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十分靜謐,莫野、風離、妖月空、若無和胭脂雪五人走在其中只能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就像是夜晚小巷傳出的腳步聲,無數只螢火蟲縈繞著五人的週身飛行照明,把幾人的臉照得藍綠有點可怖詭異。
氣氛緊張壓抑使人窒息,為了打破這種讓人難受的感覺若無歡聲笑語開起口來便喋喋不休,倒是真的把氣氛緩和不少,在昏暗深邃的洞穴內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眼前那點光亮還很遙遠彷彿沒有盡頭,五人一邊看著光亮點目測著距離一邊小心警惕的走在洞穴內一來防有陷阱二來防有不明生物突襲。
大約又往洞穴深處走了近一個時辰,那點白光在五人的視線中變大些許但目測一下還是比較遙遠的,很奇怪,這個洞竟然是如此的筆直,就像一條沒有修理打磨的管道筆直通行絲毫沒有轉彎處,不呢來無人猜測莫不是進了入什麼幻境之中,但那點光亮有所變大證明不是幻覺,這條路很長;就像是人生路,不知會有多久遠,更不知道中途會發生什麼,但要一直的走下去……
這是走在前面的妖月空突然停了下來,莫野風離若無和胭脂雪也都隨之停下腳步,一旁的風離問道:「怎麼了?」
妖月空警惕的說道:「有東西。」
這句有東西把若無和胭脂雪嚇得頓時緊張起來向莫野靠近了幾分,莫野雙目長遠望向洞穴更加深遠的地方,那裡漆黑一片除了那點白色的光芒外就剩下黑暗了,莫野道:「有腥臭味……。」
幾人沒說話顯然也對莫野的話贊同。
隱約間一股腥臭之味漸漸擴散而來,從起初的稀薄到濃郁,聞到了便讓人生出作嘔的感覺,腥臭味漸漸清晰濃郁就像一陣腥風刮來,貌似有東西再向這邊靠近,腥臭味越發濃郁就像臭水潭散發出的惡臭令人掩鼻屏息,若無忍不住捏住瓊鼻盡量不讓自己去聞那種味道,濃郁的腥臭味蔓延瀰漫開來充斥在整個不算太大的洞穴之中,莫野目光微微緊了緊借助螢火蟲微弱的光亮警覺的看著前方。
胭脂雪靜下來看著黑暗處雖然只有黑暗但卻是令人心生悸動,風離駕馭著螢火蟲向前方飛了飛照亮不少空間,但前面仍是黑暗的洞穴並無他物,那點光亮還在洞穴深處閃閃發亮,妖月空目光精芒閃動靈異妖艷,妖月空道:「來了!」
腥臭味更重了,但還是不見有何物體出現,若無對這種腥臭味極為反感,道:「是什麼啊好臭,死老鼠嗎?」
話剛說完若無眼目震驚,顫聲說道:「還真是老鼠……!」
一隻體型龐大如一匹健馬的灰鼠後雙腿站立在地兩隻前腿聳拉在胸前目光幽綠兩顆尖利的門牙如筷子般那麼長,典型的妖鼠,妖鼠身上的灰毛長達數尺且濃密,一隻尾巴如嬰兒的手臂那麼粗壯,一雙圓圓的眼睛泛著幽綠的妖芒,腥臭味便是從此妖鼠身上口中散發出來的,妖鼠如惡鬼一般兇猛的張開尖尖長長的利嘴向五人直衝而來。
莫野目光猛然睜大顯然對此物感到震驚隨即便目光緊縮準備應對。
螢火蟲漫天飛舞把洞穴照亮露出了妖鼠的全貌,妖鼠那原本灰黑的皮毛被螢火之光照的綠藍,更加顯得此物的妖異和恐怖。風離皺眉。此妖鼠過於龐大,把整個洞穴的空間佔據一半,想要閃躲也是不易而要輸的靈敏度也就自然而然的有所不便。
妖月空無絲毫畏懼之色面對迎面衝來的妖鼠妖月空無任何的閃躲,舉起右手妖月空右手之中突然一道綠芒乍現直劈在了妖鼠的前爪,錚的一聲,莫野等人這才看清妖月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通體散發著綠芒的利劍,妖鼠被妖月空一劍斬在前爪雖是疼痛的『吱』叫一聲卻未受到任何傷害,妖鼠的叫聲極為難聽刺耳聲音極高尖銳嘹亮傳遍在整個洞穴迴盪著似乎要把人的耳目震破,胭脂雪和若無均是緊忙摀住雙耳面露難聽之極的難受表情。
妖月空對著妖鼠喝道:「見到本妖尊還不伏降!」妖月空彈退一跳縱身躍起手中劍芒閃爍璀璨對著那妖鼠頭顱正中間解數斬下,錚的一聲,妖月空被震了一下,妖鼠痛叫連連那讓人難以承受的聲音傳遍整個洞穴,妖月空愕然,這一劍竟未傷到妖鼠,妖鼠身體的皮毛猶如軟蝟。
