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5日 星期三
因為心裡裝著對王燕地愧疚,這幾天一直有意地躲著他。連工作時碰到他,我也會刻意地別過臉去不看
他。每天晚上下了班,我也故意地拉著一直對我大獻慇勤地岳小明,要他送我回家[當然也是因為岳小明
的住處和我是同一個方向]。
一連幾天的冷落,似乎給他帶去不小地打擊,他整個人都有些萎郁不快的。其實我自己也何嘗不是在空
虛寂寞的情緒中度過每一天的。
晚上,還沒到下班地時候,他就溜到我包廂這裡來了。客人剛走,我正在收拾檯面。
他一聲不響地走進來,然後就拉了把椅子坐到工作台旁,拿起一塊口布來幫我搽起了餐具。
我們就這樣,誰也沒開口,誰都不理誰,各做各的。
眼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好像再也忍不住了。
「是不是我又哪裡得罪你了?這幾天你都不理我,還故意躲著我。」他無奈地口氣和無辜地眸光中都隱
隱透著一股子受傷地情緒。
我的心上忽然地產生一陣酸澀地感覺,還有股透不過來氣地悶滯。
沒時間去品味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了。我連忙別開臉去,不敢再看他的臉。口中卻故意做出戲謔地音調說:
「哪有躲你,躲你幹嘛,你又不是老虎。我還怕你把我給吃了不成?」
「那——待會下班,我送你回家吧,好嗎?」他連忙地要求著。
他那帶著商量又透著懇求地語氣,讓我的心跟著微微地疼了一下。陡然間的心裡像墜了塊大石頭般地,
重重的,梗梗的,很不好受。
奇怪呀!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以前常在小說裡讀到心痛呀,什麼的感覺。不會就是這樣的吧。我陷入
沉思中。
他見我不說話,跟著又說:「我有話想要跟你說。行嗎?」
恍惚中我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下頭,看到他臉上露出欣喜地表情後,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表示,又
急忙地拚命搖頭說道:「不不,我……和岳小明都約好了的。」
沒料到,他突然地就變了臉,顯得非常地氣憤一般,連語調也一改以往地溫和,變的粗聲粗氣起來,似
乎還有一股子地不滿和埋怨。
「你不能叫他送,你怎麼能叫他送呢!」
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怪嚇人的。我一下子怯了,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牆角縮過去。
他大概是見我被嚇到有些後悔了,很著急地向前跨了兩步,但急忙地又停住。一副懊悔的樣子看著我。
口氣也立刻地就又恢復到他一貫溫和地調調:「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我是想說……那條小路又黑又
長的,萬一岳小明他……他要是對你怎麼樣,你也知道他一直對你有心思,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稍稍地恢復了些膽量,立刻地就撅起了小嘴,委委屈屈地小聲說:「難道你就沒對我怎麼樣嗎。還好
意思說人家。」
他頓時的跟洩了氣一般的,馬上就垮下臉來,一臉地無奈與愧疚,無言以對了,只用乞求似的眼神看著
我,彷彿渴望能得到我的寬恕一般。
見形式有所變動了,我便又大起膽來繼續小聲嘟嘟起來:「人家岳小明不要太老實,才沒有你那麼壞呢。」我小聲小語地說著。可怎麼感覺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十足受氣地小媳婦了,而他則像是個十分霸
道又野蠻的大丈夫。[羞羞!]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逮著機會,傻丫頭,永遠都不要相信天底下會有哪個男人不壞的,除非他有病。」
他愛莫奈何地瞪住我。先前還很清楚地愧色,轉眼間的就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份似奸詐又似不懷
好意的表情。
我的頭皮不由地開始發麻了。真是搞不懂了,一直膽量挺大的我,怎麼一遇到他就頻頻地心虛膽怯了起
來了。
「也……包括你嗎?最壞的大壞蛋?」我不甘心地叫著,想要給自己壯膽,可卻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的眼裡更為明顯地露出詭異地笑意,又帶著些調侃地腔調說:「你沒聽人家說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句話嗎?」
瞧他說的,一口一個男人,又一口一個女人的,好像自己很成熟了似的。居然還能說出那麼下流又不知
羞恥地話來。我不由地皺了皺鼻子。
「腦子有病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我轉過身去不看他,其實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眼裡透出一股子邪
惡地光芒來,好像腦子裡有要把人生吞活剝了想法一樣,叫人看了不由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