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士兵動了動,似乎已經醒來,白雲汐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聽到聲響,她的心如被人緊緊攥著,驚駭到極點。淚眼模糊中,她看見那幾個人站起了身,他們發現了她,朝這裡走過來。
美人香的藥性極強,這幾人都吸入了許多,此時,每個人的理智都已被慾望沖毀。目光注意到地上的白雲汐時,為首的一個猶如見到獵物的狼,眼中閃爍著貪婪,他猛地撲過去,壓在白雲汐身上,瘋狂的撕扯著她的衣物。
白雲汐眼睜睜看著他對自己為所欲為卻無力反抗,一想到會遭受的侮辱,她恨不得立即死去!
但她做不到,此時的她,就像是擺在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聽到裡面粗重的喘息聲,幾名黑衣人也不再多留,矯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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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亮大地,微冷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美人香,以及雄性的麝香味,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令人作嘔。
白雲汐躺在一堆凌亂破碎的衣服間,光潔的皮膚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咬痕,掐痕,看起來,慘不忍睹。她怔怔望著帳頂,紅腫的水杏眸空洞無神,如同一個支離破碎的木偶娃娃。
良久,她的眸子動了動,雙手撐在地上,四肢百骸傳來陣陣酸痛,她咬牙,艱難的坐了起來。腿間有著嚴重的不適,她甚至都不敢檢查自己的身體,目光側過,就在她身旁,躺著四個精疲力竭的赤-裸男人。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她緊緊的握著拳頭,指尖嵌入掌心,沁出絲絲鮮血。
現在的她,好髒!
衣服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她只好撿起一件士兵的軍服,勉強的套在身上,遮去一身狼藉。她艱難的站起來,白嫩的蓮足踩著粗糲的地面,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暖暖的光芒籠罩在她身上,可是,她的世界卻早已崩塌,墜入無盡的黑暗中。
路上凡是見到她的人,都驚訝的指指點點,議論著這名突然出現在軍營的女子,白雲汐對這些置若罔聞,現在,她唯一想見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白楓堇早就起了,此時正和蕭廷灝討論著何時出兵,外邊忽然一陣喧鬧,這讓心情本就不好的蕭廷灝更加的不悅,白楓堇挑了眉,幾步走到門口,正欲呵斥時,卻驚詫的愣在原地。
站在眼前的,還是他的妹妹嗎?
「雲汐!」白楓堇惶然的叫著她,快步上前,把她摟在懷中。
聽到親人的聲音,白雲汐的眼淚再次絕提,她像是受驚的小兔,雙手緊緊攥著白楓堇的衣衫,整個身子蜷縮在他的懷中,「哥哥,哥哥,救救我,我不要,不要……」
她語無倫次的尖叫著,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白楓堇不知她是發生了何事,眼下,看著她這般驚恐,心痛萬分,銳利的目光掃了眼看熱鬧的群眾,厲聲喝道:「都給我滾開!」
白楓堇在軍中的地位僅次於蕭廷灝,他一命令,士兵們聞聲而散,都不敢再多呆一刻。
「雲汐,你怎麼了?」白楓堇心亂如麻,兩人的距離太近,恍惚間,他聞到她身上不該有的味道。瞳孔狠狠的瑟縮,他垂下眼,目光掠過她的粉頸,青青紫紫的痕跡曝露在他的視線中,白楓堇的心在那一瞬間被置入冰天雪地中。
「先跟我回去!」他抱起白雲汐,匆匆的返回營帳。
蕭廷灝還在裡面,見他懷裡抱著一個人,劍眉蹙起,「這是誰?」
白楓堇沒有停下,只說:「是雲汐。」然後就徑直帶她走到屏風後,把她放到暖榻上,白雲汐卻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不肯鬆手,白楓堇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她。
蕭廷灝聽到這個名字,眸光掠過狐疑,接著轉為陰鬱,他走過去,冷聲質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是不放心你的安危!」白楓堇心煩意亂的吼了一句,白雲汐受驚的躲在他懷中,眼淚成河。
白楓堇盡量收斂怒氣,柔聲安撫她的情緒,「雲汐,你告訴哥哥,是誰欺負你的?」他也是成年人,那股麝香味代表著什麼,他很清楚。想不到軍中竟有如此大膽的禽獸,敢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雲汐拚命搖著頭,「他給我吃了藥,我想求他們住手,可是我說不出話,我也跑不動,他們有四個人,他們……」昨晚就是她此生的噩夢,只要一想起來,就是痛不欲生。
白楓堇拳頭緊攥,額上的青筋暴起,他就在她身邊,卻讓她遭受了如此的屈辱。他如何對得起雲汐,又有如何對得起家中爹娘?!
蕭廷灝同樣被她的話震驚,儘管他對她不再有任何的感情,不過,還是因著她的遭遇而憤怒。
「雲汐,你還記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他沉聲問,陰鬱的黑眸裡戾氣大盛。
白雲汐聽到他的話音,先是一愣,隨即更加失控,「不要不要,你不要看我,不要,我好髒,不要看我!」她的嗓音愈發的淒厲,好比恐怖的女鬼。
白楓堇的心如利刃剜著,他咬牙對蕭廷灝道:「請灝王先離開,不要再刺激雲汐了,我會照顧她的!」
蕭廷灝的拳頭緊了緊,一拂衣袖,轉身大步出了營帳,他喚來顧炎,聲如寒冰,「去給本王調查清楚,白雲汐是從哪裡回來的,找到那四個人後,亂棍打死!」
顧炎心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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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溫暖的熱水中,白雲汐仍在不停的顫抖著,她看見手臂上的青紫,忽然間像發瘋似的,拿過毛巾狠狠的擦拭。細嫩的皮膚很快變得又紅又腫,她卻像感受不到痛似的不願停下,那些痕跡就是烙在她身上的恥辱,她不要看到它們!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洗不掉?為什麼?為什麼?!」豆大的淚珠跌落在浴桶中,濺起一朵朵水花,白雲汐丟開毛巾,雙臂緊緊抱著膝蓋,整個人蜷縮在熱水中,可無論如何,她的心都是冰冷的,無法再溫暖。
她的一切都會毀了,以後,她要如何活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
腦海中,驀地閃過這句話,她記得,昨夜餵她吃藥的那人是這麼對她說的。
顯然,他們是早有預謀的,做這些都只為報復她麼?
