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涼快嘛,」我也立刻就開始不耐煩了起來,撒嬌地叫著。
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小聲提醒般地對我說:「這是外婆的床,外婆這才剛走,你不害怕嗎?」
「怕什麼?」我很困惑地問。
「你平時不是膽挺小的嗎,也尤其怕死了的人和鬼之類的東西的嗎?」
看著媽媽一臉迷惑和緊張的表情,我忽然的覺得很好笑。她也一定是受到迷信思想地迷惑,擔心外婆過
於疼愛我也捨不得離開我,因而會一併的把我給帶走了的。
我笑了笑後安慰她說:「媽媽,放心吧。外婆是疼我也捨不得離開我,可是她老人家是無論如何也不忍
心在我這麼年輕,又如此大好年華地時候把我帶走了的。」
「不行!你還是去別的房間裡睡比較好,媽媽也才能放心。」媽媽只稍稍地猶豫了一小會就再固執地堅
持著。
唉——真拿她沒辦法。也只能由她了,不然看來我是別想能睡的安穩的。
2002年6月12日 星期三
這幾天大家都因為操辦外婆的喪禮而忙的吃不下也睡不著的。惟獨只有我一個人是例外的,既能吃又能
睡的。懶得彷彿全身都沒有一兩力似的,甚至大白天的坐在板凳上也能打個盹。想外婆生前是最疼我的
了,可我竟然在她才去世的時候就表現的如此沒心沒肺又如此地忘親絕念,真是挺過意不去的。我為自
己如此糟糕地表現感到羞愧,自責,更覺得沒臉去面對外婆。自己在心裡偷偷地罵了自己好多次了,我
也在極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貪睡,打氣精神。更努力強迫自己表現出很悲傷很懷念的樣子。我覺得只有這
樣才能對得起外婆以前對我的疼惜和寵愛,也才能回報了外婆付之於我身上那種種體貼入微的關懷和照
顧。但是無論我有多麼地想努力和堅持,可還是會身不由己地倒頭就睡,香甜入夢。
媽媽對我的表現似乎也格外地驚訝,不過因為外婆的事還沒有結束,她也還沒有騰出空來,所以就沒顧
的上管我。
終於將外婆入土為安了,事情也終算告一段落了。
接近中午的時候,我看到媽媽和小姨兩個人躲在屋子裡互相咬著耳朵。她們嘀嘀咕咕了好大一會工夫,
具體說什麼我聽不清,但我卻感覺一定跟我有關,因為我隱約地聽到她們有提到我的名字。
午飯後,我打著哈欠走進房間裡正準備要午睡。媽媽卻悄悄地跟了進來,小聲地問我:「汐汐,你在上
海從小舅舅那搬出去以後都跟誰住在一起的?」
看著媽媽略帶著威嚴又有些怪異的眼神,我不由地心慌了起來,也很不自在地將臉別到一邊去。我努力
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態度,也盡力地維持著正常平靜地口氣回答她:「跟幾個女同事住的,怎麼了?舅
舅那太遠了,我下班又很晚,來來回回的很不方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