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可怕,好可怕。他們說…宮殿裡藏著一筆貴重的東西。而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得死……我…我和祝軍無意中聽到了。結果…結果,祝軍就死了。我…我知道,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了,就是我了,我肯定也要死了,也要死了……」於紫心瘋了般大笑起來,繼而又大哭起來,哭了之後,又大笑起來。讓看者不忍難受。
洛子月忍著心中猛烈的痛,扶著於紫心的雙臂,看著她發白的臉色,「紫心,什麼秘密?為什麼知道都得死?而他們…又是誰?快告訴我……」
於紫心又笑又哭又鬧,最後,像是困極了,嘴裡喃喃的說著,「他們說,知道的人,都得死,都得死。下一個,就是我,呵呵呵……」
也不知重複念了這句話多少遍,最後,她終於昏迷了過去。
洛子月的心止不住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扯了出來。她看著昏迷過去的於紫心,將她的身子挪正,然後,去床上拿了枕頭和被子,給她枕上、蓋上。
她也走出了她的房間,並且,叫來了冰瞳,守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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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月一直擔心著於紫心,更擔心著她會出事。
這顆心自從她那裡回來,就一直沒有鬆下來過。她緊張得彷彿一個風吹草動就怕會帶來壞消息。
她讓冰瞳多派幾個人保護她。
可是,在傍晚時分過後,還是傳來了洛子月最不想聽,對她來說,也是最壞的消息。
於紫心沒了。
她連房門也沒出過,聽說,是在沉睡中死亡的。
洛子月想起之前她睡在地上時,身子再也忍不住一晃。
天啊!
在沉睡中死亡的。
是她害了她嗎?
她不應該離開的。如果不離開,她就不會死,是不是?
想起於紫心最後喃喃的說著自己是下一個死亡的對象,她就應該更加重視起來。應該讓人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才對,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現在,她走了。
洛子月自責、悔恨,內心裡深深的痛苦著。
她死勁的揪著自己的頭髮,恨不得將滿頭的烏髮都扯下來似的。
「月兒,不要傷害自己。」
一雙溫涼的手輕握住了她的手,男人心痛的暗啞聲音輕輕的響起。
他的聲音似魔音,讓洛子月毫無預警的一顫,她猛地推開他,「你來做什麼?你滾!你滾!」
「月兒……」男人的聲音一深,似想靠近。
「你滾!」洛子月絕裂的大吼,將他上前來的身子一推。而自己可能因為用力過猛,身子往一邊傾去。
男人接住她,她卻又突然的一推,將男人狠狠的推至一旁,並響起一聲撞擊的聲響。
男人似乎被她推得撞到了什麼,空氣中突然靜了下來,而有一股輕微的血腥味開始瀰漫……
只是,情緒嚴重失控中的洛子月並沒有察覺到。
「月兒,不要這樣……」
男人試圖開口,洛子月便又是一記狼嚎惡吼,「我叫你滾!聽到了沒有!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我恨你!恨你!」
洛子月挖心掏肺般的大叫,雙手更是失控得開始操起什麼砸什麼。
「月兒,不要這樣,你會傷害到自己。」
男人沙啞的聲音掩著極至的深沉與痛楚,他不顧她的發瘋,上前就將她狠狠的抱在懷裡。哪怕她不斷的掙扎,不斷的踢他,不斷的咬他……他就是不肯放手。
洛子月終於鬧累了,開始哭泣,「為什麼?魔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要我活在這個地獄裡。金池死了,祝軍死了、於紫心也死了。魔鬼,你告訴我,下一個人會是誰?會是誰?你告訴我啊。」
洛子月叫累哭累的嗓音沙啞不已,儘是絕望,「在這個宮殿裡你是主宰。所以,一切都與你有關,對不對?他們的死都和你有關。是不是?因為宮殿裡藏著一筆貴重的東西,而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會被你一一的除去。對不對?如果不是,那麼,在這個宮殿裡,又有誰會有那個能耐去殺人。所以,除了你,沒有人是嗎?一切都是你主導的。我知道,一切都是你主導的。就像是你把我像只動物一樣囚禁在這裡。你是主宰,而遊戲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們只是你玩耍的工具,是不是。可是,我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你說啊你說啊!」
