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姬兒不想嫁!」漫天的風雨中,一襲粉色長裙的女子跪於地上,任由無情的風雨肆意吹打在她的臉上,卻依舊執著的朝著主室的方向倔強的說道。
「殿下吩咐,若是王妃來訪,無論何時放行即可,無需通報!」逐夜偏頭看向風雨中的人兒,堅毅的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憐惜「殿下待王妃是特別的,若是可以,求王妃代為求情,救公主一命!」說罷便長膝微曲,砰然跪地。在這狂暴的雨天,格外淒迷。
「怕是你高估了這份特別更低估了他!」霓裳緩步走向跪著的人兒,舉傘朝她偏了幾分,阻了些大雨狂亂的氣勢。
「九哥!」姬瑤激動的抬眸望去,一絲笑靨猶存。當看清面前的人時,恨得雙手猛然推了開去,霓裳用了內力方才穩穩站住。「你來做什麼?誰准你來的?給我走!有多遠走多遠!」雨勢狂亂,迷了她的眼,只有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在這沉暗的夜裡幽然迴盪。
「公主,王妃是太子的客人!」逐夜低聲提醒道,音調急切中帶著絲焦慮。
「客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迷惑九哥讓他把我嫁給宮殘修,然後你就能成為九哥的太子妃,想都不要想,我還沒嫁呢,你就這麼急著來找他嗎?真是不知廉恥!」姬瑤咬牙看向面前的人,恨得只差沒有拿劍相向了。她真沒想到,為了這個女人,她從小最愛的九哥竟然這般對她,這和逼她去死又有什麼區別?她不甘!狂勢的雨水扑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雨水摻雜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猩紅的眼裡血色翻湧。
霓裳淡然回眸,清澈的眼裡一抹肅殺之氣悄然浮現,帶著壓迫人心的力量。「公主說話放尊重一點!我同情你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這般侮辱我!」
「同情?……」姬瑤還欲再說,卻是被突然閃身而至的逐夜急點了睡穴,隨即便軟軟地倒在了逐夜的懷中。「公主少不更事,多有得罪,還請王妃見諒!」說罷,攬著懷中的人閃身消失在夜幕中。
主室的門始終悄然緊閉,霓裳斂了斂神情,終是邁步推了門進去。榻上一襲紅衣似火的姬魅夜神情慵懶,以手支頤,另一隻手持著竹籤輕撥著銅爐裡的熏香,香味瀰漫,整個房間裡都被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香薰,醉人心神。如墨的長髮斜灑開來,有如第一次她見他般,邪魅妖嬈。
「可是看夠了?」他挑眉看向她,帶著淡淡的笑意。
「若人生可從頭來過,我寧願從沒認識過你!」從沒認識過,便無所謂愛,無所謂傷,便不會連累這麼多無辜的人。
「此話何解?」儘管努力的掩飾,他瘖啞的嗓音仍可聽到有殘碎的傷感,悄然瀰漫。
「公主是無辜的,邊關的百姓與將士更是無辜,何必為了一己之私枉顧人命?」她輕輕淺淺的說著,卻是句句犀利。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夜誕國的雄霸野心,他這般做,終是為了一己私利踏上無辜人的骨骸,這樣的勝利,贏來又有何意義。只是她明白,自古帝王,哪一個腳下不是踩著千千萬萬的亡魂,這樣的事多了,便順理成章了。
「你怎知這般做於她無利?」他不答,只是低眉撥了撥熏香,又似不耐般隨手將竹籤放至一邊,挑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