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 第1卷 第十章  問道
    莫野回到房內關上門獨自坐在床上倚靠著牆陷入沉思,野神,自己會是野神嗎?那個夢是對自己預示著什麼還是只是一個夢?或許只是一個夢吧,一個夢而已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深陷,我很怕自己是野神嗎?野神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自己為什麼沒有高興反而擔憂?野神,單單這兩個字就會使的一生注定不的平凡,而自己崇尚平凡自由,難道我怕的就是生活不能平靜?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你想過平凡的生活卻偏偏不能平凡,莫野擔憂自己是否為野神的原因也就是在此了。莫野想了很多,腦中很混亂,閉上眼揚起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不要去想太多,可越是這樣卻越不能平靜下來,甚至腦海中都會出現夢中的那些畫面,不如去找那個叫天眼神虎的人?不行,莫野還不敢去面對,畢竟只是個猜想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莫野面露些許痛苦。

    為了使自己能夠平靜下來莫野以修習佛法大悲咒來靜心,每次修習大悲咒的時候莫野都會發現內心極為的平靜,盤膝坐在床鋪上莫野運轉體內靈氣開始修習大悲咒,大悲咒乃佛家著名佛法,達到一定程度可普渡芸芸眾生,修習大悲咒之人一定要是心善慈悲為懷之人方才能成就其材,大悲咒主要講觀世間何為善何為悲,能夠參悟懂得方可成為聖人,所謂佛門封聖,想要成為一代聖人就必定要有所體悟,只有經歷過才能真正的懂得何為善何為悲。

    莫野一邊吸納靈氣在體內運轉三十六周天最後聚於丹田,同時莫野也在參悟大悲咒,心中想些人間疾苦善惡是非的事情以圖從中體悟到大悲咒的真理,佛法以靜心為根本,只有靜下心來才能夠去很好的體悟佛家真理,但每當莫野想到那些欺軟怕硬的惡徒或是奸詐小人之時哪裡會體悟真理,有的只是滿腹的憤怒,不公的怒火在莫野心中燃燒著,由此可看出莫野的心是向善的與佛道有緣,但莫野始終無法走出迷途困境,那些善惡是非就像兩條毒蛇纏繞著他,使莫野無法分辨出善與惡。

    修習著大悲咒,莫野的內心很快平靜了下來,莫野腹中的丹田又變得更加金亮起來。

    佛法講究真理,莫野覺得想要參悟佛法真理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有可能永遠永遠都無法懂得佛家真理,更有可能在某件事情上邊看透了世間疾苦善惡是非也就懂得了佛家的真理,佛法雖然也要修習但重在體悟,修習過佛法之後莫野決定修習六道仙人所授的道法,最基本的便是駕馭之術,相對來講佛與道重在於一個『悟』字。

    道法是很常見並很深奧的一種門道,道指萬物,萬物可為道,所謂道便是融身於道竊取天地之道鍛造己身靈魂,此法為道,問道問道,自問內心,內心極靜才可問道,而佛法可靜內心,因此佛與道是有所關聯的莫野便是這樣猜想的。

    無論是道法還是佛法抑或是修妖修魔之法,都有一個相同的法門那便是吸納天地之氣聚於丹田,但想要運用道法駕馭自然萬物卻非易事,莫野現在算得上是初入道門,想要自如掌握所謂的道還不成熟,莫野先是修習了一遍道法,然後練習著駕馭術。

    莫野閉上雙目感應周圍景象,這閉上眼用心感應景像要比睜開眼看到的清晰,周圍的景象就像寂靜的一幅畫一覽無餘,坐在屋中的莫野可用心神感應道外面的動靜,如一陣微不足道的涼風或是一片樹葉的晃動莫野都能夠感知的一清二楚,莫野用靈力截取一陣風輕而易舉地將其駕馭而後操控著這股風透過門縫或窗縫滲入房內,門窗緊閉的屋內頓時升起一陣涼風把莫野的衣衫頭髮吹動而動,莫野只覺得涼風撲面舒爽異常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這時修習駕馭之術的莫野盤膝坐地,一群結對而來的螞蟻向莫野靠近,螞蟻如一條游動的粗黑線說他慢但很快就要爬到莫野身上,為了不讓自己被螞蟻咬到莫野運轉靈力對螞蟻進行阻隔,靈力如一堵無形的牆面把螞蟻阻止不前,不多時整齊一隊的螞蟻變得凌亂無序,後面的螞蟻從隊伍中脫離出來向前爬去,但和前面的螞蟻一樣無法向前行半分,一群螞蟻用觸角不停的左右探路,就像一個被屎尿憋了良久的人在找茅廁一般,莫野並沒有睜開眼但這一切看得清晰無比甚至比睜開眼看得清楚,忽然間莫野想到一個念頭,駕馭靜物只要花費時間就能做到若是駕馭活動的物體呢,不如就拿這些螞蟻來做練習。

