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來的遲遲緩緩。
天色一點點的從剔透的純藍變成深藍,再從深藍變成寶藍,最後從寶藍變成墨藍,一直到亥時一刻才歸為一片黑暗,然天空上依然鑲嵌著鑽石般璀璨的星辰,密密麻麻的撲散錯落,瑰麗至極。
秦燁坐在書房裡,桌面上擺滿了紙墨書筆,明燈點在他的兩側,將周圍一圈照的明亮。
他手中也握了一本書,兩隻眼睛卻是無神的,根本沒有注意書上的文字,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突然,他用力把書摔在書桌上,猛然站起身來,臉上露出鮮明的煩躁,在原地來回渡了好幾步,突然用力一掃,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統統掃了下去。
硯台紙鎮砸落至地,漆黑的墨把凌亂的書籍染的一塌糊塗,秦燁雙手撐在書桌上,臉色躁紅的喘著粗氣。
「喲喲喲~~~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房門處突然傳來調侃的輕笑聲,楚良慢條斯理的走進來,故作驚訝的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屋內,「誰招惹您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秦燁狠狠的吸了兩口氣,平定了雜亂的情緒,重新落座下來,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楚良聳聳肩,自顧自的在下位坐了,「聽說你一怒之下吩咐人把花園裡的合歡樹全給砍了,我來看看你又在生什麼氣。」
楚良雖是秦燁的手下,但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朋友,彼此交流並沒有太多的身份約束,整個王府,不,是整個秦國估計也就他敢用這種冷嘲熱諷的語氣對秦燁說話。
「合歡花期已經過去了,留著也是無用。」秦燁面無表情,語氣微微露出一線狠辣。
「沒用的東西自然不必留著,這是您的一貫作風……可是王爺,我想問問您,您準備把那個雪狼……東方芙蓉,就這麼軟禁在飲綠軒到什麼時候?」
楚良側頭掏了掏耳朵。「如果不打算用她來引容成鈺,那她不也是一個沒用的東西嗎?王爺準備什麼時候把她處理掉?」
秦燁一時語塞,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楚良雪亮的眼眸細細掃過他的臉龐,突然噗嗤一笑,搖頭晃腦的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擇只需擇,莫待花謝空擇枝啊……」
秦燁霍然抬起頭來,目光鋒利的就像染了雪的利劍。「你說什麼?!」
楚良立刻恢復了表情,一臉驚訝的道:「我說了什麼嗎?沒有啊,王爺,你聽到我說什麼了?」
秦燁微微咬牙,還沒等他說話,屋外突然傳來奴才侍女驚恐的叫聲,嘈雜響成了一片。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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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外通知:原三十五章出場的紅衫男子「鶴千」,現改名為「珈藍」。
若是日後親們見到「珈藍」這個名字,不要覺得一頭霧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