妖鼠目瞪牙茲搖身擺尾憤怒已極對莫野五人又抓又撓漫無目標對於妖鼠而言五人過於嬌小而且這洞穴高寬有限活動起來饒是不易,洞穴四壁被妖鼠的兩隻前爪抓撓的一個個坑窪缺陷,妖鼠如受驚發狂的野蠻之牛著實讓人心生畏懼。
黑暗對於人類而言並不適應但對於久居在洞穴中的妖鼠而言則是良好的環境,妖鼠的攻擊很是猛烈凶狠野性,使得幾人對其無從下手還要退避連連,妖月空一雙妖瞳直視妖鼠,對妖鼠連斬數刀,緊聲說道:「抽它尾筋!」
莫野和風離聽後為之一振,風離駕馭一部分螢火蟲聚集在妖鼠的雙眼使妖鼠對光亮的敏感造成一定的視覺性失明,這就給莫野帶來了良好的機會,莫野跳竄到妖鼠身後的尾巴之處見機抓住要輸的尾巴想要抽出妖鼠的尾筋,可妖鼠天生靈敏狡猾發覺莫野抓到了自己的尾巴便開始不住地抖動尾巴欲要掙脫,見此若無和胭脂雪忍著骯髒來幫莫野按住踩住妖鼠的尾巴使其抖動力減小,若無和胭脂雪都是盤雲宗內門弟子修得一身法力此刻派上了用場,風離用螢火蟲簇擁在妖鼠的雙眼讓它失去視覺,這也對妖月空的攻擊帶來了不小的機利。妖月空在妖鼠的腹部柔軟的部位連劃數劍,痛的那妖鼠嘶叫連連,震耳欲聾。
胭脂雪和若無牢牢抓住妖鼠的尾巴便是如此也被妖鼠那強大的力量擺來擺去,莫野抓住妖鼠尾巴的尾尖,一隻手牢牢攥住,另一隻手開始對妖鼠的尾巴拉扯想要撕裂妖鼠的尾巴,莫野本就天生蠻力再加上修煉道法和佛法力量不可估視,咬著牙莫野把妖鼠的尾巴撕裂開來露出一點白筋,妖鼠那撕心裂肺的叫聲比殺豬還要淒慘淒厲,莫野不容遲緩的拉住妖鼠的尾巴用力一拉,一段白筋自那妖鼠的尾巴抽了出來,妖鼠如遭電擊全身猛地一抽,頓時沒有了任何動靜,隨即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再無生機,這一切很快的就瞭然了。
要數躺在地上睜著圓目,齜牙咧嘴。
五人均未受傷,不過這妖鼠身上散發出的腥臭之味實在令人難以人忍受,於是莫野、風離、妖月空、若無和胭脂雪跳過妖鼠的肢體繼續向洞穴的深處走去。洞穴中又恢復了那種寧靜,那點光亮仍在洞穴深處閃閃發亮,就像是鑲嵌在夜幕中的星辰永遠璀璨不會消失。
繼續向前走,對於妖鼠的出現五人對洞穴的詭異緊張心情雖然更加的注意但也因此放緩不少,螢火蟲縈繞著五人而飛點亮昏暗的洞穴,為五人照亮前方的路途帶來不少溫暖之意。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莫野、風離、妖月空、若無和胭脂雪五人終於走到了洞穴的盡頭。
到了盡頭,那個發亮的白光五人也都看清了真面目,是個吊墜,掛在死人脖子上的吊墜。
若無驚聲說道:「是死人!」
洞穴的最深處這裡比較乾燥,莫野五人來到這裡便看到了坐靠在洞壁裡的兩具屍體,屍體已經腐朽沒有皮肉只剩下灰暗色的骨架包裹在奇異的服飾裡,這兩具屍骨面對面而坐,靠在洞穴的壁上有種無力的樣子,生前應該受過重傷。兩具屍骨身上所穿的衣服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紋理線路和花紋都還很鮮艷,一個屍骨身著遠古皇室服飾有尊貴之形象;另一具屍骨身著灰褐色的衣服略顯神秘之感,從這兩具屍骨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堅韌不朽的氣息,那具身著皇室服飾的屍骨脖頸上掛著一個吊墜正散發著璀璨耀眼的白色光芒在洞穴中格外引眼,而另一具屍骨脖頸上便空空如也沒有吊墜,這樣一個洞穴出現兩具不知有多久遠的屍骨十分詭異。
不過終究是死了的兩具屍骨而已,五人並沒有多少懼怕之意在屍骨前探查觀看猜測起來。
莫野走到那具皇室衣著的屍骨前觀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把脖頸上掛著的吊墜摘了下來,這時莫野才看清吊墜的樣貌,是個十字架,忽然之間莫野覺得這個吊墜十分的熟悉似曾相識,但卻一時沒有想起來,這時若無胭脂雪風離和妖月空也都圍了過來對吊墜進行觀看。
若無道:「這些是什麼人,怎麼會死在洞裡呢,還有這個吊墜好像很不普通啊?」
胭脂雪道:「是啊,這兩具屍骨應該很久很久了,但這吊墜卻是保潔如玉仍舊璀璨奪目,我想並非凡物吧。」
