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雪狼卻一動不動的盯著木蓮,卻見她臉上神色未動,瞳孔黢黑著,隱隱閃著琉璃樣的光,不知為何,反而透出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果然……
雪狼闔了闔眼眸,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也很奇怪。
——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雪姑娘!」
圍成一圈的大夫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雪狼拉回神智,扭頭看著臉色微變的男大夫,淡淡的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有什麼值得發現的東西嗎?」男子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在場的人急忙扭頭回望,只有雪狼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秦燁和楚良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後者嘴角微勾,似乎含了奇異的笑意,掃過屋內的眾人,挑眉笑道:「哇呀!真是好熱鬧的地方,看來在下這一趟是來的值了。」
他扭頭,看著正位上神色不動的緋衣女子,笑哈哈的打著招呼。「雪姑娘,好久不見。」
「一天見上三四次,用不著這麼熟絡的詞吧?」雪狼沒什麼表情的回答道,「你來幹什麼?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過你。」
「真是冷淡的回答呢,好傷人心啊……」楚良捂著胸口,做出一副芳心欲碎的模樣,哀怨的看著雪狼,口氣活像個怨婦。「難得我特地抽空給你送東西過來的,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說完後,他特意停了停,注意觀察雪狼的表情,卻見她根本沒有反應,可說是對他的話興趣全無,忍不住挫敗道:「我說阿雪啊,你就不能有點情緒嗎?這樣冷淡,哪有十六歲少女該有的模樣?」
「不愛看請走,恕不遠送。」雪狼更乾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秦燁大笑,逕直走到雪狼身邊坐下,伸手一攬她的腰身,眉目飛揚道:「說得好,對付楚良這種人,就該用阿雪的冷淡,不然還真制不住他!」
這幾天下來,雪狼也習慣了秦燁時不時就動手動腳的毛病,只要不碰觸她的底線,她也懶得和他計較什麼,至於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說什麼了。
楚良看著兩人連體嬰兒般的姿勢,不動聲色的抿唇一笑,嘴上卻道:「好啊,你們兩個人欺負一個,太不公平了,我不和你們鬥嘴,來人,把那頭小白狼拎進來。」
小白狼?
雪狼總算有了點興趣,「小白狼怎麼會在你那裡?」
因為不滿雪狼留在翼王府的決定,又惱怒她丟它下水,小白狼一氣之下離開了翼王府,連續幾天都不見人影,沒想到這會居然被楚良帶來了。
「噯噯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楚良無辜的看著雪狼眼裡隱約可見的疑心,委屈的解釋道:「我可是去酒樓買酒的時候,碰巧看見你的小狼快被人宰了下油鍋了,好不容易良心發現的花錢買了帶回來給你,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又被人逮住了?雪狼無奈的扶額,到底是這個世界捕獸器材太強大了呢,還是小白狼實在單純過頭了?這才幾天時間,居然又被人逮住了。
正想著,腦子裡又響起來小白狼唧唧哼哼的聲音,不滿的大聲咆哮道:「你們這些該死的人類,等老子恢復妖力了,首先就宰了你們!該死的混蛋,放開老子……」
雪狼一挑眉,看著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著走進來的小白狼,張牙舞爪的好不猙獰,忍不住撲哧一笑,朗聲道:「只怕你還沒等到那個時候,就被人宰了吃了吧?」
屋內的人一愣,秦燁更是皺眉,「你在說什麼?」
被人拎在半空的小白狼動作一頓,扭過頭一看,驚喜的叫了一聲:「笨女人!」
可是下一秒,它的臉色一變,臭臭的往旁邊一抬。「老子不想見到你。」
雪狼抿唇淺笑,站起來走到它面前,抓起它的爪子揚了揚,語帶威脅:「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還是說你真以為我不敢把你關起來嗎?」
小白狼臉色一變,卻依然不肯服軟,面皮臭臭的看著她:「我才不想聽你的威脅,你這個被男人瞇了眼的蠢女人!」
被男人瞇了眼?
雪狼錯愕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莫名其妙的秦燁,眉角一跳,扭頭對楚良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先把它放開吧。」
楚良爽快的一笑,「一隻畜生換雪姑娘一個人情,值!」
小白狼憤憤的朝他揮了一爪子,惱火的吼道:「你他*媽才是畜生,你他*媽才值!混蛋!該死的人類!……」
抓住它的侍衛一鬆開手,小白狼頓時朝楚良撲過去,一副不抓他幾爪子就不肯罷休的模樣。
雪狼聳聳肩,返回身重新坐下來,在她和小白狼說話的時候,秦燁已經在問那些大夫了,也不知道大夫說了些什麼,秦燁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怎麼了?」雪狼明知故問。
秦燁的臉色很難看,幾乎泛出鐵青來,狠狠的瞪了那幾個大夫一眼,根本沒有回答雪狼的話,「你說的是真的?確定沒錯!?」
幾名大夫俱是臉色蒼白,跪下身子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卑職所說的,句句屬實,若王爺實在不信,大可詢問雪姑娘,想必姑娘也是有所發現,才會召卑職等人前來。」
雪狼很無辜的開口道:「這位大夫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了,我只說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才會找你們來瞧瞧,免得木蓮姑娘有所紕漏,何來你說的緣由?」
那大夫臉色一變,匍匐著身子不敢回答她的話。
秦燁若有所思的目光劃過雪狼的面容,雪狼卻只盯著圍著楚良打轉的小白狼,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他微一擰眉,側目看向木蓮,語氣突然森然起來,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
「木蓮!你還有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