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古橋人數愈來愈多,蕭琴只顧著跟著那陳姓年輕人身後往前走。眼前的景色好看如否卻也沒在意,隨著峽谷的白霧慢慢的退去,白雲漸漸的飄了過來,蔚藍的天空撒設這少許的陽光。照射在眾人的身上。
「兵貴在多,燕王乃是能征善戰之人,區區數百萬兵力想來也不是太在意,眼下新皇帝執意削藩,如此重大的事情,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陳姓年輕人憂心的說道。
「錯誤?什麼錯誤?」胡姓年輕人訝然道。
「燕王勢力如此強大,當今聖上居然並沒有從他下手,而是先由其他幾位王爺開刀,雖先後廢掉了齊、湘、代、岷四位親王,但如此一來,引起了藩王各自炭炭可危,還打草驚蛇,讓燕王有了防範之心,宰相削藩只怕沒這麼容易了,這次朝廷為了削減燕王的實力,先派工部侍郎張丙接任了北平布政使,都指揮使謝貴、張信為北平都指揮使。隨後又命都督宋忠屯兵駐開平,並調走北平原屬燕王管轄的軍隊。如此一來,豈不是逼著燕王提早造反?」——
這幾句話說來,蕭琴心中對此人佩服不已,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從歷史課本上熟知這段歷史,並不足為奇,難得的是此人居然能以古人的燕王將此事看得如此通透,蕭琴不得不深感佩服!
胡姓的年輕人似乎有些擔心,低聲道:「若是燕王當真逆反,陳師兄該當如何?」
陳姓年輕人頓了頓,腳下的步伐忽然一慢,蕭琴不察,差點撞了上去,幸好他應變能力在特種部隊時經過專門訓練,當下腳下一滑,踩了一個乾字步,傾斜的身子,硬生生的在陳姓年輕人三步以外停了下來,他暗噓了口氣,尚未來得及將口中的氣體吐出來,且聽陳姓年輕人扭過臉,衝著胡姓年輕人道:「胡師弟,我且問你,你我習武所謂何?」
胡姓年輕人似乎有些不明白師兄的意思,聽他如此問,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自然是為了保家衛國了?」
「不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我是習武之人,國家有難,自是投筆從戎了!「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顯然是找了一個志同道合之人,笑了笑,又道:」只可惜,如此一來,苦了天下的老百姓了?
「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踟躕,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幾句詩句念得極富有感情,蕭琴一時楞了下,這時,那胡姓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道:」想不到陳師兄還有這番憂國憂民的心,倒是讓師弟我刮目相看!「
陳姓兄弟似乎沉浸在自己憂愁之中,對於師弟的挖苦,充耳無聞。
蕭琴離二人最近,心中暗自尋思:「想不到這幽幽谷之中還有這等人才,他日若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像燕王推薦推薦!」想到這兒不由得朝那陳姓年輕人多望了幾眼,眼看他滿臉憂色,頗有金庸先生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風範,心中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對了陳師兄,你剛才說掌門和各位師叔不是商議比武事宜,難不成商議……?」胡姓年輕人滿臉不信的問。
那陳姓年輕人卻用力的點了點頭,低聲道:「胡師弟,猜的不錯!真是如此?」
胡姓年輕人吃了一驚,道:「難道掌門已經知道燕王要反叛,所以才有家師改動了這次比武大會,難不成掌門想……?」
那陳姓年輕人又是點了點頭,這次並沒有立即答話,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你猜的不錯,掌門真是得知朝廷削藩,猜測不久將來定然有一場大戰要大,所以這才讓謝師叔,借這次中秋大會比武的機會,將本派的精銳弟子都選拔出來,然後幫助朝廷對付燕王!」
蕭琴聽到了這裡,吃了一驚,心道:「想不到這逍遙谷還有這份心思,只可惜,那朱允炆命中注定是一個悲慘的帝王,這輩子都不可能贏過朱棣!」想到不久的將來,這對叔侄兩,為了一個皇位,不惜兵戎相見,心中不由得有了些感慨!
「哦,原來如此,果然是老奸巨猾……啊……不是,薑還是老的辣!」胡姓年輕人尷尬的笑了笑。
陳姓年輕人見他如此,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掌門這麼做,也是為了給我們一個精忠報國的機會!」頓了頓,道:「走吧,比武要開始了!」
胡姓年輕人點了點頭,他二人這麼邊說邊走著,跟隨著這數十人一起走過了古橋,蕭琴見再聽下去也聽不出什麼來,便不再理會二人,逕自跟著人群後,過了古橋,跟著走進了雄偉寬敞的逍遙門。穿過逍遙門, 蕭琴便站在了後山的一塊大的平台之上。
這平台極大,四周都長滿的鬱鬱蔥蔥的古木,唯獨中央的位置留有一座觀台,蕭琴正兀自打量,忽聽的觀內一人大聲喝道:」謝師叔到!「廣場內原本吵鬧的情景霎時不見,只聽得前面的眾人躬身執禮道:」恭迎謝師叔?「但見謝逸仙風道骨的身子從道觀後面緩緩走了出來,坐在了左手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