風離沉澱了一下,道:「這樣說來這兩具屍骨也應該是不凡之人了,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出點什麼?」
胭脂雪和若無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知道。」妖月空此話一出頓時惹得莫野胭脂雪若無和風離的注目,若無道:「你知道?難道是你們妖界的?」
妖月空搖了搖頭,來到兩具屍骨的身前,說道:「根據莫野手中的吊墜和這具屍骨的服飾來看,我想到一個傳說。」
胭脂雪道:「傳說,是什麼?」
風離若有所思,恍惚之間彷彿想到了什麼,道:「是王子與惡魔的傳說?」
「沒錯。」妖月空繼續道:「這個傳說在六界均有流傳,時間太過久遠已經無從考證,相傳王子追殺惡魔無數年都沒有殺死惡魔,最後兩者在人界消失不見。」
胭脂雪道:「短短幾句又怎能證明這就是王子和惡魔呢?」
這次妖月空沒有解釋,風離已經開口說道:「傳說中王子和惡魔脖子上各帶了一個吊墜,代表著正義與邪惡。」
若無道:「那這個身穿皇室服飾的屍骨應該就是王子吧。」
妖月空道:「應該是的。」
莫野一邊聽著這個傳說一邊端詳著手中的吊墜。
「不對!」若無突然反駁道:「那這個要是王子另一具豈不是惡魔,你剛才也說過了王子和惡魔各帶著一個吊墜,你看只有一具屍骨身上有吊墜。」
風離和胭脂雪都疑慮起來,妖月空停頓一下,道:「很有可能被別人取走了。」
若無還是不肯相信,道:「不可能,誰會來這種地方啊。」
風離說道:「也不是不可能,我們現在不就在這裡嗎,再說時間太過久遠有人進來過也說不定。」
若無道:「那你告訴我是誰拿走了惡魔的吊墜?」
這句話本是若無不服氣的一句,風離反倒思索起來,道:「這種地方獵戶和砍柴的農戶應該容易來,或許被某個農戶取走了也說不定,時間太久了誰也不知道吊墜是什麼時候被人拿走的,而且此地據盤雲宗較近也有可能是盤雲宗人所得。」
聽到風離這句話莫野雙眸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左旁門!」
幾人都看向莫野,風離道:「你是說惡魔的吊墜是被左旁門拿走了?」
停了一下,莫野道:「我曾經幾次看見左旁門脖子上掛著和這一模一樣的黑色十字架吊墜。」
莫野看了看手中的十字架吊墜。
妖月空道:「這就不會錯了,傳說中王子和惡魔的吊墜一黑一白,莫野手中的應該是王子的吊墜。」
「是那個傢伙……。」若無不高興的鼓鼓道。
莫野和風離若有所思,胭脂雪在一旁說道:「那左旁門又是怎麼會來到這裡取走惡魔的吊墜呢,不是還有王子的吊墜嗎?」
風離斟釀一番,道:「有可能是左旁門無意間和你們一樣掉入到了這個洞穴之中,至於左旁門為什麼不拿王子的吊墜而是惡魔的吊墜我便不知道了。也有可能不是他。」
「不會錯的。」莫野很肯定的說道:「我不止一次見到左旁門脖子上的吊墜。」
自莫野在外門發現左旁門和雲纖纖偷歡時莫野便看見左旁門脖子上的吊墜,再到那夜左旁門和莫野大戰之時莫野也看到了那個吊墜,莫也很是肯定惡魔的吊墜便是左旁門所帶的那個。
若無道:「那這樣說左旁門豈不是成了惡魔,糟了,這樣的話可就糟了。」
風離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回盤雲宗將此事稟告長老門主。」
莫野點頭同意。
妖月空道:「好,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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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莫野、風離、妖月空、若無和胭脂雪五人出離詭異的洞穴時已是暮色,四野皆黑,已是晚上,五人沿路返回好在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很順利的回到了妖月空的茶館,豬小七那笨拙勤勞的身影在忙個不停,見無人來了急急忙招待茶水,生怕做的哪點不好。
