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很詭異的是,那幾個黑衣男一直沒有說話,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路上只能聽到火把辟啪的燃燒聲,以及眾人細碎的腳步。
雪狼被反綁在身後的手交疊著,右手的手指看似無意識的按在自己左手的脈搏上,微低著頭好似專心走路,實際上卻是在根據心跳來計算時間。
黑暗濃郁,根本看不到周圍的景色,雪狼更是不懂這附近的地形,保險起見,她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天知道這些黑衣男到底有什麼目的。
腦子裡一條一絡的想著,估計走了有十五分鐘左右,雪狼明顯感覺腳下的地形一變,開始往下蔓延。
她抬頭一看,果然,他們已經走過了那一段懸崖上詭異的平地,開始往山下走了。
雪狼曾聽雲燮提起過,半尺崖山脈地形獨特,十分罕見,山勢一環套著一環,彷彿綿延不盡,若說之前秦燁等人停留的那個平地是第三層,那麼雪狼和秦燁墜崖後所站立的那一塊就是第二層,現在這些黑衣男顯然是想把他們帶到第一層去。
有人免費領路,何樂而不為?
等下了這一段斜坡,到了底下的密林裡,誰是螳螂誰是黃雀,才能看的分明呢。
路走到一半,眼見腳下的地勢漸漸趨於平坦,前方一直悶頭走路的秦燁突然回過頭看了雪狼一樣,那樣的眼神清冽,明顯是在告訴他什麼。
雪狼知道,秦燁打算動手了。
也是、總不能一直這樣被人架著走吧。
緋衣女子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一翹,被反綁在身後的手弧度極小的動了一動,輕而易舉便在看似捆綁的極嚴實的繩索間弄出一個小小的空隙,她不敢動的太明顯,畢竟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呢。
很快,眾人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叢黑黢黢的叢林,雜草濃密、樹木茂盛,黯淡的光線下黑影重疊,猶如潛伏的野獸。
就是現在!
雪狼根本就不出聲,雙手卻在身後敏捷的一轉,輕巧的從繩索中掙脫出來,速度之快讓一直跟在她伸手的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懷劍森然出鞘,緋色的劍刃反射前方而來的火把光亮,宛若羽毛那般輕輕巧巧的從兩個男子脖頸間滑過,隨後一揚,精準的落入女子的衣袖中。
雪狼看也沒看那兩個男子,反身一揮手,她的袖間突然飛出兩把光亮的匕首,精準定位,不偏不倚的射向秦燁身邊的那兩個男子的心臟方位。
其中一個黑衣男悶哼了一聲,似乎還沒來得及反應心頭出突然的涼意是怎麼回事,低下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黑衣包裹的胸口位置,很詭異的探出一點點銀光,男子的瞳孔驀然睜大,連點呻*吟都發不出來,整個人頓時軟到在地。
另一個男子更比他要倒霉一點,雪狼揮出匕首的時候,他正好偏了偏,匕首堪堪從心臟處劃過,好死不死的正射入肺部的位置。
雪狼抽了抽嘴角,射中了肺部、若在現代及時動手術還不會死,但是在這古代,那可就是一項絕對救不活的酷刑了。
肺部破了洞,會嚴重遏制呼吸,人不會立刻死亡,估計還能存活半個小說左右,但這半個小時裡他卻絕對不會好過,最後不是流血死亡、而是被活生生的窒息。
這可不是雪狼惡毒,她明明是瞄準了心臟的,誰叫那黑衣男什麼時候不轉身、偏偏在這個時候動了,兩個字、活該!
說起來慢,實際一連串的變故下來根本不超過一分鐘的的時間,一直到這個時候,一開始就站在雪狼身後的兩個男子眼睜睜的看著同伴倒地,驚愕之下條件反射的去拔劍,突然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伸手一摸……
噗——!
沖天的血液瞬間從兩人的脖頸上噴*射而出,雪狼趕緊跳到一邊,生怕被濺上了那些血,漠然的看著兩個黑衣男發出破碎的呻吟,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之前那一劃而過的劍,無格鋒利的劍刃已經將兩人脖頸處的大動脈劃出了一條裂縫,只是速度太快並沒有立刻噴血,可惜那兩個男子不明所以的摸了一下,那血刷的就噴出來了。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局勢瞬間扭轉,六個原本勝券在握的黑衣男三死一重傷,雪狼轉頭看向秦燁,卻見他正將一把劍從那個拿著火把的男子身上抽出來,而拿著繩子的那一個卻不見了人影。
雪狼皺起了眉頭,走過去道:「還有一個呢?」
秦燁甩手扔掉手中的劍,擦了擦嘴角處的血,有些喘息的道:「跑了。」
「跑了?」雪狼有些哭笑不得,在他們兩人手下,居然還有能叫人跑了。
秦燁動了動肩膀,表情有些痛苦,並沒有答話。
雪狼這才想起秦燁不比毫無損傷的她,右臂的骨折、後背的傷口,力氣又在峭壁上消耗太多,再加上嚴重的失血,怪不得會讓那個男子跑了。
「我們要馬上走,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人追過來了。」雪狼掃了一眼四周,走上去撐住秦燁的左手。「先進林子!」
秦燁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眼眸倏然一亮。
和雪狼走了兩步,那個被匕首射穿了肺部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褲腳。
秦燁低頭一看,卻見這男子臉色漲的發紫,幾乎說不出話來,扯著他的褲腳比劃著,表情十分痛苦。
唰的一聲,秦燁瞪了瞪眼睛,看著雪狼面無表情的將劍收回衣袖中,重新扶起秦燁。「他已經活不了了,死的乾脆更舒服。」
秦燁點了點頭,雪狼走到一邊踩滅了火把,扶著他快步走進密林中,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
卡卡卡……卡的好像抓狂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