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逸抱得美人歸,深更半夜胭脂回。
唐銳素娥兩廂悅,獨孤出頭做大媒。
燭影搖紅香醪蕩,金盃玉盞百回推。
雙喜臨門情難抑,紫鳳始把琵琶催。
瑤池歌舞瓊宮樂,九天縈繞復雅裴。
江湖不問恩怨事,良天好夜買一醉。
值此良辰美景,胭脂樓內止不住的杯碟來往,銀箸交錯,直至深夜。
今天,大家都忘卻了江湖恩怨、塵事紛擾,認識的、不認識的歡聚一堂。小醉者寥寥,大醉者居多。
客人們喝醉的,大部分都被侍者抬回了房間;沒喝醉的,也都回房休息了。胭脂樓的大堂內,還有三人意猶未盡。
「老唐,老劉,你們都有人陪了,什麼時候幫獨孤我也介紹一個唄?」努力睜著一雙醉眼,獨孤傲憨笑著。
「去你的吧,一向風流慣了的鬼少哪裡受得了這種約束?我們可不想害了你。」愛情漸入佳境的唐銳對獨孤傲還是比較感激的,此時多喝了幾倍,話語也多了起來。
「就是,我們要是勸誰跟了你,你以後又嚮往自由,把人家拋棄了我們不就成了壞人了?」瀟逸也是一臉醉意,使勁拍著獨孤傲的腦袋說道。
三人也都喝的不少,比平時也都放得開了。尤其是瀟逸,如今的他可以說是春風得意,說起話來總是附帶著較大的身手動作。這樣一來,獨孤傲的腦袋可就倒了霉了。
好在,獨孤傲喝的也迷糊了,彷彿感覺不到這些。
「壞人?切!你們能比我好到哪兒去?」看著兩人對此嗤之以鼻,獨孤傲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長歎一聲道:「所謂好壞,什麼是個界限?我們父子在江湖上被人視作瘡瘤,人人欲殺之而後快,可他們之中又有多少披著君子皮的畜生?想我獨孤傲雖然暴戾狠毒,可行走江湖一向是胸懷坦蕩,看不慣就是看不慣,老子不想讓你活就一定要弄死你,要堂堂正正的弄死你,如果弄不死你那你就弄死我,我從來不隱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陰謀詭計是老子最為不屑的。」
站起身來,再次端起酒杯邀著另外兩人一飲而盡。獨孤傲點指著劉瀟逸、唐銳,搖搖晃晃地說道:「你,劉瀟逸;你,唐銳。認識你們,我獨孤傲此生也不算虛行了。獨孤,孤獨啊,在江湖上那麼多年,我雖然是個惡人,但也是需要人陪的。不過,你們說的也很對啊,如果哪個女人跟了我,說不定她是要後悔終生的,我也不能保證一輩子對人家好啊,我真的不願意讓人家最後要像我娘一樣······」
說起娘親,獨孤傲潸然淚下。看著靜靜的望著自己的瀟逸臉上也儘是憂傷,不由得一聲大吼:「不說了,太傷心。就聊聊我們吧。你們兩個,我很欣賞也很願意結交。但是,我們畢竟不是一路人,遲早我們還是會兵戎相見的。」
兵戎相見?是的,免不了的,道不同,最後可能還要至死方休。終於還是觸到了大家彼此都很脆弱的那根弦,劉瀟逸、唐銳面面相覷,在心裡各自一聲歎息。
「兵戎相見?沒關係!至死方休?也沒關係!江湖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獨孤傲瀟灑的舉杯,三人再次共同飲盡。拋開一切顧慮,獨孤傲繼續說道:「但是,對於你們兩個,我有一個要求。」
「呵?你還有要求?什麼要求?」二人不屑的齊聲問道。
「保重貴體,不要死在別人手裡。」獨孤傲心底陡升一股凌雲壯志:「因為,遲早有一天,我,獨孤傲,會親手去殺死你們以證明我的實力。而且,有你們在,恐怕獨孤我活的不會太瀟灑。」
「所以,」又滿飲一杯,獨孤傲繼續說道:「你們只可以死在我的手下,我獨孤傲想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搶走,包括你們的性命。」
「哈哈,好!獨孤傲,你也休想死在別人手中,有我唐銳在,你也休想在江湖上逞強。」唐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霸氣。
「你們二位將我置於何地?」劉瀟逸陰測測地說道:「不管你們是誰,是好是壞,都只能死在我的手中,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
「那好!既然這樣,咱們就保重自己,為其他兩人先保存著這條小命。」獨孤傲意氣風發。
「一言為定!」三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三雙堅定地眼睛注視著彼此。
「我還有個提議。」劉瀟逸有些不勝酒力,緩緩坐下,道出了心中存在已久的一個荒唐念頭:「不如我們結拜兄弟吧?」
「結拜?兄弟?」獨孤傲、唐銳面面相觀,這真是一個奇特的想法。剛說過要殺死對方,現在竟然又要義結金蘭?
「不錯,結拜兄弟。我沒下過山,也沒見過太多的人,但就是認為你們兩個還不錯,算是夠資格和我劉瀟逸做朋友。」瀟逸自戀的笑道:「既然朋友做的,再進一步,做個兄弟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好!拜!」年輕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那一腔熱血和這種豪爽的性格。
於是,大堂以內,三個不同道路、不同性格的武林新秀齊齊跪倒。
叩首以證,歃血明志。
「好。」儀式結束,唐銳站起身來,將兩位兄弟攙起:「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生死兄弟了。」
「也是生死對頭。」劉瀟逸瞇著醉眼接道。
「不錯,哈哈。痛快啊!來,大哥、二哥,乾一杯!」
獨孤傲端起酒杯,瀟逸和唐銳也將杯中斟滿,三人又是一番痛飲。
「二哥,你先回去吧,今晚還得入洞房呢,哈哈。」獨孤傲猛然間想起了二哥的正事。
「不急,難得兄弟同醉,其他的一切暫時都可以拋開。」劉瀟逸自己清楚,自己醉成這樣,就算回去,恐怕也只有呼呼大睡了。
「大哥你呢?要先入洞房嗎?」獨孤傲又調戲起了唐銳。
「成親之日,再說。」今天剛認識,還沒拜堂,唐銳可不敢造次。
「那,接下來,我們幹些什麼啊?喝酒?」
「那就喝唄,還廢什麼話!」
「來,喝!」
又是一番痛飲。
夜已三更,林紫鳳下得樓來,看到三個醉鬼躺在地板上,各人兀自在喋喋不休。
卻是:義氣兄弟總難全,棋逢對手了無憾。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