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醫院門口前的階梯上,看著醫院門口那顯眼的紅色十字架,此時的龍昝天躊躇不前,深邃的雙眸早已經被無邊的痛苦所脹滿,紅十字那鮮紅的色澤再他的眼裡,就像孩子的血在一點點的向外滲透著,似乎在不停的呼喊著:「爸爸,救救我。」
對於這家醫院,龍昝天不是第一次來,5天前,他興沖沖的從外面回來,正準備要將自己上街買回的孩子玩具給姚玉看時,發現她悄悄的從後門走了出去,於是他就好奇的尾隨在她的身後,來到了這裡,剛開始他也只是懷疑,可是今天姚玉突然提出的請求,讓他徹底的慌了神,他要怎麼辦?怎麼去選擇?他愛她,那是無需置疑的,可是那還未出世的孩子,讓他如何割捨?
那孩子的母親,那個原本在紫籐花下奔跑著的女孩,那個自己一直珍惜的如自己生命的女孩,現在正在裡面冷漠的拿掉那個屬於他們兩的孩子。
他要怎麼辦?他知道,姚玉對於大學的渴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高考複習階段,她拚命的複習,他不是看不見,可是,那畢竟是個生命,怎麼可以說拿就拿?難道,她就不能忍一忍,還有6個月,只要6個月,孩子就出生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再等等?難道她不愛他,不愛他們的孩子?一點也不在乎乎嗎?
痛苦的想法緊緊的將徘徊在醫院門口的男人纏繞著,沉重的步子怎麼也邁不開,他沒有那個勇氣,看著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那個自私的一意要拿掉他孩子的女人從那冰冷的手術室裡出來。
雙手緊拽成拳,雙眸也早已經因為內心的憤怒、痛苦、糾結而充血,臉上越發的沒有一絲的表情,就那麼直視著醫院的玻璃大門。
就在這時,一雙溫暖的小手突然握住他冰冷緊握成拳的手,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叔叔,你怎麼了?找不到媽媽了嗎?」
龍昝天聞聲,低頭一看,一個不到5歲的小女孩,正睜著一雙大而無邪的雙眸振振的看著他,白皙粉嫩的臉頰、帶笑的面容就如同天使般,稚氣的問著他:「叔叔,你也找不到媽媽了嗎?我媽媽在裡面,你要我陪你找媽媽嗎?」
看著孩子的那稚氣的臉頰,龍昝天心裡一陣的抽痛,如果她不拿掉那個孩子,是不是他也會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
龍昝天蹲下身子,顫抖的大手柔了柔孩子頭頂上柔軟如絲的黑髮,嘴角輕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沙啞而疲倦的問道:「叔叔,沒有找媽媽,你媽媽在裡面嗎?我陪你進去趙媽媽好嗎?」
「嗯。」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拉著有些僵硬的龍昝天向醫院內走去。
小女孩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道:「叔叔,我媽媽給我生了個小弟弟哦,很可愛的,胖胖的,叔叔想看嗎?」
小女孩的話,讓被牽著的龍昝天身子一陣的僵硬,孩子那一句句稚氣的話語,讓他無法不去想像那自私的女人是如何殘忍的將自己的孩子從身體裡拿出的那一幕,左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薄唇不住的顫抖著,就要失去孩子的痛苦,不停的撕扯著他的心,兩人經過走道內一面鏡子前時,龍昝天的眼角看見了自己牽著女孩手的樣子,那鏡子中猶如父親牽著女兒的影相,再次的觸動了龍昝天內心的對於孩子,對於為人父的渴望,是的,他要那個孩子,他要像現在一樣牽著孩子的手。
「叔叔,你怎麼了?」小女孩感覺到龍昝天的異樣,仰著頭,皺著小眉頭,擔憂的問著異樣的龍昝天。
龍昝天聞言,深吸一口氣,再次蹲下身子,看著女孩天真的雙眸,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小姑娘,對不起,叔叔,有點事情,不能陪你去找你媽媽了,你可以自己去你媽媽病房嗎?」
「嗯,我媽媽就在哪。」女孩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病房。
「那你去吧,叔叔看著你進去。」
「好,叔叔,你別難過,要笑哦。」小女孩天真的說著,轉身,向母親的病房跑去。
看著女孩胖嘟嘟的身子快速的閃進一個病房後,龍昝天再也克制不住的向醫院手術室跑去,不可以,他決不允許那個女人,就那樣無情的將他的孩子拿出來,無論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他要那個孩子,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使是那個自己深愛著的女人。
寂靜的醫院走道內,一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顯的尤為的突兀,老天啊,希望一切都還來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