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前,自然地坐下,「你的確很能睡。」
霜霜沒有接話,她望著他,伸出右手想要摘掉他的面具,指尖剛剛接觸到面具,手腕就被人握住,他笑著問:「還想看我的臉?」
「當然。」霜霜挑眉,也沒掙扎,她倏地莞爾,視線牢牢鎖住他的雙眼,「夜,你認識冷若言嗎?」
握著她手腕的手,驟然一緊。
電光石火間,他的反應已經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霜霜趁著他怔愣的那一瞬,往前一撲,自由的左手飛快地襲向他的面具。夜回神,向後躲開,可還是晚了一步。
霜霜一時用力過猛,來不及收勢,直接撲到夜的懷中,兩人軟倒在被子上,雙目中,清晰的倒映著彼此的身影。
事發突然,霜霜甚至忘記要取下他的面具,就這麼呆呆的四目相望。
半晌,夜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黑眸中閃過戲謔,「霜霜,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撲到我懷裡麼?」
霜霜瞪他一眼,冷笑,「你少往臉上貼金,本小姐對你可沒興趣!」
「哦,是嗎?那你這是何意?」她想要起身,可他偏偏不讓,摟著她的力道更重了。
「冷若言,你給我放手!」霜霜臉色陰沉,低喝道。
聽見這個名字,夜的眸色驟然變得陰鷙,他咬牙道:「這是第二次,在我懷裡卻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霜霜,你怎麼就學不乖呢?」尾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危險。
「你腦子有毛病啊,自己的名字也記不住!」
這人裝瘋賣傻還真是有一套。
他笑容邪惡,摟著她一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嘖,還不認錯,看來我有必要給點懲罰。」
他俯首吻住她嫣紅的唇,異常的強勢,霜霜的一隻手被他扣住,另一隻手剛剛想要劈向他,同樣被他制住動彈不得,她現在的情形還真有些狼狽,一條腿有傷不能動,剩下的那條腿又被他高大的身軀壓著,也沒法活動。
她還從未如此被動過。
夜啃咬著她的唇瓣,濕滑的舌頭在她口中肆虐,霜霜心一狠,合上牙關,可他像是有預感似的,及時地退了出來。
「你可真狠心。」他評價道,舔舔唇,倏爾曖昧一笑,「不過,你的味道很不錯。」
霜霜氣惱,「滾!」
此時的夜卻更像個流氓,「別生氣啊,你不也佔了我便宜麼?」
「……」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廝這樣不要臉的!
霜霜氣結。
見她不說話,他才直起身,眼眸含笑地看著她,霜霜撐起身子,雙眸中冷芒乍現,「冷若言,你到底想幹什麼?」
夜使勁揉了揉頭髮,重重歎氣,「你為何要非認定我就是冷若言?他可是冷月國的皇帝,而我只是個普通江湖劍客罷了,怎會與他是同一人?」
你的確是「賤」客。
霜霜腹誹。
「如果你不是他,那為何剛才聽見我叫這個名字時,你的反應會如此強烈?別否認,你的本能反應可是出賣了你。」
「就憑這個?」
「對!」她篤定萬分。
他笑,「你太武斷了。人人都知冷若言是一國皇帝,你突然問我認不認識這麼個大人物,我吃驚也是正常的啊。」
霜霜依舊投以不相信的眼神,眼眸一轉,她冷聲問:「那麼,上一次我叫你蕭亦宣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覺得驚訝?」
「那是因為,我當時專心地幫你撓癢,沒顧得上吃驚。」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絲撒謊的跡象。
「……」
霜霜深深意識到,這男人,不是一般的滑頭。
「既然你說你不是冷若言,那就把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的臉。」隨時都帶著面具,明顯是不想暴露他的面容,若是尋常人,誰會這麼多事?
他歎聲氣,知道今天要是不給她看,準會鬧個沒完,「罷了,你這般執著,那我就如你所願吧。」
霜霜雙手環胸,高傲的昂著下巴,等著他的動作。夜手指伸到耳後,在她面前,將黑色的面具取下,露出他本來的面貌。
那是一張平凡無奇的男性臉孔,和冷若言的冷峻簡直不在一個檔次。唯一出彩的,就是那雙黑亮的眼眸,邪肆而迷人。
「怎樣,我的長相,你可還滿意?」
霜霜眨眼,勾唇,冷嘲,「原來你真的是長得醜才戴面具啊。」她邊說,又伸出手,在他錯愕的目光下,兩手捏著他的臉皮左右開弓。
「你在幹什麼?」他吃痛地拂開她的手,霜霜咂咂嘴,若無其事地說:「看看你是不是戴了**啊?」
不是說古代有很多著類似的道具嗎?她倒還真想見識一下。
夜揉著慘遭毒手的臉,瞪她,「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皮!」
她下手還真是不含糊,皮都差點被她拉掉一層。
霜霜聳肩,攤手,滿眼無辜,「誰讓你一開始就帶著面具,還不肯說你的身份,我這是理所當然的懷疑,錯在你,怨不得我。」
「……」夜一口氣憋在胸口裡。
他皺眉問,「那你現在相信我不是冷若言了?」
「嗯。」她隨意哼哼,瞧眼外邊,太陽早就照耀大地了,金色的光芒穿過薄薄的窗戶紙,帶來一室溫暖的色彩,霜霜揚揚眉,很不客氣地吩咐他,「我肚子餓了,你去做早飯。」
這話本該是早起的丈夫對妻子說的,但他們兩人就成了霜霜使喚夜。
「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他倒也不氣,反而是心情豁然開朗的樣子,霜霜斜眼睨他,冷哼,「能吃是福,你懂什麼?!」
他笑笑,也不反駁她,起身就出去替她準備早飯。
站在房門口,他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閉上雙眼,深深呼吸著涼涼的空氣。
這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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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傷什麼時候能好?」看著專心致志替自己換藥的夜,霜霜身體往後仰,兩手撐在床鋪上,懶洋洋地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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