    選定了一隻螞蟻,莫野把靈力聚集在那只螞蟻的身上試圖改變它的行走方位,那只螞蟻果然受到影響停滯不前,莫野想要控制螞蟻順著自己的意圖來行走,但那只螞蟻只是受到靈力的影響停滯不前並不能按照莫野所規劃的途徑行走,不由得莫野想到可能靈力只能夠阻止螞蟻的行動但不能控制他們的行動,可是不讓螞蟻行動已經算得上是控制了,這樣豈非有些矛盾,到底怎樣才能夠真正的駕馭操控萬物,莫野又想到了所謂的道,道,到底什麼是道,萬物皆有道,要怎樣才能體悟呢。

    萬物皆有道,萬物是指自然,莫野很快想到了自然大道,何為自然大道?首先要懂得何為自然,自然,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自然都屬於自然,自己也屬於自然,既然萬物都屬自然想要瞭解萬物的自然大道何不先瞭解自己,自己,自己還要怎樣瞭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莫野很快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很久很久,莫野兀自一人在屋中悟道很久依然未果,最終還是把目標放在了那群螞蟻的身上,一群已經原路返回只剩下七七八八,若不是莫野用靈力將螞蟻困住,這麼長的時間裡螞蟻早就無影無蹤一個不留的跑掉了,莫野用靈力化作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拿捏一隻螞蟻挪到它處,就這樣一隻隻螞蟻被莫野一個個挪至它處,如此反覆來來回回多遍就像是真正的駕馭螞蟻一般,等這個類似於遊戲的駕馭練習的膩了莫野停下來靜心思量,首先這算不算駕馭,算也算得上是靜物駕馭和平常駕馭石塊樹葉沒什麼兩樣,駕馭也是指利用,而莫野剛才挪動螞蟻和挪動石塊的區別不大,並沒有做到真正的駕馭活物,這麼說此法還不能稱得上是駕馭,頂多算得上是強制性的控制,莫野再次從中提取經驗感悟大道。

    靈活運用,莫野想到了六道仙人所言,先前莫野用靈力布下一道屏障阻隔了螞蟻的行動,照此聯想莫野很快在腦海中想出了一個可以算得上是駕馭螞蟻的方法,首先莫野把靈力分局成一個曲折的通道,然後讓螞蟻順著自己設定的通道爬行,這樣一來不就做到了所謂的駕馭之術,看著螞蟻如甕中之鱉順著自己用靈力布下的道路,莫野心生欣慰。

    失誤,莫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錯誤,這種方法固然可以控制螞蟻的走向,但要用此法控制其他大型的凶禽猛獸定然不會生效,駕馭萬物當然是指世間萬物,如果只能勉強駕馭螞蟻之類的物體何談駕馭,或許這根本就不是駕馭而是用靈力的強控,莫野睜開雙眼長長的出了口氣,到底如何駕馭,這一切都要問道,而何為道?這個道在莫野心中就像一本無字天書根本無法解讀,莫野越是想要參道卻越無法參透,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急躁。

    夜蟲低鳴,望向窗外已是滿天星斗,不知覺一天已然過逝莫野仍在沉思在做思考,莫野修習了一遍大悲咒使自己靜下心來認真參悟,皎潔的月光透過紙窗照在莫野的臉龐,可以看出莫野在認真,屋外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不知有幾隻蟬在鳴叫,莫野用神念透查過去看見樹幹上不同的位置上附著四五個蟬,還有一條小手指大小爬動的毛毛蟲,莫野在毛毛蟲的那條樹幹上設定了一條用靈力布下的通道,毛毛蟲扭轉半響果然順著那條道爬行,此次過後莫野又試用了其他樹上的蟲子和蟬來做練習駕馭之術,直到深夜偏晨莫野才在心中得出一個結論自己並沒有做到真正的駕馭。並且每當要駕馭其他物體的時候都要花費一段時間,想要做到瞬間駕馭它物還不可能,每一個物體每一個生命每一粒微塵都有它的道,到底何為道,何為道?

