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病區走廊上,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正向著白小柔所在的B-214病房奔去,卻在到達病房門口的時候,猶豫的停了下來。
MAKE醫生雙眉緊皺著,右手緊握著門把手,遲遲沒有進入,他在徘徊著,猶豫著,自己如此突兀的進去後,要如何解釋自己,尤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向白小柔提出捐骨髓的要求。
「怎麼辦?怎麼辦?」MAKE醫生的心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MAKE醫生,你怎麼會在這?」突然一聲驚訝的聲音從MAKE的身後傳來,立刻讓猶豫不決的MAKE醫生頓時背脊一緊,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慌亂的心情,轉身對著身後之人看去。
見身後之人正是婦產科主任醫生趙醫生後,立刻冷靜的打招呼道:「趙醫生好,我是來看朋友的。」
「朋友?」趙醫生看了眼MAKE的身後,立刻領會的說道:「是來看白小姐的吧,呵呵,原來她是你的朋友啊。」
「是的,我聽說她在醫院裡,就過來看看,她好多了嗎?現在怎麼樣了?」MAKE醫生聞言,立刻機靈的順著趙醫生的話說下去,順路也可瞭解下白小柔現在目前的身體狀況,是否適合捐贈骨髓。
「哦 ,這個啊,其實~~」趙醫生聞言,腦中立刻閃現白小柔的遭遇,心中不免憐惜的長歎道:「既然,你是她朋友,我也就不瞞你,這白小姐也實在可憐,這事啊擱誰身上,誰受不了,眼睜睜的就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這樣的沒了,我和你說啊~~~」趙醫生熱心的將白小柔的遭遇簡單的和MAKE說了一遍。
而那血淋淋的慘痛事實也讓MAKE震驚的呆立在當場,他沒想到事態會如此的嚴重,現在他終於明白昨晚白梭景為何會突然做出放棄治療的決定,現在要怎麼辦?他要如何說出自己的請求?
「她~~現在怎麼樣了?」MAKE擔憂的問道。
「手術還是很成功的,我自己進手術室,做了很仔細的處理,只要日後好好的休養,再要孩子不難。」趙醫生自是當MAKE是白小柔的朋友,並沒有太多的質疑MAKE醫生的異常,毫無保留的說道。
「這樣啊,那就很好了,謝謝你。」出於真心,MAKE感激的向趙醫生道謝道。
「這是我應該的,你快進去看看吧,我看白小姐這幾日,多已淚洗面,你多勸勸她,不要太悲傷,她剛沒了孩子,哭多了,對眼睛不好,要養好身子。」趙醫生細心的交代著:「好了,我還有其他的病人,我去巡房了,你快進去吧。」說著,便轉身離開。
而留在原地的MAKE再次猶豫的轉身看著白小柔緊閉的病房,現在的他心中越發的沒有了底氣。
時間似乎就在這一刻停止了,MAKE在掙扎著,那還在病床上瘦弱的,徹底放棄了生命希望的堅強女孩,還有這一門之隔的可憐女人,他這個幾乎等同於陌生人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她為了害她失去孩子的女人捐贈骨髓呢?他要怎麼辦?怎麼辦?
正當MAKE醫生一籌莫展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裡打開,一張年老的臉龐赫然映入他的雙眸。
白梭旗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身穿白大褂,高大俊朗的男人,好奇的問道:「你是?」
「哦,你好,我叫MAKE,我是白小柔的朋友,我是來看她的。」被突然開開門的白梭旗嚇了一跳的MAKE立刻收起驚愕的表情,笑著應道。
「哦,你是柔柔的朋友?」白梭旗聞言,禮貌的笑了下,無力的著說道:「她在裡面,你去看看她也好,幫我多勸勸她,我有點急事情,先離開。」說完,便轉身看了眼屋內的女兒,長歎一聲,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看著半掩著的病房門,MAKE沒在猶豫的走了進去,不管如何,既然門在自己搖擺不定的情況下,打開了,或許上帝已經幫他做了選擇,那麼他就要試試。
一走進病房,映入他眼簾的就是背對著他躺著,正呆呆的看著窗外的白小柔,想要出聲叫喚的聲音,突然卡在了MAKE醫生的喉嚨裡,因為那瘦弱的背影,此刻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孤寂和淒涼。
「你是誰?」本還在看著窗外的白小柔,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直視自己的目光,很不舒服的轉身,就看見一個高大的醫生裝扮的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細細的柳葉不經微皺起,警惕的問道。
「哦,你好,我叫MAKE,是這重症病區的醫生,我主要是負責白血病的治療。」MAKE聞言,立刻清醒的說道。
「我不認識你,你來我病房做什麼?這是婦產科,你是不是走錯了?」白小柔,警覺的四下看了下,確定自己就是在婦產科的病房後,再次好奇的問道。
「不,我沒有走錯,我找的就是你,其實我們見過面。」MAKE醫生聞言,立刻緊跟著應道。
