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洛子月敏銳的感覺到雷優的臉色有點蒼白,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她以為他只是晚上沒有休息好,就一直憋著沒有問。可是,半天過去了,見他的臉色依然是蒼白得像個鬼。
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雷優略抬起微倦的眼,淡淡的應道,「沒有。」
「那臉色怎麼像個病怏子一樣。」洛子月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蠻不在乎的,但是,那隱隱的關心還是透露了她的緊張的情緒。
雷優揉揉眼,「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吧。」
「是嗎?」洛子月瞅他一眼,轉身,「那好吧。」
她不再理會,不想自己繼續關心他,裝作漠不關心的轉身就走。
雷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略白的手指撫上自己的額頭,眼裡泛起深深的疲憊。
「殿下。」
費辰自門外走進來,恭敬的喚了聲,見他的臉色,像是有事情要說的樣子。
「什麼事?」雷優沒有抬眸,依然是一副困怠的樣子,身影略顯得落寞。
費辰猶豫了一會,說道,「你要調查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嗯,那就好,繼續調查,一定要把這個幕後人給調查出來。」雷優淡淡的道。
「我知道了。」
費辰淡然應諾,深黑色的眸掠過一絲關心,「殿下,你沒事吧?還好嗎?」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可是……」
「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嗯,那殿下你就多多休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屬下去處理就好了。」
費辰理解的眸光是一縷幽暗的複雜光芒。每一個月,殿下的身體總是會有那麼幾天要承受著非尋常人所能瞭解的痛苦與煎熬。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替殿下也分擔一些,可是,他也無能為力,哎……
***
夜晚,微涼滋潤的夜露籠罩在宮殿裡,洛子月的心情也如同這夜晚一樣,濕濕的。
不知為啥,心裡升起一絲不安的煩燥感。
她走出房間,腳步卻鬼使神差的走到雷優的房間。
她側耳傾聽。裡面靜得可怕。
洛子月不知怎的,呼吸一緊,似乎有什麼拉扯著她的心,微微疼著。
下意識的,她推開門,感覺的詭異,她輕喚一聲,「殿下。」
沒有人回應,洛子月的心情不自覺的吊起,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她便在房內搜索著,終於見雷優蜷縮著身子蹲在一個角落裡。
洛子月吃驚的看著,走過去,卻聽雷優阻止著說道,「不要過來。」
他的聲音充滿著乾澀的味道,聽起來有些脆弱無力。
洛子月的心驀地抽痛了下,腳步卻未停,「你…到底怎麼了?」
她可以感覺到他在顫抖,好像是忍著極至的痛苦一般。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不是叫你不要過來嗎?給我出去!」
聽著她漸漸走近的聲音,雷優似乎有些激動著急,聲音掩著一絲沙啞的怒氣。
「你生病了嗎?」洛子月不顧他的怒火問,依然還是無法漠然走開。
想不到的是。
「不要過來!」他突然大吼。聲音裡是讓人聽不出來的害怕。
他突然的吼聲嚇了洛子月一跳。她瞪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自討苦吃。
人家分明就不需要自己的關心。
自己又何必在這裡雞婆呢。
洛子月惱怒的想,說服自己不去理會他,冷冷的轉身,道,「我也不想理你!」
說完,就走。
雷優身子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嚅囁了下什麼,卻始終是沒有喚出口,從嘴型中可以看出,他剛才想喚她。
但見她傲然離去的背影,他的眸弱了下來,無比疲乏蒼白的臉劃過詛喪和無奈。
洛子月剛走到門口,像是有感應一樣,心中被電扯了下般,她突然轉身大步折回來,憤怒的衝到他的面前,然後,冷冷的睨著他,「你不是很厲害嗎?這樣算什麼!你以為我會關心你嗎?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一點也不會難過。你不是很了不起嗎?你給我起來!你看看你的樣子,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在給我逞什麼強。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神嗎?在人前總是一副了不起、高高在上的模樣!在我面前,你只不過也是凡胎肉體。像你這樣像只鴕鳥一樣,在脆弱的時候,只會把自己縮起來的男人,在我眼中,是有多麼的無能、多麼的可笑!」
洛子月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罵了出來,然後,硬是將他雙摟著自己的雙手拉開。本來還想再罵,但是,卻在看見他過於蒼白扭曲的臉色而怔住了。
他現在就像蒼白的就像個孩子,弱得像是輕輕一拳就可以將他給徹底給擊倒。
雷優眼裡湧起深深的狼狽,像是自己最想讓人看到的一面赤果果的被人看到。他想再度將自己縮起來。洛子月卻是緊緊的拉住他,深呼吸,「雷優,你到底怎麼了?」
雷優那蒼白中泛著黑紫的唇緊緊抿緊,眸裡有著絲惱意,「不用你管!」
「是不用我管!不過,你卻要讓我看見!還有,你的死活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麼的可笑而已!因為我好奇,高高在上、霸道的殿下,會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副要死不死的狼狽樣!」洛子月冷硬的道,想諷刺的大笑幾聲,可是,眸裡卻不知怎的泛起一層淡淡的霧氣。
「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出去了嗎?」雷優顫抖的握緊雙拳,想將她趕出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