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後
第一縷晨曦灑射在病床上的人兒身上,那樣的安靜,那樣的融合。可床上,熟睡中的秦小奈臉上的表情並不安逸,更有些猙獰!
秀氣的眉眼都糾結在了一起,小幅度得左右搖晃著腦袋,嘴裡更是不停在輕聲喃喃自語!就連垂放在兩側的手都是死命地拽著被角。
「……曲熠……」,「隅……」,「曲熠……」,「隅……」輕聲不停地重複呼喚著兩人的名字。
這一聲聲帶著血的呼喚,伴隨著床邊儀器的滴答聲,更是在靜謐的病房裡顯得有些突兀,詭異……
突然,病床上的秦小奈毫無徵兆地一下子睜開了眼,並不因為她剛醒,黑眸有些呆滯,反而更有說不出的犀利!
「因為這樣……我才能更靠近……你啊……」
「我也……一生只想靠近……你……」腦海裡始終不斷地迴盪著這麼兩句話!
睜開執黑的眸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好半天就這麼看著,甚至都懷疑她都不曾眨過眼!只是秀氣的眉眼再一次蹙在了一起!因為她意識到,這並不是夢!而她秦小柰失去了所有!
直到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開門聲,秦小奈才聞聲借此閉了閉眼,只是她沒有再睜開眼,就這麼躺在床上假寐著!
秦小柰能聽到有人慢慢走了過來,步子很沉穩更是帶著刻意的放輕,直到最後停駐在她的床邊。
秦小柰還是沒有睜開眼,就這麼神情自若地假寐著。她只是不想見人!不想和人說話罷了!
但卻久久也不見來人開口說話,長得就連那個一向冷清的秦小柰都好奇地想要睜開眼,看看來人是誰了。
突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歎氣聲,帶著憐愛與心疼。
「……哎……」
床上的人兒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就這聲輕歎,秦小柰就知道這是誰?顧君,她的生父!
「孩子……」
這記帶著顫音的『孩子』包含了很多很多,就連秦小柰都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
也沒有之前的那麼自若了。
「不要放棄求生的意識,好不好?嗯?」前幾日那慘烈的3起交通事故,在J市算得上是重大新聞了,關鍵還死了J市巨頭JMC新掌手,第一名模南葉,那就真所謂是鬧得沸沸揚揚。自然,顧君也知道了,他自然也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可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秦小柰依舊帶著氧氣瓶昏迷著,加上之前她心臟的傷,到後來的重大打擊更是讓她在潛意識裡逃避,不願相信,更不願醒來。所以,才有現在顧君說得這些讓她不要放棄求生的話。
「……」顧君說了很多的話,秦小柰也始終都是閉著眼,安靜地聽著,並不吱聲,只是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蒼白憔悴!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讓那孩子白白犧牲。」顧君自是知道,那日是曲熠救了她。他這麼說,只是試圖看看能不能喚起自己女兒的求生意識,可他不知,其實秦小柰早就醒了。
也因為顧君的這句話,秦小柰緊了緊拳頭,睜開了眼,「我當然……會活下去!」這句帶著堅定的話帶著高高在上的毋庸置疑!
「柰兒,你醒了啊。」顧君欣喜地俯身想要靠近床頭想要抱抱她,卻被秦小柰接下去一句冷清,甚至是疏離的排斥給愣生生的給止住了。
其實,顧君先前的那句「不要讓那孩子白白犧牲。」已經踩在了秦小柰敏感的底線上了,所以她才睜眼想要反駁些什麼,就像現在,她即使看到了顧君眼底明顯的欣喜,她也裝的漠不關心,甚至對於他靠近的舉動,她更是厭惡地皺了皺眉,「我的殘命,是他們換來了,所以我當然會活下去!」眨了一下眼,秦小柰側頭對上了顧君的眼,「不過,這世界上不再會有一個秦小柰了,因為她早死了……」
顧君皺著眉,啞了言,他很清楚秦小柰說這句話的意思!她現在只所以會醒來,活下去都只為了那些救她的人而活?她起碼再也不會想不開,這點是不是該慶幸?
「柰兒……」顧君剛想再說些什麼,秦小柰就看似很不耐煩地閉上了眼。
「我想休息了,請你出去!」說完這句命令一般的話語,她側了一個身,「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拜託你。」
言下之意很顯然,即使秦小柰失去了所有,她還是不想依靠她的父親,不僅之前對他有埋怨,更多的還是不想破壞他現在的生活。
顧君身子不住的打顫,伸著半舉的手看著床上的秦小柰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歎了幾聲後轉身離開了。
而在病房關上門的那瞬間,秦小柰睜開了眼,又看了一眼那扇禁閉的房門後,「你好好……生活。」很顯然,這句是對顧君說的。
回轉過身,秦小柰一手捂著心口,一邊側身看著窗外,「隅,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說完這句後,就不再說什麼了,就這麼一直捂著心口,癡戀地看著天空,過了很久很久,才又悠悠地開口道,「我也會如你所願,沒心沒肺地繼續活下去……曲熠。」說完,就緩緩閉上了眼,借此遮住了眼裡洶湧的驚濤駭浪,只是在閉眼的那瞬間,晶瑩的淚珠還是無聲地掉了下來。
*
7個月後
西歐愛爾蘭島上的一家The tears of angle(咖啡館)
臨窗而坐的秦小柰,拿起桌上的愛爾蘭咖啡,微微輕抿了一口,隨後,又把手裡的咖啡杯輕輕地放在了桌上。精緻的小臉上噙著淡淡的神色淡淡地望著落地窗外的景。
7個月了!離開那裡,7個月了!
「你們喜歡嗎?……這是我最愛的城市……下一站,我們去哪?希臘好不好?」下意識地看著自己對面,彷彿對面就有那2個,她日思夜想的人坐在那,甚至在對面還擺放著2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秦小柰輕笑了一下,伸手捋了把腦後像海藻一般的秀髮,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然後拿起身旁的包包,走出了那家咖啡館,「我們走了,是時候回去了……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去希臘!」
*
遠遠望過去,窗邊的那個桌邊,那3個白色的咖啡杯口上一直冒著冉冉上升的白霧!依稀還可以看見,之前有3個人坐在那,一邊品著手裡的咖啡,一邊暢談過全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