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沉默。
蕭琴從二十一世紀的課本裡知曉朱棣四年後會成為歷史上的永樂大帝,心道:「這麼好的機會不拍拍馬屁是不是太浪費了!」打定了主意,略一思索道:「殿下英明神武遺有當年太祖洪武皇帝的風範,假以時日,定能長驅內向,奄有四海。「這幾句話說出了朱棣的心聲。果然朱棣一聽,哈哈一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少俠不但武藝高強,想不到口才也這般了得,難怪軍師和鄭將軍一直在本王面前提起你!「
站在一旁的道衍和鄭和相視一笑,唯獨站在最後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一臉不悅之色。
蕭琴見朱棣如此誇獎,心中暗喜,口中忙謙讓道:「王爺誇獎了!」
朱棣誇獎了幾句,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淡淡道:「眾卿請入席!」摔先在居中的位置上做了下來,眾人待他坐下,方才落座,右邊兩席,上首處坐的是朱高熾和朱高燧,接著是道衍鄭和;另一邊則由朱高燧和朱雲據一席,蕭琴坐在朱雲下首,故意不和朱雲對視。以免讓眾人誤會他是一個好色之徒。
待眾人落座後,朱棣伸出雙手拍了兩拍,後庭外,十幾名宮女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間,將各種肉類和酒類端了進來,一時間各類肉類堆積如山,朱棣道:「熾兒和遂兒均安返王府,寡全仗蕭少俠,來,這第一杯我們本王敬蕭少俠!」
眾人紛紛起立,唯獨坐在鄭和下首的那身材高大的武將面露不悅之色,慢騰騰的站了起來,衝著蕭琴道:「蕭少俠年紀輕輕居然身懷絕技,一路護送兩位世子返回王府,前途不可限量啊!」
蕭琴聽那人口氣頗為不友善,移目望了去,但見那人身材異常魁梧,自己將近兩米高的身材,那人只比他低了半寸而已,此刻他雙目直視而來,威嚴之中帶著一股傲氣,蕭琴暗歎了聲,急忙道:「這位兄台過獎了,在下一介草莽,能護送大哥二哥回京城,實乃運氣而已!」
那人冷哼了聲,臉上神色極為不屑,坐在一旁的朱高熾、朱高燧看著微微皺了眉頭,若非此人是父王的心腹,只怕這會兒早已出言喝止。這時,那人端起酒杯斟了滿滿的一杯酒,走在蕭琴面朗聲道:「少俠不辭辛苦將二位殿下護送回京,在下深感敬佩,以此代燕王府敬於少俠一杯!「說罷不再答話,雙指倒勾著酒杯,用力一旋,那酒杯忽悠悠地兀自轉個不停,酒杯中酒雖波浪起伏,卻是絲毫不溢,在座的多為朱棣的心腹,平日裡極少服人,今日見朱棣大讚蕭琴,心中早已不服,若不是顧及身份,早就上來了,這會兒見有人上前調謔,紛紛大呼過癮。一時呼喊聲不斷——
蕭琴倒也不如何慌亂,見那人敬酒的手法,甚是怪異,酒杯來勢甚急,竟似給他的兩指中的力道推到自己的面前。略一沉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衝著那武將微微一笑,道:「這位兄台好酒量。」說著,掌心一攤,接過杯底,運勁至掌中,將那掌中的那股勁力化於無形,手掌一沉,四指一握,將酒杯接了過來,一飲而盡。這幾下功夫一露出,在場的一干武將紛紛臉色大變,就連那人面上微微變色,楞了楞,居然忘了回去。
人眾裡,朱高熾、朱高燧相視一笑,臉上神色大感放心。
燕王府中向來以那人武藝最高,他本想當著眾人面前將蕭琴羞辱一番,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計劃,居然被蕭琴輕描淡寫之間化為無形,頓時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敬佩,端起酒杯道:「少俠果然英雄了得,我朱能佩服的緊啊!」
蕭琴本沒在意,忽聽「朱能」二字,身子震了震,驀地記起,動容道:「原來是在靈璧大戰中,率部俘平安以下10萬餘眾,乘勝渡淮水,跨長江,直逼京師的朱能將軍?」
朱能渾身一震,低聲道:「少俠說笑了,朱能哪有那般厲害,只求能跟在燕王身邊征戰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說了幾句,朱棣聞言起來,端著酒杯來到蕭琴面前,奇異的望了一眼蕭琴,道:「少俠武功、謀略本王生平罕見,日後有用得著少俠的地方,還望少俠多多賜教!」蕭琴暗付:「武功剛才倒是露了一手,這計謀!」忽見一側的道衍和鄭和不住的朝自己望來,心中頓時明白了個大概,想來是前兩次自己按照歷史給他出謀劃策了兩次,被道衍、鄭和二人一陣渲染,這才被燕王記住了!「
他本想解釋一番,但料想自己說出來只怕也沒人相信,想起日後朱棣成就帝王的樣子,心中一歎,長身而起,恭敬地俯身,舉手過頭,結果朱棣遞來的烈酒,一飲而盡。
朱棣逐一和眾人喝了一杯酒後,方才轉身回到了座位上,眼光卻落在了道衍的身上,從容自若道:「眼下新皇帝剛登基不久,便不念親情對諸王大開殺戒,短短的的三個月便削了齊、湘、代三位親王,本王自太子、秦王、晉王先後死去便成了諸王之首,如今朝廷對本王極為不放心,黃子澄、方孝孺、齊泰等一干奸佞小人慫恿新皇帝對本王動手,若非本萬機精,聽了軍師的勸告自京城回來便裝瘋賣傻,只怕這會兒早已身首異處了「。
蕭琴見朱棣面對如此重大問題居然侃侃而談,不由得暗歎:「難怪他能當皇帝,就這份鎮定,這份隱忍,建文帝是萬萬不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