報復!
她猛然抬起頭,紅腫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隨著那個恨之入骨的名字躍上心間,白雲汐秀美的五官扭曲著。
「白霜霜!」她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
一定是她!
這世上,只有她才會這般和她過不去!
白霜霜,就是死,我也會拉著你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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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微風和煦,空曠的原野上,北夏與冷月兩軍對峙,氣氛緊繃如一觸即斷的琴弦。
蕭亦宣與冷若言騎著戰馬,立於軍隊最前方,銀色的面具掩去他風華絕代的俊彥,反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蕭廷灝一身戎裝鎧甲,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對面的蕭亦宣,眼底湧動著嗜血的鋒芒。白楓堇在他身旁,看向蕭亦宣的目光同樣凌厲如刀,雲汐的所遭受的恥辱都是因他而起,今日,他一定要殺了宸王,為雲汐報仇!
振奮人心的號角聲響,接著是沉重有力的擂鼓聲,耳邊呼呼風過,渲染開冷冽的肅殺之氣。
蕭亦宣瞇起鳳眸,修長的手指拉著韁繩,雪白的戰馬緩緩上前幾步,他看著對面為首的那人,厲聲道:「蕭廷灝,今日一戰,我要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蕭廷灝眸色一凜,薄唇揚起冰冷的笑,「霜霜她本該是我的,是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她!你以為,我會讓你活過今天?」
「蕭廷灝,你太可悲了。」蕭亦宣冷笑,話語中充滿了譏諷。
曾經,她也這麼說過:你很可憐!
蕭廷灝握著劍柄的手倏地收緊,寒劍從劍鞘中抽出,直指向蕭亦宣,「廢話少說,動手吧!」
馬蹄揚起一路塵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空地中央的兩道身影上。
王者對決,只能以生死定勝負……
「啪!」清脆的瓷器破裂聲在帳內響起,看著腳邊摔碎的茶杯,霜霜的心臟猛地一陣緊縮,她抬手摀住心口,臉色霎時蒼白,光潔的額頭上沁出冷汗。
玲瓏被她的模樣嚇到,焦急的問:「霜霜,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劇烈的絞痛令她無法說話,霜霜緊緊咬住唇,玲瓏正欲扶住她,霜霜卻已從椅子上跌落,渾身無力的跪倒在地。玲瓏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扶起她,「霜霜,你到底怎麼了?」
正巧這時莫問仙走了進來,一見這情形,立馬為霜霜診脈。食指搭在她的手腕處,莫問仙的眉頭緊蹙著,似乎很棘手。
「師父,她怎麼樣了?」玲瓏拿出錦帕為霜霜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擔憂的詢問道。
莫問仙眸色深沉,放下她的手,他說:「丫頭的脈象沒有改變,為師也不知是何原因。」
如此詭異的事情,他活了這麼幾十年,還是頭一次遇上。
玲瓏急得團團轉,「亦宣現在又不在這裡,我們該怎麼辦?」
莫問仙沉默,他的確是沒有對策。
「我……我沒事,不用擔心。」霜霜握住玲瓏的手,冰涼的溫度令人心驚,「我要去找亦宣。」
「不行!」玲瓏堅定的否決,「那裡太危險,而且,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適宜外出走動。霜霜,亦宣他們都會沒事的,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吧。」
霜霜卻搖頭,她推開玲瓏,站起身,「我一定要去,我不放心他。」
「可是你……」
「我沒事的。」霜霜對她微笑,那陣絞痛的確消失了,就像剛才只是幻覺而已,「玲瓏,你們就在這裡吧,我一個人去就好。」她的心裡總有些不安,她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等他回來。
莫問仙眸光糾結一陣,沉聲道:「我陪你去。」
「師父啊!」玲瓏氣惱,怎麼一個沒勸住,另一個又跟著攙和進來。
霜霜看著他,微紅的琉璃眸彎出淺淺的笑,「謝謝你,莫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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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戰場時,雙方已是打得不可開交,廝殺聲響徹雲霄。霜霜看著混亂的戰局,大腦一陣眩暈。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屍體或是身受重傷的士兵,殘肢斷駭也四處可見,腥甜的血腥味隨風飄散,霜霜下了馬,沒走出幾步,胃裡便開始乾嘔,莫問仙見狀,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輕柔的替她拍著背脊。
霜霜的眼眶發酸,好不容易才忍下那股難受,她抬眸,眼神感激,莫問仙略微頷首,銳利的眸光一瞇,袖子一揮,無數的銀針飛射而出,四周的士兵立馬倒下。
「這裡太亂,你能找到他嗎?」莫問仙冷聲問。
霜霜咬唇,她看向茫茫人海,粉拳緊握。
他說過,他們是有心靈感應的,她一定能找到他的。
霜霜閉上眼,用心去感受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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