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她不回應,又繼續自顧自得說道:「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服軟的,低頭的那個不代表軟弱,也不見得有錯,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幾次,像是在尋思個合適的詞,終究沒找到,尷尬的笑了兩聲。
「兩個人相處就是這樣,過日子嘛,哪有不磕不碰的,只要心裡還有對方,就散不了。」
「可是……他心裡沒我……他……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從頭到尾都是個錯誤。」
洛雯熙的話讓司機一愣,張著嘴卻不知道再說什麼。
洛雯熙無所謂得笑了笑,轉了話題,「這個季節,什麼地方好玩呢?」
「現在啊……D市吧。已經十二月了,哪都冷,就是D市不錯,現在過去到正好再過一回夏天。」
說到D市,司機又起了聊天的興致,眼尾有幾道明顯的褶痕。
「咱這地方春秋太短,冬夏長,好像一年到頭不是冷就是熱,你現在去D市正是好時候。」
「D市十二月的天氣正跟咱這五月差不多,穿夏裝,到海邊也不冷。我媳婦就是D市人,我們去年還回去過……」
一路上,司機講了幾個D市好玩的地方,還提醒洛雯熙,千萬不要到海鮮城去挨宰,晚上在夜市,隨便找個大排檔,味道都很不錯,還便宜。
下車時,洛雯熙禮貌的道了句謝謝,遞給他五十元錢。
興許是天意,最近的一班航班,正是去D市的。
於是,洛雯熙徑直買了D市的機票,不過半個小時,候機廳裡就響起了催促飛往D市乘客登機的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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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陽走進洛雯熙家裡的時候不過下午六點。
房間裡與之前沒有多大變化,他的那幾本財經雜誌已經不在茶几上,而是整齊的摞在書桌上。
窗台上多了兩盆弔蘭。
純毛地毯很乾淨,顯出原本的乳白色,不染纖塵。
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回來的路上。
許墨陽在沙發坐下來,隨手打開電視機,在一個頻道停留幾秒,便又換了下一個頻道,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他不知有多少次這樣坐在沙發裡,等著她回來,她的腳步聲,他已經很熟悉了。
直到夜色深沉,窗外亮起燈火,許墨陽抬頭看看時鐘,已經是晚上九點。
終於,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她的名字,撥了這通電話。
彼時,洛雯熙正躺在酒店柔軟的床上,縮成一團,似乎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感到有些疲倦。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飛機落地後,洛雯熙開了手機,給白雪發信息報了平安,之後就丟在床頭櫃上,忘了關掉。
洛雯熙伸手拿起來,屏幕上跳躍著許墨陽的名字,響了五六聲後,洛雯熙按了掛斷,接著就是關機。
她能想像到許墨陽此時怒氣騰騰的樣子,但是……他會不會生氣,她還需要在乎嗎?
此時的許墨陽正如洛雯熙所想的那樣,狂躁的按著通話鍵。
第一次,他的電話被她掛斷。
再撥過去,就只能聽到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台音,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許墨陽仍舊一遍又一遍地撥著電話,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卻再也沒有改變過。
手機從許墨陽的手裡猛烈的飛出去,砸到電視機屏幕上,幾乎是一條直線。
砰的一聲響,手機和電視同時遭受重創。
手機被砸裂了,屏幕暗淡,叮光兩聲掉在地上。
電視機屏幕頓時黑了一大塊,畫面也開始不斷閃爍,漸漸地整個圖像都消失了,只有裡面的聲音,還不斷傳出來。
洛雯熙,你好樣的!
許墨陽憤恨的念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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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
洛雯熙在酒店裡整整兩天一夜沒有出來。
確切的說,是躺在床上,兩天一夜,水米未盡,只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
第二天上午,客房服務員來清理房間的時候,看到裹在被子裡的洛雯熙還嚇了一跳。
她是提前敲過門的,裡面沒人應聲,便以為客人不在房裡,就用鑰匙開了門。
誰知,進門卻是黑壓壓一片,窗簾拉的很嚴實,洛雯熙把自己裹得像只蟲蛹一般,蜷縮在床上。
D市是旅遊勝地,很少會有客人像她這樣,窩在酒店不出門的。
而洛雯熙被她吵醒後,也不過是睜開眼看了看,交代她把請勿打擾的指示燈打開,之後就又蒙上腦袋繼續睡去。
整整四十八小時後,洛雯熙才離開那張大床。
睡的時間久了,腦子有些昏昏沉沉,洛雯熙覺得有些恍惚,進浴室沖了個澡後,換上清涼的吊帶背心和短褲,就去了夜市。
這裡果真如那位司機說的,街道兩旁是長長的大排檔,幾乎都是海鮮。中間零星的夾著幾家其他地方小吃的門面。
洛雯熙雖然不嗜好海鮮,但來到了D市,還是該入鄉隨俗。
隨意走進一家小吃店,老闆熱情的迎上來。
「小姐,幾位?」
洛雯熙伸出一根手指,說:「就我一個。」
「坐裡面還是坐外面?」店家沒有詫異,依舊笑容滿面的說。
洛雯熙環顧四周,說:「坐外面吧。」
店很小,卻並沒有坐滿,大部分人都選擇坐在外面,這個天氣,還是外面比較涼快。
跟著老闆走出小店,在一張空桌坐下,洛雯熙點了一份扇貝,一份螺螄,一份蛤蜊和一瓶啤酒。
老闆很快就把她要的東西端上來,洛雯熙打開一個扇貝,咬下裡面的肉。
真的很鮮,只是白水煮過而已,沒加任何調料,卻有淡淡的鹹味。
老闆說,這是因為D市水域的特殊性,這裡是淡水和鹹水交匯的地方,所以海產豐富,且味道十分鮮美。
洛雯熙原本是沒有多少胃口的,因這鮮美的味道,竟不知不覺就把三份都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