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教練心頭不禁有些納悶,聽師傅這口氣,似乎自己的判斷錯誤了,可是若不是師傅,那麼劉洋的這兩場比武,又該如何解釋了?
「師傅,那你可知道劉洋那小子這兩天的比武情況麼?」趙教練心不甘,續問道。
也只有趙教練的特殊身份,才敢在學監大人的面前,問出這許多問題來。
「不知道!這些小事情,還不足以讓為師掛心。對了,你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疑問?莫非你遇到了什麼不可解決的麻煩了不成?」
趙教練聽見師傅如此關懷一問,不覺心頭一暖,抿了抿嘴巴,低聲道:「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好了,看你這樣子,肯定有什麼解不開的心事,別和為師拐彎抹角的了,直接說了吧!」
師傅的語氣很和善,看來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既然師傅都這麼說了,趙教練登時鼓起勇氣道:「師傅,那劉洋無法修煉真氣,你以為他能不能在比武中獲勝?」
她沒有直接說,而是先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還是再試探一下師傅的口風比較好,免得待會說錯了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裡面的師傅並沒有當場回答,而是沉靜了好大一會,似乎還歎了一口氣,這才回道:「無法修煉真氣,單憑肉身的強悍,想要鬥修煉出真氣的對手,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了,我看他是沒有什麼勝利的希望了。」
不等趙教練說話,裡面的師傅又道:「莫非那劉洋還打贏了不成?」
趙教練點頭道:「是的,師傅,他勝得很離譜。」
「如何個離譜?」師傅的聲音依然平靜,就像無風的湖面,泛不起半點波瀾,足見這份修為之高深莫測。
趙教練道:「他這兩天的比武,一旦上台,沒有交手,對方就自動認輸了,根據後來的調查,那認輸的學員說,他在面對劉洋的時候興不起半點兒動手的勇氣,只想逃跑,認輸。」
「咦……竟然有這事……」師傅陷入了沉思,無法修煉真氣,就是一個廢人,試問一個廢人如何能有如此強大的氣勢呢?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往事,不甚一陣唏噓。
良久之後,師傅才道:「或許他還真的有此能力。」
這句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是回答趙教練,實際上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對誰說,或許自言自語會更加貼合他的心境吧!
趙教練聽不懂師傅這句回答了,她道:「是的,師傅教監大人說他身上有殺氣,不知道師傅您怎麼看?」
師傅此時已經回過神來,道:「這件事我會親自查明,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趙教練聽見師傅這麼說,感覺師傅也是初次聽見,似乎劉洋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師傅,弟子,弟子一開始以為劉洋的獲勝是您……」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學監大人並不是傻子,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徒弟心裡想要說什麼,那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師傅的笑聲從建築內幽幽傳來,「那你肯定猜錯了,那麼一點兒小事,為師怎麼可能去理會了,不過你說的這件事還真是很有趣,為師一定會弄個明白的,總之你放心,為師雖然對讓那小子順其自然,但也不會偏袒他到如此地步,比武的公正性,為師是不會去破壞的,有能力的就上,沒有能力的就下來,包括劉洋。」
得到了師傅的這番回答,趙教練心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多,只不過是疑惑轉移了一個方向而已,她不禁心想:「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好了,你下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問了,至於劉洋的事情,我自會處理。」言罷,整個場面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偶爾吹過的風,發出呼呼之聲,捲起幾片落在地面上的樹葉子,飄飄蕩蕩,揮揮灑灑。
「是,師傅!」趙教練轉身就走。
而此時的禁區建築內,學監大人的對面坐著一名男子,一身如雪的白衣,長髮飄逸,給人一種出塵般的飄逸味道。
只見他的雙目猛然睜開,一道精光自雙瞳中飛快的閃過。
「哥,莫非劉洋那小傢伙竟然沒有因此而廢?」學監大人問道。
這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九真山下擄走劉洋的長青子,而這對面的學監大人不是柔兒是誰?