    道真的很難理解,但莫野知道一個道,那就是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直到清晨莫野仍在房間裡兀自一人悟道,不止如此,此後的三五天裡莫野也都在屋內參悟大道,同時也用周圍的物體作為練習以圖能夠更好的參悟大道,什麼枝頭鳥、叢中蟲、黃蜂、等等多種,莫野均用此來練習掌握駕馭之術,只是屢屢失敗,莫野卻仍不放棄。

    轉眼之際已是五六天的時間,莫野仍沒有任何進展,心中開始急躁縱使每次修習大悲咒來撫平內心的急躁也是無用,莫野也想出去走走了,去請教六道仙人或許能夠得到些許啟發。

    離開房門之前莫野想到了風離,又是一個月了仙丹應該已經上交內門了,自己應該去看看風離,關上房門莫野轉身向風離的房間走去。

    見莫野來了風離停止凝丹,露出一個微笑對莫野說道:「最近修煉的怎麼樣了?」

    莫野看了看風離身邊一堆仙丹,道:「還是那樣。」

    莫野見風離第一面竟然關心起了自己莫野心中生出幾許暖意,在風離看來莫野的爹娘是因自己引來修魔者而死的,風離在心裡始終對莫野有幾分愧意。

    莫野道:「仙丹已經上交到內門了吧?」

    風離面容含笑,道:「內門的弟子已經逐一來外門收取了,我已經交給他們二十顆仙丹。我在這幾天裡凝練出了七十多顆仙丹很快我們就能進入內門享受他人給我們提供仙丹的日子了。」

    「嗯。」莫野點了下頭,道:「不要太辛苦,早些晚些進內門都無所謂。」

    風離也變得深刻起來,道:「不用擔心我,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加精神。」

    莫野道:「嗯,好了,我去修煉了。」

    風離道:「你還是那般不愛說話。」

    莫野停頓一下,道:「我沒什麼,你不要想多了。」

    莫野走出風離的房間將房門關上,屋內的風離站在原地未動,喃喃道:「或許你並沒有怨恨我,是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莫野向深山野谷飛奔而去去見六道仙人,對莫野而言這個方向的位置已經算得上熟知了,穿過山林那鬱鬱蔥蔥的參天古樹和雜草荊軻橫生的沼澤曠野,聽到那隆隆作響的瀑布聲便來到了六道仙人面前,莫野盤膝坐在六道仙人對面,仍是哪個地方就像是莫野的專屬,每次莫野來都會坐在這塊地面。

    風很輕,吹在臉上有些發癢,不只是被風吹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六道仙人的表情怪怪的,說道:「小子,這些天去哪了怎麼今日突然想起我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莫野道:「什麼想法?」

    六道仙人澎湃道:「沒想法你會來找我?」

    莫野微微皺眉,道:「找你聊天不行嗎。」

    「行,當然行。」六道仙人繼續道:「可你不是那種無事找人聊天的人。」

    莫野故作不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你就在這永遠的孤獨一個人盡情的無聊。」說著莫野站起身子轉身便走。

    六道仙人一看急了,莫野以後要是不理自己那可真就要永遠一個人無聊孤獨下去,當下六道仙人喊道:「停!」莫野真的停下了雙腳被禁錮無法再動彈,莫野回頭不快說道:「你想做什麼?」

