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挺著肚子朝前走了一步,當離可視視頻越來越靠近時,她似乎都感覺到了厲凌宇就在身邊的氣息,屬於她,一直這麼屬於她。
「老婆……」厲凌宇伸出手,輕輕觸動著屏幕,沙啞的嗓音好像充滿了疲倦。
桑伊捂著嘴哽咽出聲來,她此時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思念,眼眶泛紅,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厲凌宇似乎瞭解她心中所想,低聲寵溺的說,「傻丫頭,我也想你!」
「臭人,你怎麼兩個月了都不給我來個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桑伊哭紅了眼眶,撅起可愛的小嘴唇,低聲哽咽的問。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的原因,厲凌宇的表情被放得特別的慢,桑伊明顯的看到他眼睛裡的沉重,還有他蹙起眉頭時的那墨憂慮,桑伊在這邊等了好久,厲凌宇才緩緩開口,「這邊項目真的很忙……」
「很忙連個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嗎?」桑伊覺得自己可能上是真的被他給寵壞了,自己脾氣也越來越差了。
厲凌宇定定的看著千里之外的桑伊,終於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臭人,我要的又不是你的道歉,你到底懂不懂!」桑伊見不得厲凌宇如此疲倦的樣子,雖然就如她自己所感覺的那樣,真的忙得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嘛?難道忙的如此臉想她都沒有了時間?儘管這樣的問題問出去,似乎也沒有答案,但是桑伊還是想聽到他哄自己的話,哪怕是違心的也罷,總之,是不要這麼嚴肅道歉的話一樣。
厲凌宇微微有些錯愕,但是或許他似乎又明白了桑伊的話,他笑了笑,笑容依舊是那麼溫暖而迷人,「寶貝,別鬧脾氣,咱們的兒子要緊,好好在家呆著,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馬上就可以回去了!」
正在桑伊還想說別的事情時,突然,她看到屏幕內突然出現一隻手,那隻手,手指修長,指甲上還淡淡的亮色,一看就是女人的手指,那隻手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上的衣服,厲凌宇便以極快的速度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桑伊清澈的瞳仁裡還泛著淚光,這一下,她的墨黑眸立即緊縮起來,「凌宇,你現在是在哪裡?」
厲凌宇似乎沒有聽見,他好像正和旁邊的人在說著什麼,很快,屏幕就閃了起來,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凌宇……」桑伊大叫了一聲,似乎想用自己的聲音挽回那電波。
果然,屏幕那塊又變得清晰了,厲凌宇正衝著桑伊訕訕的笑了笑。
「寶貝,等我回來!」
「凌宇,你這是在哪裡?」
桑伊這才開始觀察著厲凌宇身後的背景,有粉色的牆壁,還有透明的玻璃窗,看上去整潔而又明亮,似乎是在有女人的地方,又像是在醫院。
厲凌宇沒有應答,只是用手爬了爬自己的頭,似乎正在猶豫著什麼。
桑伊忍不住再問,「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是不是生病了,在醫院?」
厲凌宇猛地抬起頭,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老婆,別擔心,只是陳秘書有些生病了,我今天送他過來的?」
「陳秘書?」桑伊喃喃的自言自語起來,她清晰的記得,秘書陳不是在家陪他懷孕的妻子嗎?而且他早已不在凌盛集團做事了?
想到此,桑伊侷促的擠出一絲笑容,她昂起頭,微笑著問,「是嗎?陳秘書不要緊吧,嚴重嗎?」
「咳咳……」厲凌宇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才說。「他可能在這裡有些水土不服,我帶他來檢查一下,應該沒問題了,你別擔心了,好好在家養身體吧!」
「是嗎?」桑伊失落的答,心一點一點的開始往下沉,她知道自己此時的笑容一定很難看,因為幾乎都要哭了的笑容,會有多好看呢?
但是,她突然之間不想流淚了,只是站在大平洋彼岸的屏幕前,安靜的看著厲凌宇。
這個男人,即將是她三個孩子的父親,這個男人,也曾經是她夢想著要即將過一生的男人,可是,他居然可以在她面前說著這些完全沒必要的謊言。
桑伊仔細的打量著他,他冷酷的輪廓,他迷人的笑容,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她卻感覺到了兩人的距離,是不是已經在漸行漸遠。
「優優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去做檢查?」厲凌宇似乎感覺到了桑伊表情的呆滯,立即轉移了話題。
桑伊雲淡風輕的笑,只是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很難受一樣,她抬起眼皮,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笑了,「優優很好的,她不需要你擔心,有我照顧她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想,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不要擔心,我很好!」厲凌宇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可桑伊卻不得不懷疑,此時的他說的話,她還有幾分可以相信的。
「凌宇,我想問你,為什麼帕克可以聯繫到你,而我卻聯繫不到你,難道帕克比我還重要,比我們母子三人還要重要嗎?」桑伊開著玩笑,試探的問。
厲凌宇一怔,很快就說,「傻丫頭,怎麼和帕克比,我又不是同性戀!」
「那為什麼我讓帕克找你,他就可以找到你,而一定是帕克告訴了我我在這裡的情況,我很想你了,所以你才願意給我打這個電話,是嗎?是這樣的嗎?」桑伊皺著眉頭,很認真的問,語氣不急不緩,每一下,都拿捏得非常好。
「這……可能是那小子神通廣大吧,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在他家的地盤上幹活!」厲凌宇故意語氣輕鬆的開著玩笑話。
「凌宇,你這樣的話,我一定都不覺得好笑,你如果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想和你有平等對話的權利,希望你尊重我,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你的正式妻子!」桑伊越說,聲音越低,最後似乎連再強調的勇氣都沒有。
還沒有正式的名分,她是否還有權利這樣質問她?不知道為什麼,桑伊自己都舉得有些好笑了。
厲凌宇在那邊眉頭始終緊鎖,在桑伊期艾卻又有些失望的眼神裡,桑伊最終,感覺到了內心有一絲荒涼泛過。
「陳秘書出來了,我過去看看他的結果,抱歉,我先掛了……」
厲凌宇關了可視電話,桑伊站在那,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書房內,終於,有兩行清冷的淚落下。
如果再一次重複五年前的所有事情,她想,她沒有理由再扛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