若是趙教練知道柔兒的性命是因為劉洋的原因,那麼她也就不會因為劉洋進入禁區還能活著,一個廢材還能留在學府內了。
只不過這樣的往事,柔兒又怎麼會對其他人說,她又不是大嘴巴,什麼事情都要到處宣揚,這也太掉價了。
長青子道:「或許,看來此子留不得。」說到這兒,一道殺機自他眼瞳中一閃而過。
柔兒感受到了哥哥身上的殺機,連忙道:「哥,不可以,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說什麼也不能恩將仇報。」
長青子頓了一下道:「你呀!就是心太軟,否則當年也不會有此一劫,我知道你不忍心將那小子除去,可是這並不需要你動手,在道義上,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之心,這件事哥哥我包辦。」
說到這裡,他慎重的道:「此子不除,必將是整個天下的大禍之源,你也知道我們兄妹兩還有遠大的抱負,若是殺出了一個無法抵擋的力量,那麼死的就是我們了。」
柔兒眼波流轉,似乎有些動搖,不過她很快又堅定的說道:「那就直接廢了他,留他一條命好麼?」
長青子雙拳緊握,拳頭上青筋暴起,雙目凸出,咬牙道:「不行,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對於劉洋,他天生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特別是聽見劉洋這兩天的表現,就使得他心頭越發不安了。
柔兒忽然伸指一彈,一道氣勁激射而出,自長青子的眼前劃過,「哥,若是你要殺他,就先打敗我吧!否則,在我有能力保護他的情況下,我無法見死不救。」
頓了一下,她又道:「何況,那個小丫頭莫名其妙的來到學府,而且接受了我種種條件,只求跟在劉洋的身邊,那丫頭的本事不弱,我相信哥哥在一千招之內根本就拿不下她,再說,我發現那小丫頭每天修為的進步速度,堪稱妖孽級別了,快的不可思議。」
長青子面皮抽了抽,隨後沉聲道:「不就是一隻化形成人的妖孽麼,只要我修煉成誅天神訣,何懼區區一隻小妖怪。」
沒錯,周美佳正是一隻化形成人的妖孽,而且已經開啟靈智。
一般能夠有資格化形成人的只有妖獸,而魔獸終身都無法化形成人,魔獸最頂尖的存在就是神獸了,不過神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已經不存在著了,似乎從武神時代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見了神獸的聲音。
而妖獸的最頂尖的存在就是妖神,也就是化形成人後修煉人類功法,臻至武神境界,因為它本是妖孽,所以充其量就是妖神而已,而不能稱之為武神。
一般妖獸在修煉到了一萬年後,只要達到了傳說中的妖行聚頂,那麼就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選擇聚頂化形成人,而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直接進階成為傳說中的絕代妖王,從而失去化形成人的機會。
在妖獸修煉到五千年後就開始有了人類的智慧,但若是成就絕代妖王,擁有的實力相當於人類的武仙境界,堪稱恐怖了。但若是選擇化形之後,那麼就會像初生的嬰兒,一開始就像一個白癡一樣,而那十萬年的修為也就會化為烏有,因為那些力量都用來化形了。
不過,妖獸化形成人後,在前面三個月是最為危險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自保能力,若是能安全渡過,那麼它那沉睡的靈智就會開啟,繼而,只要依照萬年的修煉經驗,以及妖獸化形成人後,那身體的素質絕對堪稱修煉聖體,所以一旦妖獸化形成功後,修煉的速度堪稱妖孽,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都不會顯得很誇張。
這樣的速度將會持續到武皇境界才會緩慢下來,衝擊武仙,那就得看機緣和刻苦程度了。
當然了,修煉到了武皇的境界,就足夠橫行整個天變大陸,隨便就能成為一代超級宗師。
只是歷代以來,選擇化形成人的妖獸,不是被人類抓獲,變成奴隸,就是死於其他猛獸的爪牙之下。能夠奇跡的度過前面三個月的危險期的妖獸,少之又少。
是以,很多萬年妖獸在妖行聚頂的時候,都選擇成為了絕代妖王,成為一方森林霸主,但絕代妖王的壽命也就只有兩萬年,若是化形成功修煉到妖神,那麼就會有十萬年的壽命,那些選擇化形的妖獸就是看中那十萬年的漫長壽命。
還有很多妖獸則是羨慕人類的生活方式,對於化形成人也很是嚮往。
從長青子的口中,就可以看出來,周美佳乃是一隻化形成人的妖獸。
長青子看了一眼這妹子,搖搖頭道:「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妹妹你要用長遠的目光看未來,若是讓那小子成長起來,那麼後果會很嚴重的。」
柔兒道:「難道他成長起來後,就一定會與我們為敵麼?」
長青子道:「十有八九,那小子既然身具純陽無極真氣,如此恐怖的潛力,我們不能大意,只有將其除之,方能免除後顧之憂,待我神功大成之日,就是橫掃天下之時,而若是那小子活著,那麼我縱然將誅天神訣融會貫通,面對身具純陽無極真氣的對手,就沒有勝算了。」
柔兒眉頭輕輕一皺,道:「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將其籠絡過來,不說他成為我們的人,那麼以後也不至於和我們成為敵人,你看怎麼樣?」
「說來說去,就是不讓他死?」長青子知道,若是妹子不同意,自己根本就無法殺死劉洋,妹子的修為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住的,這個天下若是妹子想保護的人,恐怕還沒有幾個能夠將其傷害,何況妹子的重生是因為純陽無極真氣的原因,所以妹子的恐怖早就超越了當年。
柔兒點頭道:「是!」