洛子月竭力的喊叫,雙手無力的捶打著他,淚水斷線風箏般滴,一直滴,滴在的他的手背,再滴在地上,濕了一片……
男人默默的忍受著在她雨點般的拳頭,依然不放手的摟著她,伸手拭著那片濕透了的臉,嗓音啞得似幾年未開過口似的,「月兒,在你的心目中,我就真的這麼十惡不赦嗎?」
「對,在我心目中,你不止十惡不赦那麼可怕,你就是魔鬼。無惡不作的魔鬼、你自以為是、自私自利。沒有人比你更可惡,也沒有人比你更可怕了。你是魔鬼!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洛子月一聲一聲的嘶吼著,深惡痛絕。像是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來,,最終於,她再也承受不住內心裡所承受的,昏倒在他的懷裡……
****
洛子月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天空剛升起魚肚白,她看著灰朦朦的天,心情也似這朦朧的天一樣,罩滿了灰色。
不知為啥,她全身肌肉都在發痛,頭更是疼得要裂開了一般。
她拖著沉重酸軟的身子下了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想到昨天,想到更久以前,想到在宮殿裡失去的三條人命……
她的眸中一片冷淡。
她對自己說,夠了!真的夠了!
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冰瞳在房外,「王妃小姐。」
洛子月冷冷的,「閃開,我要去透透氣。」
「可是……」冰瞳冷酷的眸閃上一抹擔心。
「冰瞳,就讓她透會兒氣吧,這樣才不至於悶壞自己。」
費辰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來,看著洛子月的深沉黑眸儘是複雜的顏色。
洛子月毫不感激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繞過他的身邊,往前走去。
費辰愣了半秒,似為她剛才那眼深惡痛絕的眼神震到。
很快,他將眸裡的情緒斂去,默默的跟在她的後頭。
洛子月似乎知道他跟在後頭,腳步越走越快。
費辰不語,默默的加快了腳步。
而洛子月慢了下來,他的腳步也就跟著慢了下來。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洛子月再也忍不住回轉身來大吼,「你為什麼跟著我?」
費辰微低下臉,「屬下只是擔心洛小姐而已。」
洛子月揚起冷笑,諷刺的線條勾起,「擔心什麼?擔心我會死去!放心,本小姐命賤,估計是沒有這麼容易死去的。麻煩費先生就不要再跟著我了!」
費辰黑沉的眸變了變,幽深似海。他沉默了許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道,「洛小姐這是在鬧情緒。」
洛子月冷哼,睨了他一眼,「我就是在鬧情緒,怎樣?」
費辰眉頭皺緊,無言以對。
洛子月再度勾起冷笑,「所以,如果你覺得煩,就不要跟著我!因為,我也煩!」
說完,洛子月轉身就快步離開。
她認為費辰應該不會再追來了,可是,當她走了好一段路之後,發現費辰還是遠遠的在跟著她。
洛子月氣極,更是賭氣的快步往前走。
她一直走出宮殿外的外欄大殿上,繞著整個宮殿走。
她衝動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看著膽戰心驚,因為她有時候,像是不知道危險為何物般,故意轉到欄杆上,將身子傾在桿外的海上。
生怕她真的會衝動,又生怕她真的會失足發生意外一樣,費辰皺緊眉頭快步追上來,「洛小姐,請你不要這樣子開自己的玩笑,可以嗎?無論你心裡有多少的怨,但是,不要和自己過意不去。」
洛子月扶著欄杆轉頭,嘲諷的朝他勾唇一笑,「如果你不要這樣跟著我,我當然不會跟自己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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