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帳中和南宮文遠商討冷月兵力情況的蕭亦宣驀地一陣心慌,每次他有這樣的感覺,都是霜兒出事了,他起身,劍眉緊蹙,「南宮將軍,本王有些事情,必須要離開一下。」
南宮文遠頷首。
蕭亦宣急步走出營帳,一見外面正下著大雨,劍眉擰得更緊,南翔見他出來,趕緊為他撐傘。
「王妃回來沒有?」今天是她實施訓練的第一天,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南翔垂首,「還沒。」
水月是負責過來報告王妃行蹤的,既然她還未出現,那就說明,王妃也還未回來,此時應該還在樹林那邊。
聞言,蕭亦宣腳步一滯,俊彥陰霾,拳頭緊了緊,他調轉方向,也顧不上是否淋雨,快步朝她今天的訓練場地趕過去。南翔心知他是在擔心霜霜,也緊跟在他身後。
雨聲伴隨著陣陣助威聲傳入蕭亦宣的耳中,這令他更加的不安。
「讓開!」他一聲厲喝,圍在前面先鋒隊隊員忙不迭跌的為宸王讓出一條路來,蕭亦宣眸光冷郁,渾身戾氣圍繞,令人不得不避而遠之。
當他終於走到最前方,看清楚雨幕中的那抹身影時,墨色的瞳孔狠狠的瑟縮。
泥濘的空地上,霜霜正和那名原本打算逃走的護衛打得起勁。人被逼到極限,總是會有意想不到的爆發力,那名男子顯然就是被霜霜逼到瘋狂了,心裡的畏懼全部化作勇氣,招招狠戾的襲向視線中的惡魔。
這樣的過招讓霜霜變得很興奮,她並不急於將獵物殺死,而是很享受的欣賞著陷入絕望的獵物作困獸之鬥。
「都給本王住手!」蕭亦宣看著如此陌生的霜霜,心中大駭,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趕緊阻止她。
但是兩人都像沒聽見他的聲音似的,思緒依舊沉浸在熱血沸騰的戰鬥中,蕭亦宣劍眉一擰,飛身而上,先是一掌重重打在護衛的肩上,將他們分開。然後,他猛地轉過身,出手擋下霜霜毫不留情的拳頭。看著這一幕,隊員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白教官竟然敢對宸王動手!!!
四目相對,一人的心痛,一人的冰冷。
霜霜的呼吸有些粗重,妖冶的血色瞳眸直直的看著蕭亦宣,優美的唇邊噙著一抹詭魅的笑,片刻之後,她收回手,幽幽的說:「亦宣,你的反應很快。」
她能叫出他的名字,這說明,她的理智還在。
蕭亦宣僵硬的對她微微笑,「如果不夠快,那就只有挨揍了。」
「我又不會真的對你動手。」她若無其事的拍拍手,和揮出拳頭的那一刻判若兩人,「你怎麼會過來這裡?」
蕭亦宣收斂心緒,眸光轉柔,「我來看看你的訓練進行的如何了?」
「除了幾個不守規矩的,其餘的表現還算不錯。」霜霜簡單和他匯報情況,接著又道:「下雨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過會兒才能結束。」
「沒關係,我等你。」他實在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裡。他本想叫她現在回去的,但他明白,此時不能夠逆著她的意思。
霜霜歪著頭想了想,「那你去水月她們那裡吧,免得淋雨。我還有事,先不和你說了。」
「好。」他退到一旁,依舊站在雨中,以這樣的方式陪著她。
因為隔著一段距離,雨聲又太大,所以隊員們都沒能聽見霜霜和蕭亦宣的對話,只當是白教官在向宸王解釋剛才的打鬥。
「五隊隊長出列!」霜霜面色清冷,眸中的血色還未消褪,站在前幾排的隊員清晰的看見了她與眾不同的眸色,個個如遭雷擊,僵滯在原地。
白教官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傑心如擂鼓的從隊伍中走出,單膝跪在霜霜面前,「白教官。」
「待會兒訓練結束後,你找幾個隊員把那三個拖回去,叫軍醫去看看,千萬別讓他們死了。」
「是,教官。」楚傑高懸的心平安落回胸腔裡。
還好不是要追究隊長的責任。
「嗯,你先回原位去。」霜霜闔了闔眸,眼前的景象全都被染上鮮血的顏色,但她並未覺得有任何的不適應,「我早就說過,我的命令,你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如果下次還有誰違背我的意思,那麼,你們的下場,只會比剛才看見的更慘,明白嗎?」
「是,教官。」親眼所見,誰還哪個膽子再去挑釁她!
「很好。」霜霜滿意的點點頭,「今天的練習只有兩項內容,穿越樹林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你們只要再圍著營地跑完三圈,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教官。」雖然現在都累得手軟腳軟的,不過,白教官已經發話,沒有人敢不行動。每個小隊的隊長帶領著各自的隊伍返回營地,準備完成今日的第二項任務。
霜霜邁出一步後,才記起蕭亦宣還在這裡,她轉身朝他揮揮手,「亦宣,我馬上就能回去了,你就別再這裡等我了,會著涼的。」說完之後,她就跟著先鋒隊離開,去監督他們跑步。
蕭亦宣望著她熟悉的倩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大雨中,骨節握得泛起青白。
他的霜兒到底是怎麼了?
他又該怎麼才好?
☆☆☆
「水月水星,快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霜霜一回到大帳就開始嚷嚷,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她從頭到腳沒一處是熱乎的。水月和水星笑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王妃,王爺已經吩咐我們把熱水準備好了,你現在就可以去泡熱水澡了。」
*
有米有覺得現在的霜霜真的很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