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話說小和尚子淨由於實在難以抵擋無雙和素娥兩位美女的「騷擾」不得不閉上眼睛口稱佛號:無量佛。
瀟逸聞聽,不由得大感意外。這小子,到底是和尚還是道士?看他腦袋光溜溜的並且一副釋家打扮怎麼卻剽竊人家道家的台詞?
「喂,小子,你到底是和尚還是道士?」實在受不了小和尚拗口的佛號,瀟逸表情很是誇張地問道。
聽到有人問話,小和尚睜開了雙眼,但見面前和自己說話的原來是一位氣度非凡的少年,頓時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奮力掙脫無雙和素娥的魔爪急忙跑過去躲到瀟逸身後。躲藏好了,猶自驚魂未定地探出頭來看著兩位女子,察覺到她們沒有追來才鄭重地回答道:
「無量佛,子淨本是天頤寺的和尚。」
「行了,別無量了。」瀟逸哭笑不得,這小子承認自己是和尚還尊道號,若不是年紀太小還不把釋家的臉面都丟盡了?平緩了一下自己心中那團陣陣湧上來的笑意,瀟逸回過頭來,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子淨,問道:「這無量佛,是誰教你的?」
感受到瀟逸的親近,子淨又要口尊無量。但是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和忍俊不禁的瀟逸,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強壓下去了。當下雙手合十回道:「師父教的。」
師父教的?這是一個怎樣不著調的師父,竟然將堂堂佛門弟子調理成了道家後生?所有人聽著這幾個字從子淨口中緩緩道出,都忍不住捧腹起來。
有一個人例外,他就是剛從胭脂樓出來的聞則達。老聞見識過大和尚的做派,對於小和尚有這般行為自然不再感到吃驚。
「哎呀,這得是多有能耐的師父才能教出這麼聰明伶俐的徒弟啊?」無雙風情萬種地笑著,一時忍不住又要去撫摸小和尚。
小和尚子淨看到無雙又要過來,急忙抓著瀟逸的衣衫轉著圈躲避無雙伸來的魔爪。一邊躲一邊嘴裡的「無量佛」又開始念個不休。
「姐姐,你把人家嚇住了。」素娥笑著,止住了自己剛想伸出去的手。
「去,你不也是沒摸到嗎?」無雙白了一眼素娥,又對著子淨恨恨道:「這小和尚,人家有那麼可怕嗎?」
「有。」
無雙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連忙應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夫君獨孤傲。只見他手搖著折扇正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
「哪有啊?」無雙嘟著小嘴,使勁地絞著衣衫道。
「哈哈,還沒有啊?」獨孤傲放聲大笑:「你們兩個一句話就讓我們兄弟打了一架,還不夠可怕的?」
獨孤傲說完眼神看向唐銳,只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目光中都有著一種幸福的無奈。
「那還不是為了他。」無雙指著子淨道:「誰能想到,咱們爭了半天,這個小沒良心的竟然跟了二哥。哼。」
「哈哈,那說明咱有魅力啊,就連子淨都跟我親近呢。」瀟逸也抖開了折扇,故作瀟灑的搖著。
「那是,二哥的魅力自然非同尋常。」閒不住的雪狼又叫喚開了:「這不,剛到胭脂樓就又給咱找了個二嫂。」
「是啊,二嫂,你怎麼不說話呢?」孤鷹的聲音總是跟在雪狼後頭:「快點去和二哥在一起,你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
「還不快去。」隨著飛熊話音落地,伏蟾已是一記飛腳將魏信才踹向了瀟逸。
「奴家見過二嫂。」看著魏信才飛來,無雙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走向,趕緊配合著兄弟們將這戲碼繼續演了下去。
無雙盈盈下拜,素娥也直在一旁拍手叫好,衝著瀟逸笑道:「咱們的逸少爺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啊?這才和清兒姐姐成親幾天呢,就又找了這麼一位、一位如花似玉的嬌妻了。」
瀟逸沒想到一時的自戀竟然招致了如此後果,當下不禁面上通紅。接過了飛來的魏信才,想著轉移話題的瀟逸回頭又對子淨道:「既是你師父教的,那他現在何處啊?」
「師父他,跑了。」子淨滿不在乎道。
「跑了?」眾人又是大訝。心中都是暗道:就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什麼師父竟然這麼放心扔下他就跑了?
