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峰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
它位處於夏國南部,是一座形狀猶如辣椒一樣的挺拔山峰,腳下就是從半尺崖山脈上流淌下來的大渡河,清澈的水流終年洗滌著它下方的岩石,一直流淌到夏國的國都煜城。
上寬下窄的奇特造型,再配上頂端上那終年青翠的迎客松,愈發使得它秀美的就像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而身後那綿延百里的細碎山脈,則如同跪伏在少女腳下的護花使者,奇特的造型叫人歎為觀止。
據說,它不但秀美,而且頂端是三國內最高的地方,站在那裡遠眺,甚至可以穿過秦國的國界看到遙遠的大海,所有才有了望海峰這個稱號。
而它也因為自身的挺拔和極度優美的環境,數百年來一直受到文人墨客的推崇,寫下無數膾炙人口的詩歌稱讚,無數人慕名前來,只為一睹它的風采,而無數的遊客也漸漸使得它腳下的數百城鎮繁榮遠勝其他地方。
每年的6月到9月,就是望海峰懸崖上的凌霄花的花期,或火紅或橘紅的花朵迎風綻放,映襯著綠油油的植被,遠遠看上去宛若秀麗的少女脖頸上紅艷艷的瑪瑙,格外美艷,而這幾個月也是望海峰最熱鬧時期。
現在已經十二月低了,天氣漸漸寒冷,望海峰的人流量也受到了一定波及,但依然有人慕名前來,大渡河上擺渡的船隻依然來往交織,一派繁榮。
這是一隻中型的客船,從半尺崖山脈下的半尺鎮為起點,一直開到煜都的前一站,航渡了大半個夏國,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船速很快。
臨近望海峰,船艙裡來自天南地北的眾人基本都聽說過這座山峰的名氣,紛紛走到甲板上,想要一睹其風采。
「望海峰之美名,果然名不虛傳。」人群的邊緣處站著一個白衣女子,黑髮高挽,身姿秀麗,一抹白紗遮去她大半的面容,只能看到一雙漆黑如墨的翦眸,看著對面的山峰,女子由衷的感歎了一聲。
輪船上大半都是走南闖北的中年男子,也有一些年過半百的老人,卻鮮少見到女子的蹤跡,更別說是這樣妙齡美麗的女子,那清脆而溫和的聲音,那漆黑而雪亮的眼眸,使得她即便遮蓋了容貌,依然引來極多的注意力。
女子的身邊還站在一個年輕男子,同樣的白衣打扮,腰間環著淺銀色的洛帶,垂掛下玫紅的錦囊和玉絡,黑髮如墨,容顏俊朗,眉宇間的英氣蓬勃異常,和白衣女子站在一起,宛若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兩人的身邊還跟著一頭毛色雪亮的白狼,身姿線條流暢而優雅,四肢健壯而充滿了爆發力,那一身雪白的狼毛簡直明亮到讓人炫目,稍微一錯眼,幾乎要以為它放出光來。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這頭白狼的眼睛居然是金色的!
比陽光璀璨,比黃金動人,極致美麗的金色化為瞳孔,鑲嵌在這頭白狼臉上,給它原本就美麗的外形更加添了幾分不可褻瀆的霸氣和威嚴。
這樣的組合無疑是極度亮眼的,甲板上的所有人與其說是在看景色,倒不如說大半注意力都在這兩人一狼的身上。
聽到白衣女子的話,男子輕輕的笑了一聲,淡淡的看著遠處的高峰,隨意一般道:「的確是很獨特的地理環境,但是應該還沒美到讓你驚訝的程度吧。」
白衣女子一笑。「說的也是。」
她在現代經常穿梭於各個國家,小橋流水、大漠荒煙,東方的古韻,西方的華麗,各種各樣的景色她都見過,眼前的山峰縱然獨特,卻也沒有到讓她驚訝的地步。
這兩人一狼,就是前天才登上船的雪狼一行人。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雪狼,她的胎氣已經穩定,面容也全部恢復,只是不想太露眼才會蒙上面紗。白衣男子是雲燮,女扮男裝純粹是習慣問題,而男裝在古代確實具有更大的方便性。
雪狼的信中說要前往夏國並非是在糊弄秦燁的,她是真的要往夏國走一趟,原因很簡單,出來之前雲燮動用了她的御主特權,愣是逼的占羅重新占卜,得到準確消息說,下一顆靈珠將會在夏國現世。
雲燮也知道雪狼懷孕的事情,怎麼也不放心讓她單獨跑出來,所以她這個傢伙又把狼域那些瑣事丟給了下屬,自己卻跟著雪狼跑到夏國來了。
聽到兩人的對話,站在一邊的絡腮男子好奇的湊過來,粗狂的嗓聲問道:「聽兩位的口氣,是見過比這望海峰更加美麗的景色了?」
這突如其來的搭訕讓雲燮和雪狼都愣了一下,雲燮淡笑著道:「天下之大,美景眾多,有名的地方未必就是最美,而有些不為人知的地方未必就沒有讓人動心的景色。」
「哦?」絡腮男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雲燮和雪狼,「兩位這口音,可是從外地來的?」
「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從外地來的?」雲燮笑著反問道。
「說的也是。」男子笑著聳了聳肩。「算羅某問了個傻問題,那照公子你說,望海峰不是最美,那什麼地方才是最美的?」
此時,兩人的交談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雪狼和雲燮皆是都是樣貌氣質頂尖的人,兩人身邊還跟著一頭威武霸氣的白狼,傻子都能一眼看出兩人的身份絕非平常。
這樣的俊美和出類拔萃使得兩個人好像並不好接觸,而一路來兩人也十分安靜,越發顯得疏離淡漠,此刻突然見到有人和她們倆搭訕,吸引力就大了。
聽到男子的話,雪狼笑了一聲,清越的聲音宛如泉水一般,緩緩道:「這世上怎會有最美的地方?人無完人,美景自然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人人口味不同,沒有最美,只有更美。」
雪狼一開口,男子的眼睛一亮,大笑道:「說的好!姑娘果非常人也!」
「這麼伶俐又漂亮的姑娘,不知年方幾何?為何蒙面?走南闖北皆朋友,姑娘可否取下面紗一見?」
正說著,一道男聲突然傳過來,語氣輕佻,言語含笑,帶著幾近浮誇的語氣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