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樣,我才能更靠近你啊,小柰~~」
「不要,不要……」跌坐在地上的秦小柰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哭喊著不要不要。
「小柰~~。」見此,離潼隅心疼極了,竟移步慢慢靠近了她,蹲下身,毫不猶豫地一把抱住了她。
「隅,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秦小柰她並不享受這久違的懷抱,反而是雙手牢牢地抓住了離潼隅的手,似乎很滿足,似乎很後怕,牢牢地抓的他的手一刻都不放開,都不敢放開,怕放開了,再也抓不到了。
「我在,小柰。」一記壓著聲線,固然好聽的男聲,可它卻包含著所有的無奈與傷痛。
秦小柰一愣。因為這不是離潼隅的聲音,再看到自己抓著的手,發現那虎口處的一顆黑痣後,迅速地抬起頭,卻發現,他不是離潼隅,竟是曲熠!
「不……」大喊一聲後,熟睡中的秦小柰登的一記,一下子睜開了眼,許是哭過的緣故,眼底竟是一片猙獰的暗紅。
「我在,小柰……還有我在。」眸孔微微一縮,這才意識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
曲熠剛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秦小柰已經睡著了,所以他就像前幾日一樣靜靜地守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她。見她高舉著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抓著什麼,嘴裡也不停嚶嚀些什麼,曲熠就知道,她做夢了,而且還夢到了那個男人,即使感到苦澀,曲熠還是一把抓住了她高舉的手,俯身一把抱住了床上的人兒,不太光滑的下巴更是留戀般地磨砂著她潔白的臉,貼著她的耳垂,同樣也輕聲喚道,「還有我在……我一直都在。」求你不要一直想著那個男人好不好,真的,還有一個我……
由於曲熠整張臉都已經深深埋進了秦小柰的秀髮中,所以他自然沒有發現,秦小柰醒了。
秦小柰自然是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本想推開,可聽到他一聲聲『我在』,竟有些不捨了,好想也抱著他,說聲『有你,真好』。
垂在兩側的手也不自覺地舉起,可快要攀上曲熠後背時,心口竟突然傳來一陣撕疼,高舉的手下意識地拽緊了自己的心口。
秦小柰,你不能忘了隅,那個在你生命裡的隅!不,我不能!
隨後,就皺眉一把狠狠地推開了身上的曲熠,雖然她用足了力氣,可由於生病的緣故,只能做到雙手合一地抵著他的胸口。
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在掙扎,曲熠迅速地放開了她。
「你沒事了嗎?」
對於曲熠的問候,秦小柰也置之不理,只是半闔著眸,看著他,眼底的逐客之意十分明顯,曲熠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依舊當作沒看見,站在那。
兩人都沒有再互相說過話,大眼瞪小眼就這麼互相看著。
只是這樣壓抑,靜謐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曲熠褲帶裡的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起初他還會看上2眼後,然後在切掉。只是一切掉,手機沒多久就又開始躁動了。
「該死。」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手機響了,曲熠掏出手機就狠狠地砸向了對面的牆壁,手機一下子支離破碎,病房裡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曲熠垂著眸,雙手不停地按著緊皺的眉頭,那緊抿的薄唇更是透露著一股冷峻的氣息。
病床上的秦小柰同樣也是蹙著眉,疑惑地看著站在那的曲熠。他這是怎麼了?挪動了一下唇,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立場,硬生生把到嘴的呼喚給嚥了下去,因為曲熠背對著她,所以她望向他的視線裡沒有了平日裡的疏離,淡漠。
「啊……啊……」一聲聲都是壓著情感的低吼不斷從曲熠口中發出,彷彿這還無法平復他此時心中的憤恨,雙手握著拳,不斷地捶打著牆壁,「該死,該死!……」
雖然秦小柰看不清此時曲熠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但從他項頸間不斷跳動的粗壯青筋,以及那不斷顫抖起伏的背影,似乎他現在真的不好受!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會讓曲熠這般呢。
看著曲熠這樣,秦小柰心疼地幾度想開口詢問他到底是怎麼了?只是她現在卻找不到一個這樣關心他的理由!
依稀都可以看到曲熠的手背上正在滲血出來。可他彷彿根本感覺不到,還在死命地自殘著自己!
「你……你怎麼了?」秦小柰握了握拳,最終還是抵不住地問了出來,縱使她還沒有找到什麼理由!
雖然聲音極輕,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更不要說什麼擔憂了,可卻是讓曲熠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床上的秦小柰,看得很認真,彷彿還是不太敢相信,剛才是她開口了?
由於剛才死命地捶打牆壁,曲熠身上的衣物現在看似有些凌亂,額頭打蠟的發也有好幾絲掉了下來,在加上臉上不加掩飾的傷痛,與昔日的那種高高在上截然不同,可給人的感覺卻沒有半點的邋遢不堪,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成熟。也許,男人真的要經歷一些事後,才能真正做到成熟吧。
曲熠也沒有回答她問的問題,反而疾步走過去,俯身深深地抱住了她,「我好煩……我好煩……。」什麼也沒多說,只是不停地重複著這樣一句話!
「……」秦小柰並無掙扎之意,也任由他抱著,只是沒開口說過一句安慰人的話。
突然,秦小柰她冰冷的脖子上感受到了一股溫濕的液體,緊接著就是曲熠壓抑過的輕微哽咽聲。
曲熠哭了!得知這一信息後,秦小柰心下一陣抽疼,臉上的表情則是徹底動容,伸出手想要伏在他健碩的後背上以此來安慰他,
「我媽……出車禍死了……」剛說完這句話,曲熠就加深了這個擁抱,更是把自己的整張臉深深地埋進了秦小柰的秀髮裡,「我好怕,你也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