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文?」謝貴楞了一下,他雖讀書不多,但斗大字還是認識不少,本可借此機會顯示一番,豈料韃子甚是狡猾,居然用了蒙文,眾人瞧二人臉色有異,藥方畢竟是陳文琦和蕭琴二人冒大險,自韃子軍營盜回,自是關心,見二人如此,忍不住上前抱拳,道:「二位將軍,不知這藥方可是……真的……?」
謝貴本一籌莫展,忽聽陳文琦問起,當真是遇到了救星一般,一把從宋忠手中接過藥方,交到陳文琦手中,臉上帶著笑意,道:「陳少俠,你且給我們瞧瞧,這藥方里說了些什麼?」陳文琦疑惑的接過藥方,朝上面望了一眼,當即傻眼,藥方雖豆腐大的一塊,但上面的蒙文密密麻麻猶如一條條的蚯蚓一般,讓人如何能看,謝貴、宋忠二人本指望陳文琦能從中瞧出一二,眼下瞧他神情,便知無望,宋忠歎了聲,道:「難道當真是天要亡我山海關?」
這幾句雖輕,但人人聽得分明,頓時人人心頭一震,趙九陽心中好奇,忍不住走過來,拉著陳文琦道:「陳師兄,難不成這藥方是假的不成?」
眾人心中本是這般疑惑,聽趙九陽問話,不由得露出了詢問的表情。
豈料,陳文琦搖了搖頭,良久才從嘴裡說出了兩個字:「不是!」便不再言語。
「不是,何以……?「下面的話語,趙九陽雖沒說出,但此刻人人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故而人人疑惑的望著陳文琦。
陳文琦沉默了良久,方才歎了聲,道:「藥方是用蒙文卷寫!「
「啊……?「眾人齊聲叫了出來,誰都知曉這意味著什麼,蒙古自太祖是便和大明敵對,能說得上蒙話的人,偌大的大明王朝,不超過百餘人,更何況是看蒙文,眾人一時默默無語,忽然一陣嬉笑聲自陳文琦的左側響起,眾人好奇的扭過頭,卻是趙九陽,只見趙九陽嘻嘻笑了一陣,方才一臉的得意,走到陳文琦跟前,自他手中搶過藥方,笑道:」陳師兄忘了,蒙古文小弟懂啊!「
「對啊,我……我糊塗了!「陳文琦猶如看到了希望一般,方才緩過神來,一把拉著趙九陽的衣袖,眾人被他二人的喜氣,也弄得滿臉興奮,趙九陽在未做逍逍遙谷弟子之前,跟隨父親做了多年的遊方生意人,學了不少的語言,蒙古文便是其中最為常用的語言,後來家變,趙家沒落,趙九陽這才投入了逍遙谷,學了多年的武藝,但蒙古文他卻沒有落下。此刻聽說蒙古文,讓他登時有了學以致用的感覺。
「快瞧瞧,這藥方上寫了什麼?「陳文琦一把抓著趙九陽的手,喜道。
謝貴、宋忠等一干人,這會兒也好奇的將目光移到了趙九陽的臉上,趙九陽臉顯得意之色,方才拿起藥方細細讀了起來。
眾人一動不動,目光盯著趙九陽的臉上,瞧他讀了幾行,臉上神情越來月古怪,讀到最後,居然滿臉通紅,陳文琦在一旁瞧得奇怪,忍不住道:「趙師弟,怎麼樣?」
趙九陽紅著臉,苦笑了聲道:「這不是我們要找的藥方!「
「不胡說什麼,我親眼看見韃子派重兵把守,連那韃子可汗還一日瞧三次,這怎麼能不是藥方呢?「陳文琦不待蕭趙九陽說完,滿臉激動的拉著趙九陽的手,問道。
趙九陽紅著臉,神態頗有些不好意思。
宋總為人心思細膩,遠遠的瞧趙九陽臉色通紅,神態頗為不自然,心中已隱約的猜測一二,這會兒皺著眉頭道:「這藥方,難不成是房中秘術的藥方?」他雖貴為邊疆守將,但平日和城中侍衛言談中,多有瞭解這帝王的方之中之術,此刻趙九陽神態,聯想陳文琦所說,一一對照,便猜出了一個大概。
趙九陽點了點頭,道:「不錯,真是韃子可汗的房中秘術的藥方!」
「啊……?」陳文琦滿臉的不信——
漆黑的夜,大漠。
一批黑色的駿馬,在韃子軍營大帳外停了下來,一個中原模樣的人,跟著波爾情,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韃子可汗的大帳。
那韃子可汗扭動身軀,坐在偌大的王座上,斜著雙眼望了望走進來的中原然,厲聲道:「李郎中,藥方帶來了嗎?」
李郎中臉上掛著笑意道:「一品紅的藥方我帶來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羊皮紙,遞送了過去,站在韃子王座下的一個韃子兵,接過李郎中手中的藥方,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韃子可汗的手中。
李郎中待韃子可汗接過羊皮紙,方才躬身上前,卑微的笑道:「藥方小人已經帶來了,不知小人要的東西,大汗能否……?「
「哼,中原多狡猾之人,我豈知,這藥方是否真的管用!」韃子可汗用一雙張飛眼,盯著李郎中厲聲道。
李郎中兩鬢斑白,四十歲的年紀,顯然是常常遊走邊境,此刻雖面對韃子可汗,卻也不如何驚慌,從容笑了笑道:「這個好辦,大汗若是不信,不妨當場找一個患有一品紅毒性的士兵,一試便知真假!」此刻,韃子以瘟疫屠城,此法子雖妙,但瘟疫一來,六親不認,故而這幾日來,韃子軍營中也不乏,中毒之人,此刻聽聞那韃子可汗點頭道:「來人!」
片刻,大帳外兩名武士抬了一名士兵走了進來,將其放到在大帳內。
那韃子可汗望了李郎中一眼道:「用你們中原人的話說,這個叫先禮後兵,你只要先治好這個病人,再談其他的,到時候別說你要的東西,就是你不敢要的東西,我蒙古人也會賞賜給你!」
李郎中滿臉喜色,衝著韃子可汗行了一禮,道:「好!」
博爾情瞟了李郎中一眼,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郎中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了一把小刀,劃開士兵膿腫發黑的身軀,立時烏色的血液流了出來,那士兵爬在地上渾然不覺,李郎中從懷中掏出火石,敲打了兩下,火石發出「嘶」一聲,一出火花四射,落在了李郎中一早準備好的艾草上,片刻,一股濃煙緩緩升起,李郎中用艾草的煙火,在那韃子士兵流血出緩緩的轉了一圈,吁了口氣,道:「大汗,好了!」
話音一落,那韃子兵居然奇跡般的站了起來,神采奕奕,絲毫不像發病的人。
「怎麼樣?大汗,這個病人一個小時後,就是一個完好無損的人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談點別呢?」李郎中露出貪婪的目光,盯著王座上的韃子可汗。雙眼之中,發出貪婪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