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再跑試試!   《》 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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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冰冰想把葉傾推開,可是他卻是用盡了全力將她緊抱,她已經沒有掙扎的餘地。她不得不再次強調,「葉傾,你看清楚了,我是駱冰冰,不是你的亡妻千葉。」

    葉傾在他肩頭哼笑了一聲,「冰冰?千葉,你改名字了嗎?」

    「不,我沒有,你的千葉已經死了。」駱冰冰聲音冰冷,當真如同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讓人感到寒冷。尤其是葉傾。

    葉傾突然甩開駱冰冰,三兩步走到窗邊,刷的將窗簾拉開,語氣中已帶了幾分薄怒,「千葉!你看這花海,不是你喜歡的嗎?你說過回來之後要我陪你看花海的!」

    葉傾眼中佈滿紅色血絲,樣子和白日裡並不相同,有些頹廢。

    原來,他始終是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啊。

    駱冰冰知道他是心中橫有障礙,她撿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舉在他面前,對他說,「葉傾,你看清楚了,沒有千葉,這世上沒有千葉了,你自己看。……你的電話打不通,一直都沒有人接。」

    「不!拿開!你就是千葉!」葉傾心裡不知怎麼了,悲慟的好像快要死掉,要虛脫,他打開了駱冰冰的手。這一次,他跪坐在地上,側臉緊貼著駱冰冰小腹,思維跳脫的很快,「千葉,千葉,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駱冰冰伸出手,望著小腹前的這顆黑色頭顱,猶豫再三,還是搭上了他的肩膀,「別這樣,他們已經過世了,你不能再一直這樣和自己說話,你應該去看醫生。」

    葉傾抬起頭,神色疑惑,在不受任何人、甚至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下衝過去掀起了床上的被子。

    他站在那裡,背對著駱冰冰,肩膀微微顫抖。

    沒有孩子,只有枕頭。

    有千葉,可是她卻不肯承認。

    葉傾扶著額頭,緩緩的轉身,眼中濕潤了些,他悲痛的望向駱冰冰,「你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承認?還有,我們兒子呢?我們的兒子呢?」

    駱冰冰無話可說。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

    也就在這個時候,上了年紀的秦天再次艱難的爬了上來,嘴裡還輕輕的叫著,「冰冰,冰冰,爸爸來接你啦……額……葉傾?」

    駱冰冰張大了嘴巴,這次是真的無語。她一步步退到窗子邊上,按下了秦天的肩膀,叫他快走。

    葉傾也一步步緩緩的逼過來,臉幾乎貼上了駱冰冰的,他不能相信,他不敢相信,他心好痛,他握住駱冰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聲音顫抖的問,「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終於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走?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我……真的不是千葉。」

    「你撒謊!」葉傾突然把駱冰冰甩到牆邊,壓著她的臉,指責她,「你看,你們明明就是一個人,你們是一個人!你們的臉,一模一樣。你說是啊,你說啊!」

    駱冰冰不肯開口,也沒有力氣去掙扎。

    「你不肯說是不是?你還是要走對不對?」葉傾眼神迷亂,緊緊的掐住了駱冰冰的脖子。

    駱冰冰閉上眼睛,「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我是清醒的!只是你變了!你不要我了!可是我不想你離開我,我有辦法的,我有辦法讓你留在我身邊,永遠!」葉傾眼底不復清明,也許天亮之後,他自己也不會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

    他已經紅了眼,一隻手箍著駱冰冰的脖子,一隻手拉來了手邊的抽屜。

    駱冰冰在看清楚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他的手裡拿著一隻針管,他又找出一個玻璃瓶子,將一整瓶藥水吸進了針管裡。想到窗外開的酴醾的一片罌粟花,駱冰冰的身子輕輕顫抖。這是毒·品,這一定是毒·品。

    她不敢置信,「你要做什麼?」

    葉傾虔誠的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讓你再也離不開我啊,這種毒品只有我才有,你只要嘗一點就會上癮,然後再也不能離開我,沒有我,你會死的。……千葉,不要離開我,我捨不得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捨不得你,我愛你,已經深到骨髓裡,我每天都在想你。」

    葉傾顫抖著手指撫摸著駱冰冰的臉頰,「我的腦海裡無時無刻不出現你的臉,千葉,千葉。」

    「不……我不……」

    「別說你不是。」葉傾俯身下來,用唇封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同時他握針的手輕輕按壓,透明的液體從針頭處低落下來,在深色的地毯上暈開來。

    他已經握住了駱冰冰的手臂,他打算在那裡下針。

    就在這個時候,秦天突然從窗子裡跳了進來,他單手持槍,喝道,「放開我女兒,不然我就開槍了。」

    葉傾這才從駱冰冰的唇上起來,他彎起唇角笑了笑,又去問駱冰冰,「千葉什麼時候有了父親,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說話的時候,他一伸腳,床頭的復古花瓶落下,『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這一聲響,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一群黑衣打扮的人蜂擁而入,個個手裡端著槍,齊齊指向秦天。

    葉傾挑眉,「你還要開槍嗎?」

    秦天再不說要開槍的話了。媽的,以多欺少!「那你先把那針收起來,別想對我女兒動歪腦筋!老子以前真是看錯你了,誰知道你竟然是個瘋子!」

    瘋子?誰是瘋子葉傾不知道!他只是蹭的站起來,扭著眉毛,「我說過了,千葉沒有父親,你不要亂說話!你看清楚了!」他突然抬手指向牆上的那幅巨大照片,又指了指駱冰冰的臉,

    「你看清楚了,她不是你女兒,是我的千葉,她們是一個人你看不明白嗎?」

    秦天嘴角抽了抽啊,對啊,照片和人是同一個人,可都是他女兒駱冰冰啊,哪裡冒出來一個千葉?他要哭了,無奈的看向駱冰冰。

    駱冰冰也沒有辦法,她撿起了地上的一片碎瓷器,還沒有動作,敬業的黑衣人卻迅速的把槍口指向她,示意她不要亂動。

    她輕蔑的笑了笑,難道她還能拿這小瓷片殺死葉傾不成?

