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左斯年崩潰的樣子給逗樂了,補充了一句,「可能嗎?」
所有人都無語至極點,這個婚禮不靠譜就算了,就連新娘子也不靠譜。很多人都在心裡暗想,哎,左家這場婚禮太值了,跟看了一出狗血直播劇一樣。
婚禮常有,這麼狗血的婚禮還真是少有。 這麼波折的婚禮更是少見。
牧師覺得自己腦門子上的汗蹭蹭蹭地流下來,他趕緊宣佈,「請新人交換戒指。」
左斯年沉著臉,顯然是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溫心悠笑嘻嘻地,把戒指套進左斯年的中指上。
儀式終於完成,左斯年揭開她臉上的頭紗,狠狠地擷取她那張可惡的粉色的唇,想狠狠咬一口,卻還是沒有捨得。憤怒和驚嚇都轉變成和風細雨,細潤無聲點點浸濕兩個人的心中。
下面的掌聲雷動,為這場難得一見的坎坷婚禮終於完成感到高興。
「爹地在咬媽咪!」
和和驚訝得叫了一聲,佑佑無語地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她平常偷懶撒嬌明明那麼有天分,怎麼連爹地媽咪在親親都不知道。
左斐昊忍俊不禁,摸了摸可愛的和和的小腦袋,終於舒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可真夠胡鬧的,居然拿自己的婚禮開玩笑。哎,總算是完滿結束了,兩個人的禮成了,算是對得起斯年的媽媽,總算是能夠為她做一件事情了。也當做為左家造的孽積福吧。
溫心悠跟著左斯年到處敬酒,到達蘇夢琪那桌的時候,果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溫心悠,你要嚇死我啊!」
「蘇蘇,別生氣,別生氣,要保持平和的心態。」 歐陽晨緊張得在旁邊安撫嗓門越來越大的老婆,孕婦最大,他只當自己的老婆是因為懷孕而變得暴躁了。
其實溫心悠知道,這才是蘇某人的本性好不好!
蘇夢琪連續深吸幾口氣,拍了拍一臉緊張的歐陽晨的手,安撫地對他一笑,這才轉過身來,冷臉對著溫心悠,「溫心悠,你總算是結婚成功了。這樣的婚禮我參加一次就夠了,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左斯年唇邊噙著溫和的笑,「嗯,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你說是吧?老婆?」
溫心悠依偎在左斯年的身邊,小鳥依人一般,笑容如同玉蘭般溫潤平和,「這樣驚心動魄的婚禮肯定不會有第二次了。」
左斯年扶在她腰上的手暗中一緊,溫心悠趕緊加了一句,「我就結這一次婚了,就這一次,足夠刻骨銘心,回憶一輩子了,是不是啊老公?」
她的笑容討好,眼裡滿滿的都是狡黠,像只小狐狸一樣,左斯年看得心動,忍不住在她唇邊印下一個吻。
蘇夢琪不耐煩地叫了起來,「哎呀呀,快走吧!快受不了!這麼膩歪!孩子都有倆了,還跟小夫妻一樣!」
左斯年牽著溫心悠來到鄭少棠那一桌。
「這一回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你三嫂了吧!」鄭少棠擠眉弄眼,笑得意味深長。
這個人居然還記著許多年前的舊事!小心眼的男人!
溫心悠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陸景和司徒聖站了起來,「來,慶祝你終於不再是單身了。恭喜兄弟你如願以償啊。」
左斯年什麼也沒有說,仰脖一杯飲盡,什麼話都不需要多說,這麼多年相伴的兄弟,足夠默契,語言有時候是多餘的。
陸景的目光落在始終保持著淺淺溫和笑容的溫心悠身上,舉起了酒杯,「你當初可真夠狠啊,可沒有想到轉身心最狠的人就到了自己口中最恨的人身邊去了,居然還嫁給他了。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彼此彼此,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溫心悠端著酒杯,正想拒絕說自己不能喝酒,左斯年已經一把從她手中將酒杯端了過去,一口氣全部飲盡。
這個豪爽的舉動,引來這一桌的人的歡呼聲,大家開始起哄,「夠豪爽,我們也要敬嫂子一杯。」
所有的人都過來敬酒,左斯年來者不拒,一一應下了。溫心悠在旁邊暗暗拉他的衣擺,有些著急,再高興也禁不起這麼個喝法啊。
左斯年卻攬住她的腰,酒氣從他唇中散發出來,他湊到溫心悠的耳邊,熱氣直逼她的耳膜,「你放心,今天晚上還要洞房花燭,我絕對不會喝醉的。」
溫心悠便不再說話,鄭少棠早已經走過來,替左斯年來擋酒了。
「心悠,你看,那是誰來了。」
蘇夢琪在旁邊輕輕拍了拍溫心悠的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溫心悠看到了寧奕揚。
寧奕揚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溫和而從容,走到她的面前。
左斯年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和寧奕揚打招呼,「你好,非常感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寧奕揚有些歉意, 「對不起我來遲了。」
溫心悠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邀請他,連邀請他的想法都沒有。自己當初利用他不說,給了他希望,卻最後又親手毀滅了那點微弱的希望。這樣是最傷人的。
左斯年禮貌而又謙和地說,「來,謝謝你曾經給過我太太幫助,我敬你一杯。」
侍者遞過來兩大杯子的白酒,裝得滿滿的。溫心悠站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兩個男人一飲而盡,彷彿那只是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不用謝,我做那些並不是為你。」寧奕揚眼神直直望著左斯年,兩個男人談笑進退有度,十分禮貌紳士。
不熱情不冷淡,不親密不生疏。
兩個人又默契地喝第二杯。
溫心悠被蘇夢琪拉了出去換了一套輕便的絲質旗袍,準備重新回到宴席上,「哎,今天還真是熱鬧,什麼人都來趕著參加你的婚禮了。有人找你。」
蘇夢琪輕抬下巴,神色中有些不屑。 門口處不顯眼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瘦弱單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