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她生氣也不是因為他的野獸行為,而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說真話。原本她以為,他是個值得信賴之人,他為她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很感動,心中對他也是有好感的。
可,她向來容不得有人欺騙,任何人都不可以。
她除了一顆心,便是一無所有,所以,她不想陷進他的溫柔陷阱,連自己僅有的東西也輸掉。
聽到她的問話,蕭亦宣眸光閃爍一下,掩藏著某種情緒,雙手放在她的細肩上,他看著她明亮的雙眼,柔聲道:「因為我想娶你,想要你陪在我身邊。」
他方纔那短暫的遲疑,沒能逃過霜霜的注視,她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那你可知道,我和你的婚事,是皇帝特意為你準備的沖喜?」
這也是她一直在意的。
他笑,「我知道。」
霜霜眸色漸冷,手指僵硬地彎曲著。
「可那又怎樣,成親是我們兩人的事,和別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你只需要記住,娶你,是我想要的就足夠了,何必再去煩惱?」她對這件事的介意,在寧城的時候,他就全都看在了眼裡。正是如此,他才肯定,她的心裡對他是有感覺的,不然,她何以這般看重沖喜二字?
他言辭誠懇,雙眸中,看不出一絲撒謊的跡象。
身體的僵硬消退幾分,她斂眸,一字一頓,「那你為何要裝病?」
兩次親眼見到他吐血,她可不會認為,那是他事先就含在嘴裡準備好的雞血。
蕭亦宣早就料到她會問這件事,他抿唇,淡然道:「為了讓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放心。」
他說的風輕雲淡,可霜霜卻緊了秀眉。
據她瞭解,蕭亦宣是皇帝眾多兒子當中最為得寵的,而他又一身才藝名滿天下,如若不是裝病,鋒芒盡顯的他也許早就遭人毒手了。
忽然之間,她有幾分心疼他的遭遇。身為皇室子弟,血腥爭鬥,總是逃避不了的。
可這份心疼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他的一句話給踹飛。
他俯首,笑容曖昧地湊到她面前,「反正,只要霜兒你知道我的身體很好,這不就行了麼?」他刻意加重「身體很好」四個字,以示強調。
你身體好,你全家身體都好得呱呱叫!
霜霜唇角抽搐,額頭冒出黑線,她怎麼就忘了,蕭亦宣是只內心極度腹黑的妖孽,像他這樣心思縝密的男人,怎會需要人擔心?
他不去禍害人間就該燒高香了!
她挑起秀眉,微闔的眸光三分慵懶,七分玩味,「你是不是想要當皇帝?」他很出色,驚才絕絕,用裝病來避開爭鬥,很大的可能就是韜光養晦的策略,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等到哪天時機成熟之後,來個出人意料的大反攻,掃除所有敵人,一舉站上那世間最高的位置。
「如果你想,那麼,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拿出談判的姿態,「而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當上皇帝的時候,放我自由就行了。」
皇帝會有三宮六院,妃嬪無數,他真有野心,即便他是喜歡她的,她也不會忍受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她的丈夫。
那種卑微可憐的生活,即使有富貴榮華,她也是萬分的厭惡!
蕭亦宣微愣,繼而唇角上揚,墨色的眼眸含著晶亮的光芒,「霜兒,你夫君我此生胸無大志,只對你一人有興趣,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的陪在為夫身邊吧。」
她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他又豈會不知。
只是眼下一切還未準備妥當,他不想告訴她實情,讓她擔心。他們才剛剛完婚,他不希望有任何的不愉快來打擾他珍視的新婚生活。
看著他眼中的戲謔,霜霜皮笑肉不笑,她可不會相信,他真的只想當個閒散王爺。
「想把我留在身邊一輩子,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她冷笑,星眸中囂張盡顯。
「霜兒,我會讓你知道,能夠讓你心甘情願臣服在身下的,只會是我。」他霸氣篤定地宣告道。
霜霜揚眉,「好啊,我拭目以待。」
他揉揉她粉嫩的臉蛋,笑著道:「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出去用早飯吧。」那幾天的相處,他可是對她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
瞧了眼他伸到面前的手,霜霜不客氣地揮開,她起身還沒跨出一步,酸軟的腿腳令她身形不穩地差點跌倒,還好蕭亦宣眼疾手快地出手摟住她。
「霜兒,身子不舒服麼?」他目光關切地看著她,眼底的光芒珵亮而曖昧。
霜霜仰首,狠狠地剜他一眼。
她會這樣,還不都是他給害的!
說來這具身體也真是沒出息,折騰一晚上就腰酸背痛的,渾身肌無力,某個地方就更不用說了,致使她現在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怪異。
蕭亦宣知道是自己的索取累壞她了,溫暖的手掌輕柔地替她按摩著酸軟的細腰,「要不要,我抱你出去,嗯?」
霜霜皮笑肉不笑,對他的示好完全不放在眼裡,「不用!」
混蛋,看我不整死你!
她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修理眼前的妖孽,讓他見識見識白霜霜的厲害!
飯廳。
「霜兒,先喝點這湯。」蕭亦宣親自為她盛了碗湯,放到她面前,那模樣,十足的好丈夫形象。
霜霜看了眼碗中的紅棗,拿著勺子在碗裡攪動,挑眉問:「這是什麼湯?」
「王妃,這是阿膠紅棗烏雞湯,是王爺特意吩咐廚房為你準備的。」一旁為她盛飯的紫鳶積極地替她解答,自從大婚後,小丫頭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生怕王妃不知道宣王對她的良苦用心。
「嗯?」她目光斜向身邊的蕭亦宣,阿膠,紅棗啊不都是補血的嗎?幹嘛要給她喝這東西?
蕭亦宣淡然微笑,鳳眸溫潤,「霜兒你昨晚流血了,喝這湯,正好補補。」
*
宣王是不是腹黑得很可愛?話說,乃們最近都喜歡潛水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