    六道仙人解開莫野的禁錮笑著說道:「陪我聊會吧,我真的很無聊。」

    莫野故作不情願的坐到六道仙人面前,六道仙人笑容滿面,道:「這段時間幹嘛去了,是不是去了神虎洞?」

    莫野平淡說道:「我又不是野神,去哪做什麼。」

    六道仙人道:「嗯,這種心態就對了。那你這段時間都幹嘛了?」

    莫野道:「我在修習駕馭之術,遇到瓶頸停滯不前所以出來走走陪你聊聊天。」

    六道仙人道:「難得會想起我。駕馭之術你還沒學會嗎?」

    看著六道仙人得意的笑容,莫野道:「你不教我我怎麼學的會。」

    呵呵笑了兩聲,六道仙人道:「不急,等你學會了我便教你。」

    莫野神色一暗,道:「你再無聊我便真要走了。」

    六道仙人連連道:「別別別,只是我教你你也未必學的會,大道很難非易懂。」

    莫野面色堅定,說道:「你會的,我便會。」

    點了點頭,六道仙人一副高深老者的模樣與口氣,說道:「意志堅定不錯不錯,你若是叫我聲師傅我便教你。」

    莫野神色淡然,道:「除了爹娘之外,不讓我敬佩的人我從來不叫。」

    「你……你小子有骨氣是吧?」六道仙人頓時怒容顯露,最終無奈地壓住怒火,說道:「也罷,只是學不學的會就要看你自己了。」

    莫野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望著六道仙人,六道仙人很快歸於平靜,語重心長地舒了口氣,說道:「首先你要懂得何為道,道可道,非常道,道是什麼?」莫野搖了搖頭,六道仙人繼續說道:「道是天,道是地,道是你我,道是萬物,你我是道,道卻不是你我。」莫野聽著有些入神,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只聽六道仙人繼續說道:「道是至高,道是無上,道無處不在,道,無跡可尋。」

    莫野放下目光在心中揣摩六道仙人所講,漸漸的莫野變得不再那麼平靜,他有些急了,何為道,六道仙人已經講了但他還未明白何為道,半響莫野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六道仙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我已經說了,一切要看你自己了。」

    沉思良久,莫野一邊默默重複著六道仙人剛才所講的話一邊練習著駕馭之術,霎時間風逆而行嗚嗚作響,樹葉嘩嘩響個不停落葉紛飛,莫野在駕馭著風,但效果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片刻之後莫野便停下了,莫野重重地喘息著就像是做了一陣體力活似的。

    莫野很是疲倦的望著六道仙人,六道仙人微微笑道:「參悟其中的每一句都可成就大道,道可道非常道,有心求道道不來,無心問道道滿心。道之所存心之所在,欲求大道首先修心。」

    「修心……。」莫野低聲自語了一句。

    六道仙人道:「想要得道,並非三朝五夕之久,我剛才所說的等你有時間慢慢參悟,你只要參悟懂其中的一句都可得道。」

    在心中思考良久莫野仍未對六道仙人所說的有半分的理解,莫野微微點了一下頭,道:「也好,我一定要參悟得道,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看著莫野,六道仙人道:「你真的決心要得道?」

    「當然。」莫野給予肯定的回答。

    六道仙人道:「你不是說過想要過平凡的生活嗎,可你決心求道若是真的求得大道又怎般平凡得了?」

    莫野一怔,登時呆在當場目瞪著六道仙人一語不發更不知說什麼。

    六道仙人看著莫野語重心長地說道:「可能你連自己想要什麼都分不清吧,你想要平凡的生活卻又矛盾的追求大道的無上力量,你的內心也在矛盾,這也是你參悟不了大道的原因所在。」

    莫野雙目神色流露迷茫,六道仙人說道:「據我跟你的接觸雖然不多,但我看得出你心中有所怨恨,你怨恨這個世界的冷酷和無情,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我知道你再這般心態下去早晚會變成冷酷無情的人。」

    莫野望著六道仙人目瞪口呆如遭雷擊半響無語,六道仙人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底,莫野的身子有些不易察覺的輕顫一下,莫野緩緩道:「的確,我自己也不知該怎麼做。」

    六道仙人道:「沒有關係,只要知道自己的處境就好,你心中的愛已經被怨恨所糾纏不清,等你遇到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你就會被愛所感化,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愛並非只有仇恨。」

    緩緩的淡淡的,莫野道:「心愛之人……?」

    「嗯。」點點頭六道仙人道:「不錯,心愛之人。說了太多你或許無法理解,依我看你還是回去在心中慢慢思量。」

    莫野看著六道仙人過了一會兒低下頭,道:「好。」莫野站起身子朝盤雲宗外門的方向走去。看著莫野內心有似有幾分沉重的感覺,望著莫野的背影,六道仙人喃喃道:「莫野……你真的很像我那朋友山野,忘了告訴你,你的體內的確擁有野神血液。」莫野已經走遠只能模糊的看到那強壯卻孤單的背影在林木灌叢中有些沉重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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