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說話，僅回以禮節上地微笑，然後我向裡面的另外兩個小妹走過去。
我認真地聽著她們給我講解地注意事項，努力專心地記著每一樣服務程序和服務技巧，以及操作方法。可能是我有在餐廳做服務員地經驗，所以學起這些來比較地輕鬆和容易上手。
整個晚上地服務下來，我彬彬有禮地態度；拿捏地恰倒好處地交流手段；以及我天生嬌嗲的嗓音和我今天刻意勾畫出的迷人妝容，都得到了包廂裡所有人地讚歎和欣賞。包括小姐和客人。
我隱約地也感受到另外兩個小妹對我投來的嫉妒眼神和憤然不平地態度。心裡更有股坦然地高興和驕傲。
這說明我比她們強，我比她們更受客人地青睞和歡迎。
我看的出好幾個客人都蠢蠢欲動的想來跟我攀談和套近乎。可是他們好像又顧忌著坐在他們最中間，也就是我剛進到包廂裡就錯把我當成小姐地那個男人的態度。
我想那個男人一定是他們這一群人中，地位最高也最有影響力的領導者吧。只是這個看起來跟老大似的領導者一整個晚上都在獨自地喝悶酒。一首歌也不唱，別人去敬他酒，他也只淺嘗一口，隨後就憂鬱更深沉地端著酒杯靜靜地沉思著什麼。
我還注意到，原本該陪著他的那個小姐被他打發到距他遠遠的角落裡的沙發上坐著。
那個小姐曾幾次地去討好他和找他喝酒玩色盅還有唱歌，都被他嚴厲而堅決地憎喝退了。
幾次下來，那個小姐也被他嚇怕了，就只得乖乖地退到角落裡莫名更一臉無奈地乾坐著了。
我知道自己一直是個很受異性歡迎的人，雖然此刻面對的是一群年紀與我相差在十幾歲距離的接近中年了的男人。
但我依然可以覺察到他們中好大一部分人對我有投放過來的那種貪婪垂涎地目光。
其中也包括他們中間那個狀似老大的傢伙。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們玩的快要結束的時候，那傢伙突然地丟開他握了一個晚上都捨不得放開地酒杯，並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來。
如果說這一個晚上他時而追隨著我的眼睛還有那麼一絲含蓄的意思的話，那麼此刻他已經完全地扯掉了自己眼中的那份顧慮，赤裸而堅定地直視著我的臉。
被人看，被男人看，被一個年齡大出自己好多的男人看，更是這麼直接又近距離地看，對我來說都不算是陌生的體驗了。只是這個男人眼中有股隱忍著的什麼情緒，雖然暫時我還不能完全領會，但我敢肯定那代表的是一種極俱危險地信號。
我不由地心虛更惶惶不安起來，也裝做無意地後退了一步，想悄悄地不著痕跡地拉開我與他的距離。然後我禮貌地對他笑著問：「先生，你想唱什麼歌嗎？我幫你點。」我有意別開臉，把自己地目光集中在點歌台上，並故意做出很忙地樣子伸出兩隻手亂摸一通地整理著根本就空無一物地點歌台。
可是不大地點歌台上，一覽無餘地空靜，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讓我整理一下好用來掩飾自己慌亂心情地東西。
此刻，我在心裡再次詛咒老天爺冷酷，都不肯來幫助我一下，隨便為我搞些什麼東西在點歌台上讓我看起來可以忙的逼真一些和坦然一些我都會感激不盡的呀！
那傢伙靜靜地盯了我一會後，忽然輕笑起來，跟著就似安慰又似取笑我般地說：「小姑娘，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偷偷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又馬上慚愧地低下了頭，跟著他的笑也尷尬地笑笑。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上班是嗎？感覺很不自在是吧！」他又說。
我輕輕地點了下頭，嘴裡極小聲地『恩』了一聲。
他再度很好笑般地笑了幾聲後就完全地收斂住，改用認真正經地口氣對我說：「就算再怎麼不自在你也要裝作很隨意很老練和什麼都無所謂地樣子才行吶！不然碰到一些不懷好意地人，看到你這樣他就知道你是新人，他們會有意地難為你和找你的茬，然後慢慢地趁著機會再把你給吃掉，而且還不給任何報酬。」
我頓時一驚，不由地抬頭去看他。但看著他篤然誠懇地態度，完全不像再故意戲謔我和打趣的樣子，反而卻給我一種至誠忠告的意味。慢慢的回味著他的話，我逐漸地領會了那話中地含義和真誠。跟著我由衷地感謝道：「謝謝先生地指點，我會銘記於心的。」
他再次彷彿控制不住了一樣地失笑著點點頭又說：「再給你一條忠告，就是千萬不要管進來這種地方的客人，男客人叫先生，而管女客人叫小姐，懂嗎？」
「為什麼？可，那我該叫什麼呢？」我不解地問。
他回頭瞧了一眼此刻在沙發上已經亂做一團嬉鬧著地男男女女，然後再轉過臉來湊近我耳邊小聲地說：「你若管女客人叫小姐，會讓她們覺得你把她們和這一群恬不知恥地坐台女看作一流的了，她們自然會不高興，然後自然就找著機會刁難你。雖然她們可能本就是同類地坐台女，只是在別的場子裡做而已。不過你也決不能把她們和你們場子裡的小姐一併看作。你知道，有時侯女人計較起來遠比男人還要凶狠可怕。」
經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清醒明白了許多，然後我問：「那我要管她們叫什麼呢？」
「叫大姐。」他輕輕又肯定地回答。
「大姐？如果她很年輕呢？也要管她叫大姐嗎？會不會太……」我猶豫地說。
「很年輕的你就管她叫妹妹或是美女也行。美女最通用了，不管年紀老還是年紀小的都可以稱呼。」
「哦——」我領會地點著頭，忽然又想到問：「那男的呢？為什麼不能管男的叫先生呢？男的我該怎麼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