    暫時沒有了葉傾的束縛,駱冰冰站了起來,在照片面前站定,她摸上了那幅照片,手指在那女人的眉眼間滑動,緩緩的道,「葉傾,需要看明白的人是你,是你的心。你看,我和她不一樣,我們的樣子不一樣,一張臉不能代表什麼,我們的樣子不同,細微處也不同,你那麼愛她,你難道分辨不出來嗎?」

    葉傾怔住,呆呆的看著那幅照片。樣子?好像在幾個小時前誰也這麼同他說過,說兩個人的樣子不同!他仔細的看了看,又回憶了許久,是啊,記憶中的千葉好像不是這樣的,不是這個樣子的,是溫暖的,是親近的,好像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可是他的千葉不見了好多年,她……這個女人,代替一下也好啊!管她叫什麼冰冰呢?臉長的像千葉不就好了?葉傾自顧的笑了笑,好像很幸福的樣子,他輕微搖頭,伸手過去,淡淡的溫柔的道,

    「沒有關係,只是長的像,我也可以接受,千葉。」

    他想去摸駱冰冰的臉,駱冰冰卻突然抬手,悄無聲息的覆上自己的臉,然後手指從臉頰處慢慢的滑落。她手指經過的地方,隨即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血痕,她的手裡,還握著一片碎瓷。

    鮮血從她的下巴低落,一滴一滴的濺在她腳上。她倔強的抿唇,放開手,眼神卻無比堅定,她釘住葉傾,問他,「現在還像嗎?我和她的臉?她的臉上也會有這樣一道醜陋的疤痕嗎?」

    葉傾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他只是……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臉被主人自己撕裂,他只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千葉。

    秦天心疼死了,他的貌美閨女啊,怎麼,怎麼和他一樣了?果真是他的女兒啊!

    葉傾不能言語,不知道怎麼了,他仰頭,兩行清淚從腮邊滑落。

    駱冰冰逼問他,「你說話啊葉傾!告訴我,你的千葉也會這樣嗎?」

    葉傾神色哀痛,他丟了手裡的針管,抱著自己的頭,聲音嘶啞顫抖,「不……不,千葉最愛美了,蚊子咬一口都不可以。」他肩膀劇烈顫抖著,胸膛起伏不斷,「你不是我的千葉,你不是,她沒有這麼殘忍。」

    葉傾哭出了聲音,他突然站起來,瘋了一樣的把牆上的照片撕成一片一片的,他一邊撕一邊心痛,「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他又頓了頓,才說道「告訴踏踏,我是真的喜歡他。」

    「不必。」

    駱冰冰聞言說完,如釋重負,像是怕他後悔一般,拉著秦天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

    她一直不停的跑,邊跑邊問,「踏踏呢?他現在在哪裡?」

    秦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女兒啊,你要不先把臉擦一下,踏踏看到了會哭的。」

    駱冰冰哦了一聲,用帕子摀住了自己的臉。其實她的那隻手還在顫抖,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用了多大的力氣已經不是她自己的能控制的,只是,看當時那房間裡所有人的反應……她苦笑了一下,阿徵不要嫌棄才好。

    秦天領著她上了車子,踏踏早就醒來。看樣子是剛剛止住了眼淚,連睫毛都還是濕的。他看見駱冰冰來了,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抱裡,媽咪媽咪的叫個不停。

    一抬頭,卻看見媽咪臉上好長一道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踏踏嚇壞了,眼淚立刻不停的往下掉,「媽咪,媽咪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了?怎麼在流血?」

    駱冰冰把踏踏抱的緊了些,她有些累了,一天兩夜都沒有合眼,「乖,媽咪沒事,只是跑的時候被樹枝刮了一下,乖,讓媽咪睡一下,不要吵了,好不好?」

    踏踏抹眼淚,聲音哽咽,「真的嗎?那……那我不哭了。」

    正在開車的秦天也插了一句進來,「好了,別哭了啊,讓你媽睡一下。」

    踏踏抽泣著,努力把聲音放小,可是他發現媽咪在說謊,她臉上的血流了好多,都把領口全部染紅了,他又大哭起來,「外公,外公,媽咪一直在流血。」

    秦天從後視鏡裡看不見,只好回頭去看,果然流了好多血。

    他又記得這車裡是有一盒紙巾的,怎麼都找不到呢!看著自己女兒逐漸蒼白的臉,他更急了,一邊要看路一邊還要翻找東西。

    與此同時,岔路口駛過來一輛裝滿了貨物的卡車,司機正在開廳裝可樂,方向盤空著沒有手去控制。

    秦天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試圖補救可是那輛重卡司機卻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就這麼衝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秦天閉上了眼睛。

    ·

    黎三少很不情願的充當著司機,很不耐煩的問,「你確定是這條路嗎?」

    黎韶徵伸長了脖子望向外面,「是啊是啊,你能不能開快點啊,我岳父說他們已經平安出來了,我想早點看見他們啊。」

    黎三少瞥了他那一副蒼白的病怏怏的臉,把剎車一踩,「催催催!你怎麼不自己開啊!」

    「喂!你不要在裡浪費時間好不好!」黎韶徵想殺人的心都有了,「走走走,讓開呀,我來開!」

    又走了幾公里,黎韶徵突然看見前方有一輛車翻到在地,他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趕緊飆到了車前。果然,他看見了渾身是血的踏踏!頓時,他的整顆心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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