長青子道:「那我們做一個約定,若是在他修煉到大宗師的境界,你無法給出一個他不會與我們為敵的依據,那麼就請你不要阻擋我滅了他。還有,我在這段時間,也不會出手對付他,若是有人要殺他,你也不可以出手相助,他的死活,只能靠他自己。」
他這麼說,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相信在劉洋修煉到了大宗師境界的時候,那麼自己的誅天神訣肯定也能融會貫通了,那時候,妹子未必是自己的對手,再出手殺劉洋,也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了。
柔兒想了想,道:「好!我答應你。」
她知道哥哥既然說不會動劉洋,那麼肯定就不會玩陰的。
「不過,我還是要去查探一下那小子是不是已經恢復真氣了。水晶球都測不出來,莫非水晶球對於身具純陽無極真氣的人無效?」
長青子自言自語的說了這一番話後,就像空氣一般蒸發,半個呼吸間就消失在柔兒的面前。
沒有誰能知道他們兄妹住在深山老林中,為何忽然出現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中,而且還建立了天翼王國最為強大的學府。或許這個答案,只能他們自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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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洋回到宿舍後,一頭就栽倒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比武,他就感覺很委屈,很難想像一個贏了比賽的人會感覺到委屈,這種例子恐怕很難碰到,不巧劉洋就華麗麗的碰上了。
本來今天是要大大的表演一下的,誰知道那傢伙不配合,直接投降,哎!真是天不佑我啊!
此時其他學員,包括蕭南飛都不再宿舍內,難得今日是個好天氣,還沒有天黑,所以他們都沒有選擇到宿舍來,而是去散步了,畢竟這樣的日子並不是天天有。
就在劉洋一番感歎的時候,忽然一道狂風從宿舍的大門處吹了進來。
劉洋那一寸長的頭髮不禁被吹得倒立了起來,「好大的風。」
剛剛從他嘴巴裡蹦躂出這麼一句話來的時候,他只覺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此時宿舍大門也緊緊的關了起來,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劉洋的面前。
他正是長青子。
只見長青子面色凝重,目光如炬,伸手搭在劉洋的脈搏上,一股浩然真氣沒入了劉洋的經脈中。
過了很久,長青子心頭一驚,這小子依然毫無半點內氣的修為,丹田空蕩得可以,根本就沒有什麼恢復的真氣的跡象,這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就憑這具垃圾的身軀,是如何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呢?
想不通,長青子打算明天一定要親自觀戰,看看劉洋在台上到底是個怎麼表現法!
隨後聽得門外腳步聲漸近,長青子的身影又淡淡的化去,最後消失不見,走的時候卻沒有半點風聲了。
喀吱一聲,宿舍的門被輕易的推開,進來的是蕭南飛。
「劉洋,起床了,去吃晚飯了。」蕭南飛叫了一句,但劉洋沒有反應,便走了過去,看見劉洋睡得很沉,不由得笑道:「這傢伙,竟然如此貪睡。」於是動手使勁的搖了幾下,這才將劉洋搖醒過來。
「干……什麼?」劉洋睜開眼後就看見了蕭南飛,便問道。
「吃飯去!」蕭南飛道。
「哦!」劉洋從床上爬了起來,不過感覺大腦還有點昏沉,猛然想起剛才吹了一道大風,然後自己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省了,日,老子不會這麼菜吧!一陣風就給吹暈了不成?
細細再一想,劉洋就感覺這風有蹊蹺,想起了昨晚上那個黑影,不由得將這陣風與那個黑影聯繫在一塊。
由於自己的生命並沒有受到威脅,劉洋連忙伸手在身上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少什麼東西,不由得又想:「不要命,也不劫財,莫非是劫色?恩!想來也對,像我這麼拉風的男孩,哪個女孩不喜歡啊!」
當然了,劉洋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黑影是男是女,也只有在自己的想像中了,既然是自己的想像,這傢伙就索性將對方想成了一個美女。
看著劉洋似笑非笑的表情,蕭南飛哪裡知道這傢伙正在自我YY,便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想什麼了?」
「沒什麼?」劉洋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他知道這蕭南飛不喜歡女人,在這一點沒有共同語言,也就懶得和他說那許多。
於是兩人並肩而行,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劉洋這傢伙本來就比他們多了二十多年的閱歷,而是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生經歷,所以他吹起牛皮來,有板有眼,聽得蕭南飛無比嚮往。
忽然蕭南飛道:「你對明天二十進十的比武有多少勝算?說實話我真搞不懂為啥你上去他們就認輸了,你這運氣還真是好啊!」
劉洋道:「但願明天的對手別認輸了,否則我會哭的。」
「得了吧你,要是明著和你打,全學府隨便來一個就能放倒你,真是的了便宜還賣乖。」蕭南飛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