妖月空道:「天都這麼晚了,我看你們還是明日一早再回盤雲宗吧,反正事情也還沒到火燒眉頭的時候。」
「好啊。」胭脂雪脫口而出率先回答,引得幾人注目,莫野對胭脂雪笑了笑,然後對妖月空點了點頭。風離道:「也好,就這樣吧。」
若無則一副無所謂,見到莫野開心若無便開心,好像『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也已經很深了,月亮一輪圓月升在高空銀輝灑在大地,月光透過窗子照進竹屋,竹屋內胭脂雪一個人靜靜地看了看月亮然後又看了看四周,似乎覺得妥當了,胭脂雪伸出玉藕一般的手臂,手指潔白細嫩就像是纖細的蔥白,月光照在上面更顯聖潔美麗,這時一隻斑蝶翩翩飛進了竹屋內,斑蝶色彩艷麗彩色斑斑,一對薄大的翅膀煽動的撩人眼景,斑蝶翩翩落在了胭脂雪微微彎曲的手指上就像是有靈性一般。
看著手指上的斑蝶胭脂雪情緒微有變化,斑蝶那細不可見的腿伏在胭脂雪手指上,一對翅膀很是緩慢的拍打著富有節奏,月光照射在斑蝶的身上顯現的有幾分妖異色彩,片刻之後斑蝶又起身而飛,身姿輕盈的如一片紙片翩翩而去,飛出竹屋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胭脂雪望著斑蝶消失的方向神色沉浸微微發呆。
吱呀——
靜夜響起開門聲,胭脂雪被驚了一下轉頭望去,是莫野。
莫野走進來微笑著對胭脂雪說道:「還沒睡嗎?」
胭脂雪迷人一笑,道:「你也是啊。」
莫野道:「你剛才怎麼了,好像在發呆啊。」
「沒有啊。」胭脂雪道:「對了,屋裡悶熱,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莫野很爽朗的答應了。
茶館不遠處一株籐蘿下莫野和胭脂雪說笑著坐在一起,時而放聲開心地笑著時而情意綿綿的對視良久,月光灑在兩人身上似乎在製造浪漫的氣氛。
不遠處,若無兀自一人站在那看著莫野和胭脂雪在哪有說有笑,若無很是不滿的鼓鼓氣道:「哼!求你這麼多次都不肯陪我看月亮,人家說一句你就答應了,哼!」若無像是個生氣的孩子在自言自語,又看向那胭脂雪,道:「真是個妖女!」說話時不忘翻著白眼看著胭脂雪。
「如果這個妖女能改變他也不錯。」
風離的聲音突然想起,若無轉過身便看到了風離,喊了句:「風離哥哥。」
風離走到若無身邊,笑著說道:「睡不著嗎,我來陪你吧。」
若無看著風離點了點頭。
風離道:「你覺得他們在一起怎麼樣?」
風離所指的他們自然是指莫野和胭脂雪兩人。
若無看向莫野和胭脂雪,不是很愉悅的說道:「不好!」
呵呵笑了一陣,風離道:「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雪兒莫野或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會變成什麼樣,以前的莫野根本就被憎恨所蒙蔽雙眼,冷漠淡然。」
若無鼓起雙腮,嘟起小嘴,搖搖頭,道:「不好,我不希望他們在一起。」
風離笑了一下,偏過頭看著若無,道:「你真的喜歡莫野嗎?」
若無看著風離,然後回過頭,道:「喜歡。」回答的很是利索不帶任何疑慮質疑。
風離道:「你知道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嗎?」
若無道:「我也愛他。」
風離道:「那你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嗎?」
若無道:「不知道。」
風離笑了,說道:「其實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和他在一起,愛一個人只要看到對方快樂幸福安好,這就夠了。」
若無沒有說話,他在看著莫野和胭脂雪在那有說有笑。
風離看著若無,認真的說道:「告訴你吧,相愛,不如相知。」
「相愛,不如相知……。」若無重複了一遍,問道:「不明白?」
風離又笑了,道:「沒關係,早晚你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