作個決斷。」建文帝盯著三人道:「如今眾藩以除,唯獨二位王爺手握重權,爾等不可姑息所有的叛王!」
「是!「三人齊聲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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