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動情的傾訴,讓洛雯熙的眼眶有些酸脹,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又閉上,待那股潮濕的暖意退下去,才睜開氤氳著水霧的眸子,淡淡的開口。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永遠擺脫不了許墨陽,你們是兄弟,難道永遠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可以去美國,如果你顧慮的是這一點,我會帶你走的遠遠的,讓你見不到他。」許哲說。
「那……如果我說,我愛許墨陽呢?」
洛雯熙是最不願說出這句話的,面對許哲近乎固執的堅持,卻不得不選擇最鋒利的言辭擊碎他的希望。
許哲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抬起眼眸,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願意等,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而且,我相信,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許哲,我……」洛雯熙還想說什麼,卻被許哲攔了下來。
他右手捧著洛雯熙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略有些泛白的唇,柔聲說:「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我們先不說這些,先回家,回家再說。」許哲說著就拉著洛雯熙的手往外走,洛雯熙也不再掙扎,跟著他走出了中心醫院。
回到家,洛雯熙看著許哲帶來的東西佔了半張沙發,有些侷促的站在一邊。
許哲把那些盒子歸攏一下擺在沙發的一端,讓洛雯熙安穩坐在沙發裡,自己就去廚房拿了碗和湯匙,他對洛雯熙這個巴掌大的房子早已經瞭若指掌,根本不需要洛雯熙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保溫瓶裡的烏雞湯還在冒著汩汩的熱氣,順著許哲把湯倒進碗裡的動作,雞肉的鮮美香氣鑽進鼻子,洛雯熙的唾液分泌開始劇烈增加。
「來,張嘴。」許哲端著碗,盛一勺湯遞到洛雯熙嘴邊。
「呃……我自己來吧。」洛雯熙接過他手裡的碗和湯匙,到底是不習慣許哲這樣親暱的舉動。
許哲也不勉強,由著洛雯熙自己把一碗湯喝完,看她伸著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漾著溫柔的笑,「好喝嗎?」
「嗯。」洛雯熙使勁點了點頭,「真香,在哪買的?回頭我也去買。」
許哲端起保溫瓶,又到了碗湯,夾了兩塊肉,說:「喜歡就多吃點,你這段日子瘦的讓人心疼。以後我會再給你帶的。」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去買就好了,快年底了,你們那個項目不是挺忙的嗎。」洛雯熙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近來妊娠反應大了起來,吐得比吃得多,她的胃裡什麼時候都是空的,現在喝了不少湯,一會兒可能就會連膽汁都吐出來。
說起許哲目前負責的項目,就是洛雯熙去找許哲送支票的時候,許墨陽嘴裡所說的那塊肥肉。
那天洛雯熙是跑了,但是許墨陽還是依言把那個案子交給了吳利,本想著是要洛雯熙自己送上門的,卻沒想到她這次消失得徹底,請了個沒底線的長假。
於是,這個案子被交給另一個人負責,洛雯熙回來以後方案已經有了些進展,她自然是不能再接觸的。對洛雯熙來說,這倒是件好事,她本來也不想接手的。
「這個湯只有我能買到,告訴你,你也請不動那位大廚的,所以……你就安心等著我給你送來就是了,你呢,就負責乖乖的把湯喝完,把肉都吃掉,知道嗎?」
洛雯熙看著許哲,心裡有種暖暖的情緒,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身邊這個眼神清澈,一臉柔情的人給了他最簡單的溫暖。在她最傷心的日子裡,也是他,拋下自己的事陪在她身邊,給她支撐,才讓她安安穩穩的過渡到只有一個人的生活。
或許每個人天生就有趨向溫暖的本性,洛雯熙在這樣的時刻竟經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點點頭,誠摯的對許哲說:「謝謝你。」
「別老跟我這麼見外。」許哲寵溺的揉了揉洛雯熙頭頂的發,「你現在需要有人照顧,別跟我客氣。有事只管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洛雯熙輕輕摸了下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笑著對許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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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催著周秀妤做雞湯的次數多了,周秀妤突然開始撂挑子,戳著許哲的腦袋,怨懟的說:「你成天纏著我給一個外人燉雞湯,你問問你爸,這幾年我下過幾次廚,燉一回就不錯了,你還上癮了,我回來就是給你當老媽子的?」
「媽——」許哲撒嬌一樣的抱著周秀妤,討好地說:「您哪能是老媽子呢,人家姑娘這不是懷孕著呢,母親還剛剛去世,身邊也沒個人照顧,您就發揮一下光和熱唄。」
周秀妤瞪著兒子無賴的表情,突然眼中閃過一道慧黠的光,說:「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那姑娘是什麼關係。」
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怎麼會不瞭解,能對她這樣上心,一定不只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難不成那孩子……周秀妤想到這不禁笑了起來,枉她還擔心兒子會像其他大院裡的孩子那樣花天酒地,不肯收心,想不到,會這麼快。
「你可別想誑我,今天你要是不把這事給我說清楚,我以後都不會給你燉什麼狗屁雞湯。」
許哲也多少猜到母親的想法,可現在一切還是待定,他不能理直氣壯的說出口,更不能說那孩子是大哥的。儘管母親不是個勢力的人,也從不干涉他的選擇,可一旦讓她知道這裡面牽扯了自己的兄弟,恐怕會對洛雯熙有不好的印象,那以後他和她的路就不是坦途了。
斟酌後,許哲便堅定的開口,「媽,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我很喜歡她,我想娶她,但是她還沒有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