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心中有事,眼看夜色不早了,不少的老百姓開始收拾攤位,朱棣衝著道衍道:「軍師,時候不早了,你我早點回去歇著吧?」
剛走幾步,道衍寒光一閃,忽然一個健步走上前,奇道:「殿下您看,那有個卜卦算命的。」朱棣斜眼望了一眼,笑道:「算命先生有什麼奇怪?軍師不是頭一次出府,這種騙人的把戲,莫非軍師還沒見過?」
道衍也不生氣,微微一笑,接著道:「算命的老衲的自是見的多了,可向來都是在人多的地方擺攤兒,這人放著熱鬧的集市不去,卻在此僻靜之處擺攤,卻還在夜色之下,難道王爺不覺得稀奇!」朱棣一愣,心道:「莫非真是神算不成?」放眼望去,見這算命先生一副怡然悠閒之狀,不像尋常江湖術士般見人就攀,頓時心中也是一奇,遂生了興趣,便對朱棣道:「走,去瞧瞧!」,說著便走了過去。「
那算命的一身道袍,搖著蒲扇,眉宇間的一股仙氣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感,見有客人來,卻只是微微起身,一笑道:「這位先生要測字,還是卜卦?」
朱棣這些時日以來,被削藩之事弄得教頭亂額,此刻內心正想有人幫自己說道一翻,瞧這算命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似有些本事,正想問話,不料被這人先問了出來,此刻被他一問,不由一愣。旁邊道衍微微皺了皺眉頭,斜眼道:「這位兄台算命的話語也太奇怪了,老衲見算命的多了,似道兄這般待客的?老衲還是頭一遭!「
夜色下,那算命的倒也不生氣,搖著蒲扇微微一拱手,依然問道:「二位是測字還是占卦?「
道衍瞧他如此,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道兄果然與眾不同!「頓了頓續道:」咱不卜卦也不測字,卻是見你這般在如此鬧市擺著卦攤,倒也稀奇,於是犯了稀奇,特來見識見識。」算命的聽道衍言帶嘲諷之意,卻也不惱,只是微微笑道:「二位既是要見識,也得卜完卦、測完字方知實與不實。二位不測不卜,卻不知如何個見識法?」
道衍臉色微微一笑,道:「道兄所言甚至,常言道,是騾子是馬,一溜便知,只怕你到時說的不准,老衲可要向道兄討教討教了!」
「大師!」朱棣輕聲一喚,道衍臉上微微一笑,竟衝著那算命的笑了笑,神情極快,朱棣並無瞧見,朱棣皺了皺眉頭,猶豫了片刻,隨即對算命先生笑道:「讓您見笑了,先生莫怪!」
「呵呵,無妨,這位兄台說的卻是在理。我若真說的有誤,這卦攤也擺弄不得,被扯了也是應該!」
那算命的如此一說,朱棣來了興趣,夜色下見此人雖是說笑,但言語間卻頗為自信,不由好奇心大起,便道:「既如此,便求教于先生了。」
「先生客氣!敢問先生是要卜卦、還是測字?」那算命的搖著蒲扇盯著朱棣問。目光閃耀著光芒在夜色下顯得極為耀眼。
朱棣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猶豫不決,好一會兒才聯想到近日來,朝廷既是削藩,又是擒王,如今更是韃子犯境,想起擒王兵馬即日便至,自己身為皇子,也有朝不保夕之感,眼下的困境,不由得讓他心中一沉,猶豫了片刻,方才噓動的嘴唇道:「先生若是真有所學,便測字吧!「
那算命微微點頭,收了蒲扇,正準備文房四寶,忽聽的朱棣噓動著嘴唇,低聲道:「不瞞先生,敝人乃皇家子弟,打小便受封如此。吾既受朝廷恩蔭,效忠明室,便測個『明』字。」
那算命先生,臉上一絲笑意一閃而過,目光斜竟在道衍的臉上逗留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道:「我關先生面相溫和,但眉宇只見的威勢天生俱來,非凡人也!「
朱棣吃了一驚,心道:「此人果然有點來頭!「那算命的似乎瞧出朱棣臉上的神色的變化,微微一笑,輕輕敲了敲蒲扇,笑道:」既如此,請問先生是求國事、還是前程?」
朱棣驚訝的望了算命的一眼,朗聲道:「吾素來關心國事,今日不測自身,便問國事如何!」
算命人略為奇怪的瞟了朱棣身後的道衍一眼,方才扭過頭對朱棣說道:「敝人於北平擺攤已有數載,前來求解之人不計其數,卻都只關乎私人之事,今日先生問國事,於敝人倒是頭一遭!」
朱棣笑道:「這只不過是我的喜好罷了。」
那算命的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倒是小人冒昧了!」當下不再答話,皺著眉頭看朱棣留在紙上的一個「明」字。看了良久,又瞇著雙眼將朱棣打量了一番,略想片刻,算命人臉上恢復了常態,輕輕搖動著蒲扇,盯著朱棣笑道:果然像,果然像極了!「
朱棣道:敢問先生像什麼?「
算命的搖著蒲扇神態自若,道:「先生所寫的這個」明「字大含玄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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