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晚的那些事,玲瓏的面色驀地一僵,鹿兒般清澈的水眸掠過一抹懼色,她抓住若言的手,非常用力,「若言,我……」
她一激動,牽扯到臉上的傷口,尖銳的痛感令她秀眉緊蹙,慌的鬆開冷若言的手,摀住自己的臉頰。
「玲瓏……」冷若言也是一驚,正欲檢查她的傷口,豈料他的指尖還未能碰到她,玲瓏就猛的將他推開,「不要看!」
她掀開被子,想要落慌而逃,但是冷若言卻及時的扣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
「不要,你放開我,你放開我!」玲瓏奮力的掙扎,聲音有些淒厲。
疼痛提醒她記起,昨天晚上,淑妃拿匕首劃破了她的臉,此刻的她,一定很醜,一定很恐怖!
她不要若言看到她這幅模樣!
不要!
「玲瓏,你冷靜一些。」她不停的掙扎著要逃走,冷若言害怕會傷到她,最終只好從背後抱住她,有著龍涎香的溫暖懷抱緊緊的圈住她顫抖的身子。
冷若言的臉頰貼著她未受傷的側臉,柔聲道:「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在這裡,玲瓏,沒事了,乖。」
他盡量安撫著她的情緒,聽到他的聲音,玲瓏冷靜了些,不再掙扎。冷若言見狀,雙手放在她的細肩上,試圖讓她轉過身,怎知,這一動作,又讓玲瓏像是受驚的小鹿,她別過臉,哽咽道,「不要看我的臉,求求你,不要……」
冷若言一陣心疼,雖不忍刺激她,可是他必須看看她的傷勢。他再次擁住玲瓏,大手緊握著她的柔荑,「師父已經為你上過藥了,他說你臉上的傷很快就能痊癒,你連他的話都不相信嗎?」
「玲瓏,不要推開我,我只是想為你檢查一下傷口而已。」他再次試著轉過她的身子,玲瓏沒有反抗,卻一直低垂著頭。
這樣的反應,讓冷若言不悅,他咬牙,攫住她小巧的下巴,聲線略沉,「玲瓏,你看著我!」
玲瓏揚起螓首,晶瑩的淚水如顆顆斷線珍珠,滾滾而下,冷若言的心猛的一疼,他狠下心,問她:「你是害怕我會介意你的傷嗎?!」
「……」
玲瓏緊咬著下唇,沉默,算是對他的回答。
冷若言的眸光驟然陰鷙,「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膚淺薄情的人嗎?難道你認為我愛的只是你這張臉?!」
玲瓏被他的戾氣駭住,知道他是誤會了,慌忙想要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若言,我沒有那樣想過,你別生氣……」
別生氣?!
他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若言。」玲瓏抓住他的衣襟,咬了咬唇,低聲道:「我知道我現在一定很難看,我只是不想你看到難過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的眼眶紅紅的,嬌顏梨花帶雨,任是鐵骨剛心,也會化作繞指柔,冷若言就是再怎麼氣憤,也不忍再對她陰沉著臉,他重重歎了聲氣,略有些粗糲的指腹為她拭去淚水,「玲瓏,對不起。」
他為自己剛才的態度向她道歉,也為昨晚的意外。
玲瓏輕輕搖頭,還有些哽咽,「是我不好,剛剛不該那樣的。而且,我受傷與你無關,你也無需自責,只是我不小心罷了。」
「如果不是我姑息養奸,淑妃也不會有機會害你,你也不用受這些苦。」他還是把所有的錯都歸到自己身上,一切都是他的疏忽。
提起淑妃,玲瓏瑟縮了一下,冷若言以為她是害怕,便溫聲安慰道:「你不用害怕,她已經被我打入大牢,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玲瓏抿了抿唇,看著他溫和的俊彥,幾分踟躕,「若言,你可不可以……放了她?」
「為什麼?」冷若言眸光一凜,「她如此對你,我是絕不會放過她的,這是她傷害你所要付出的代價!」
「可是,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玲瓏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手,淡淡道:「若不是因為我,她不會被貶到洗衣局受苦,也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她也只是被逼的。所以,請你不要為難她,好嗎?」
淑妃說的很對,她會淪落到受人欺負,全都她害的。
也許,她一開始就不該跟著他回來。
「不行!」冷若言還是斷然拒絕她的請求,覺察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些,他又收斂起怒意,軟了語氣對她道:「錯不在你,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你無需替她求情。」
「如今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就當做可憐可憐她,好嗎?」她頓了頓,「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妻子啊,她跟著你也有五年了……」說到後面,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冷若言卻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頓道:「我的妻子只有你。」
「你……」玲瓏語塞。
冷若言歎道:「玲瓏,淑妃她現在已經瘋了,活在世上也只會讓她痛苦,旁人也跟著受罪。而且,我意已決,你就別再為她求情了,好嗎?」
他說的很明瞭,玲瓏自知再無轉圜的餘地,也不再多說,只是眼淚掉個不停。
冷若言心疼的為她擦著淚水,輕輕的擁住她,給她溫暖,給她安慰。
好一會兒,玲瓏的啜泣聲才弱了下去,她依偎在他懷中,輕聲道:「若言,謝謝你來救我。」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出現了,甚至還為了她,向淑妃下跪。那一幕幕,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冷若言輕拍著她的背脊,淡淡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能夠找到你,還是要感謝師父,是他養的螢火蟲為我們帶的路。」
*
返校啦,各種忙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