「我們見過?」白小柔聞言,雙眸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腦中快速的閃現所有的可能,突然,一個身影赫然出現在她的腦海,立刻明瞭的叫道:「呀,是你,我們見過,一次是電梯,一次是餐廳。」
「呵呵~看來你還記得我。」MAKE聞言,緊張的心稍微鬆了些,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其實今天來,是有一事要求你。」MAKE也不再隱瞞的直接說道。
「求我?」白小柔越發覺得一踏霧水,微微支起身,疑惑的問道:「我們只是見過兩次面,我不明白我有什麼幫的上你的忙的。」
「哦,是這樣的,白小姐,請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我是想要帶你去見一個人。」MAKE終於鼓起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請求,心想著,只要白小柔見見沈語新,或許一切都會好的。
「見人?什麼人?我不想去,我不認識你。」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白小柔的心有了一陣的猶豫。
「不是的,白小姐,我是個醫生,我不會傷害你,是真的,請您相信我,我就是想你和我去見一個人,只要你去見了她,您一定不會後悔的。」
「不,我不想去,」直覺著,白小柔一口拒絕,是的,她不要去,她害怕,害怕又會出現在一個可怕的陌生人。
「不,白小姐,拜託你和我去見個人可以嗎?只要10分鐘,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是真的。」看出白小柔依然的警覺,MAKE焦急的等待著。
「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見你說的那個人,你給我個理由。」
「這~~」MAKE猶豫著,欲言又止,緊張的雙眸直視著病床上的白小柔,他在搖擺著,是否要告訴白小柔自己的目的,他在不停的思索著。
片刻後,他似下定了決心,堅定的說道:「她叫沈語新,是你的同卵雙胞胎妹妹,現在正在樓上的加護病房內,雖然我知道她的父母對你做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可那和她無關,就在昨天,他的父親已經決定放棄她的治療了,而她自己也放棄了治療,做為補償你方式,可是只要一點點,只要你一點點的骨髓,她就有救了,你知道嗎?要是真的放棄治療,她的生命連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了,我只希望你可以見見她,只要一眼,看看她,或許,你就會同意為她捐贈骨髓,我是她的主治醫生,我真的無法容忍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樣死去,她還有希望的,那希望就是你,白小姐,看在血緣的份上,幫幫她。」
一股腦的,MAKE醫生一口氣,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緊張的等待著白小柔的回答。
沈語新?就是那個生病的女孩?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妹妹?白小柔吃驚的看著眼前的MAKE,心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我知道,你剛失去孩子,身體的各方素質都還沒達到捐贈的標準,可是~~我希望您真的可以~~」
「休想,」 MAKE醫生眼見著白小柔又了一絲絲的動容,正想再接再厲勸說的時候,一聲怒吼,從他的身後傳來。
辦完事情回來的白梭旗,一回來,就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尤其是捐贈骨髓的事情,心中的怒火立刻狂燒,他憤怒的大步上前,一把將白小柔護在身後,直面比自己高處許多的MAKE,毫不客氣的咆哮道:「他們白梭景一家,害的我們還不夠慘嗎?你們有什麼資格要我的孩子去救他們的孩子,我那未出世就消失了的外甥誰來賠?我們早就和他們沒有一絲絲的關係了,滾。」白梭旗怒指著病房門口大吼的下著逐客令。
「不,你聽我說。」
「滾,我們不要聽,滾。」白梭旗,厭惡的,雙手死命的將還想辯解的MAKE一把推了出去。
「不,不是的,白先生,你聽我說,你~~」MAKE還想說什麼,卻在自己被推出門外的同時,「砰」的一聲,在門被強行關上的一刻,徹底的隔離了。
「哎,這可要怎麼辦啊。」門外再次響起MAKE的沉重的歎息聲。
而病房內
「柔柔,我們已經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後不許你再和他們說話,混蛋,害了你的孩子不說,現在居然又想動你腦子,什麼?捐骨髓?叫他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要給我抓到,不然我掐死他,這次你放心,爸爸一定守著你,決不讓他們有可乘的機會,我一定會保護你。」一席話說的白梭旗鏗鏘有力的。
逗的白小柔「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一把拉起父親的手,猶如兒時的自己,輕喚道:「爸,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