「嗯,他總是這樣。」沒有了女人的威脅,子淨開始放鬆了。撫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現在終於感覺到有一點疼痛了。
總是這樣?看來還是慣犯啊!大家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天頤寺竟然還會有這麼個不靠譜的和尚,三天兩頭把自己徒弟扔下自己跑路,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疼嗎?」看著子淨撫摸著腦袋,瀟逸這才想起來他剛才還是傷員呢。
「沒事,子淨的武功也不是白練的。」看著瀟逸關心的樣子,子淨歡樂地笑了。
這江湖,還是好人多啊!子淨回想著自己被師父拋棄的每一次歷程,終於體會到原來江湖也是有真情存在的。
「行了,二哥,別在那裡囉囉嗦嗦的了。」看著瀟逸越來越顯得娘娘腔,獨孤傲忍不住吼道:「咱們兄弟又重新相見了,趕緊回樓多喝兩杯才是正事。」
「對,今天還是二哥的好日子呢,這喜酒可不能耽誤了」提到喝酒,雪狼又聯想到了今天的喜事。
「那還廢什麼話啊?」孤鷹緊隨其後:「趕緊回去吧。」
這回飛熊和伏蟾卻是沒有搭上話,因為在孤鷹說話的時候大家都開始往樓內走去了。唐銳和素娥手牽著手,獨孤傲和無雙肩並著肩,瀟逸也將子淨抱起放在了自己肩膀上,魏信才緊隨瀟逸,雪狼和孤寂在後面指指點點的跟著,飛熊也只好拖著伏蟾隨後走向樓門,再往後是張橫和王縱,還有就是其他的一些觀眾。
聞則達卻是沒有當時回樓。看著瀟逸帶著子淨離開,老聞似乎感覺到自己虧欠了子淨許多似的,但子淨臨走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是依然那麼純潔乾淨。這,也更加增添了老聞的愧疚感。
等大家都已經進去了,聞則達向著獨孤月離去的方向仔細的張望著,似乎在極力尋找著心上人留下的點滴。但是,他所看到的,只不過是那一條看似繁華的街道和那些遍身甲冑的士兵。看了良久,聞則達長歎了一口氣,內心中說不出的惆悵、淒涼與渴望。
胭脂樓內,桀驁三少又坐在了一起。不過這次卻不僅僅是三人了。子淨、雪狼、孤鷹、飛熊、伏蟾、魏信才好熱鬧地也都湊了過來。無雙和素娥懶得理這幫臭男人,她們另外找了一桌坐下說起了悄悄話,不時還傳出銀鈴般的笑聲。不用說,聊的肯定也是有關這幫男人的話題。
「老三,剛才那個女子是誰啊?」
坐下之後,瀟逸道出了所有人的疑問。這個女子和獨孤傲的關係看起來非同一般,但偏偏兩個人又勢同水火一般,實在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她?哼。」獨孤傲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滿臉不屑地說道:「那老東西的閨女,也算是我妹子吧。」
「也算?」回想起剛才兩人的對罵,大家感覺到裡面還是有故事的。
「她叫獨孤月,是老東西的閨女,不是我娘的。」說起老東西,獨孤傲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又喝了一杯酒,歎了口氣道:「別說她了,說說你們。不要一見面就聊這麼讓人不痛快的事情。」
「我們?」瀟逸和唐銳對視了一眼道。
「對,你們。」獨孤傲又開始笑了起來,笑的有點邪,只讓兩個人心裡感覺麻麻的:「說說吧,又到洛陽來幹嘛?別告訴我你們是想我了才忍不住過來的。」
「哎呀,老三就是聰明。」瀟逸也笑了,笑的很是欠扁:「就是因為抵擋不住對老三的思念我才不懼艱險來這兒看你來的。」
「去,來看我?來納妾呢吧你?」獨孤傲嗤之以鼻,說道納妾突然又仔細地看向魏信才:「你這傢伙,不是前段時間和三英堂打鬥的嗎?怎麼也來洛陽了?」
「承蒙獨孤少宮主惦念,」獨孤傲既然點到自己,魏信才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來恭敬地答道:「實不相瞞,信才此行不是洛陽。」
「不是洛陽?」獨孤傲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客氣:「那是哪兒?京城?」
「少宮主果然神通。」魏信才依然很謙恭:「信才就是要到京城去的。」
「去幹嘛?」獨孤傲話猶出口,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轉口道:「算了,我不問了,你也別告訴我。」
「謝少宮主。」魏信才施了一禮,這才端正坐下。
「其實,我也是去京城的。不過我不知道自己去那兒要做什麼。」瀟逸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唐銳道:「大哥不會和我們也是一道吧?」
「怎麼?京城這地方,老大我就不能去麼?」唐銳不像獨孤傲那般牛飲,細細品嚐著杯中的美酒道:「我的目的明確,不過不能告訴你們。」
「切,誰稀罕!」瀟逸、獨孤傲齊聲哂道:「那麼點破事還秘密呢?大俠的身份又不是尿片。」
「我也是去京城。」幾人正聊著去向,從進門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子淨突然接口道:「你們能帶我去嗎?」
「你也去?」幾人大感意外。
「師父說過,我們就是去京城。」子淨開始拉著瀟逸的袖口乞求著:「帶我去好嗎,施主?」
「好啊。」瀟逸毫不猶豫地答應著。
「你,同意帶他去?」眾人都是一臉的怪樣,「也不考慮一下?」
「有什麼好考慮的?」瀟逸滿臉不在乎地說道:「喜歡就帶著,痛痛快快的得了,何必再費那個腦子?」
看著瀟逸那副懶洋洋的幾乎可以媲美伏蟾地樣子,唐銳和獨孤傲不禁想到了當初棺材鋪收徒的那一幕。相對點了點頭,心中不約而同的說道:沒錯,這是老二的風格。
「多謝師父。」聽說可以帶自己去,子淨急忙興奮地對著瀟逸表達謝意。
「師父?」眾人又都詫異了,沒聽說有收徒這回事啊?
「我師父說了,誰帶著我誰就是我師父。」子淨已經開始粘著瀟逸了。
「好吧,徒兒。」瀟逸懶懶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隨為師歇息去吧,養好了精神,咱們明天就啟程。」
聞言,子淨乖巧地牽住瀟逸的手隨他上樓去了。唐銳等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上去,又是共同的一個心聲:
這爺倆,太般配了。
卻是:瀟灑俊逸少宮主,稚子潔淨小和尚。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