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的時候,整個城市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今天是聖誕節,巴黎都沉溺在節日的氣氛當中。
溫心悠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閃過的熱鬧景色,心裡越來越安靜。
她今天給寧奕揚的秘書打過電話,秘書告訴她,寧奕揚今天會在麗茲酒店巡場。
她沒有直接打電話給他,她想直接見到他。
「叮咚。」
她按響了門鈴,等了一會,門終於打開了,寧奕揚看到溫心悠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溫心悠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沒有提前通知你,我就來了。」
寧奕揚滿臉笑意,有些激動地上前想要擁住溫心悠。
溫心悠卻在他抱上來之前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寧奕揚錯愕。
「心悠?」
溫心悠深吸一口氣,歉意地看著寧奕揚,「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對不起沒有什麼用,可是我除了對不起,實在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
寧奕揚的臉沉了下來,彷彿已經知道她接下來將要說什麼。
「心悠,為什麼?你不是都已經接受我的求婚了嗎?」
溫心悠拿出一隻盒子,裡面裝著他求婚時送的戒指。
「奕揚,我不能再騙你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他。」
「所以你只不過是去照顧了他幾天就改變了心意?」
寧奕揚的眼神閃過震痛,唇邊溢出一抹苦笑。
「我當時就知道,你可能會改變心意,你根本就沒有忘記他,是我乘虛而入,以為我對你好,就能夠讓你忘記他。你這是打算去找他了嗎?」
溫心悠點點頭,面對他實在是愧疚,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寧奕揚的眉頭皺了起來,「心悠,你忘記你先前所受的苦都是因為誰了嗎?如果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改。」
他的聲音微微提高了,顯然有些激動。
溫心悠飛快打斷了他,她實在不想看到寧奕揚這個樣子,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罪人。可是她必須這樣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從一開始就是利用他,利用他來刺激左斯年。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左斯年不選擇消沉。
對待有非常人就要用非常方式。
只是後來的發展,她有些心灰意冷,也確實想試著嘗試新的生活,到了最後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再欺騙自己下去了。
連自己都騙不了自己了,怎麼還可以去騙別人?更何況,寧奕揚是真的很好,自己不能再浪費他的時間了。
減少一些損失就是她的自我救贖。
「奕揚,你很好。」
一句話就足夠了,寧奕揚看著溫心悠的離開的背影,想起剛才他最後問的那個問題,「既然我很好,你為什麼不愛我?」
溫心悠笑容飄忽,「有的人很好,你很想愛上他,但就是做不到。有的人沒那麼好,可你就是沒法不愛他。」
他心甘情願地敗了。他握著手中的閃爍卻冰冷的戒指,緩緩靠在了門上,祝福她吧。
……
飛機抵達美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溫心悠拖著行李箱,走在陌生的街頭,街上行人稀少,厚厚的積雪鋪滿了整個街道。
這個時間段,到哪裡去找酒店。她開始發愁,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媽咪,今天是聖誕節,爹地準備帶我們去參加酒會。」
「佑佑,你知道去哪裡參加酒會嗎?」
小傢伙在電話裡清楚地報出了酒會的地點。幸運的是酒會的地點距離機場附近不遠。
溫心悠在街上等了半天,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酒店裡趕去。
她直接在五星級酒店旁邊的商務酒店裡開了一間房,把東西都安頓好了之後,她換上新買的禮服,畫了一個淡妝,就向旁邊的五星級酒店走去。
她憑藉著對五星級酒店構造的熟悉,很容易地就找到會場的入口。
只是門口站著六個五大三粗的保鏢。進去的人好像都拿著一枚徽章,憑藉著它才可以進入會場。
溫心悠皺眉,左斯年不是已經破產了嗎?怎麼還會來參加這種上流社會富商們的派對?
「媽咪,媽咪。」角落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溫心悠轉頭,佑佑正站在拐角的角落裡,示意她過去。
「媽咪,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佑佑小聲地嘟囔著,一邊攤開小手,白嫩的小手正中躺著令她眼睛一亮的東西。
正是溫心悠想要進入會場的通行證,徽章。
「佑佑乖,你是怎麼弄到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爹地呢?」溫心悠忍不住親了親佑佑的臉頰。
「媽咪,我先進去了,爹地已經在裡面了。」佑佑急匆匆地跑進去了。
溫心悠把那枚徽章別在胸前,順利的進入了會場。
門童將她脫下的大衣接過去的同時,給她遞過來一個黑色的面罩,示意她戴上。
溫心悠進到裡面才發現,幾乎每個人都帶著面罩。
衣香鬢影,人頭攢動,溫心悠心裡哀歎一聲,到哪裡去找左斯年。這個宴會廳大概有兩層樓。
她放眼望去,高個子男人到處都是,感覺男人都差不多。她沒有辦法,只好緩步走進去,邊走邊看。
溫心悠走到餐檯旁邊,今天坐的民用飛機,中間航班還耽誤了點時間,溫心悠差不多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
她連續吞了幾塊蛋糕,胃裡隱隱的充實感,讓她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旁邊走來幾個高挑的美女,嘰嘰咕咕說著英語,溫心悠隱隱聽到她們在談論一個叫Nate的帥哥。
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她順著那幾個女人的視線望去,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墨色燕尾服的高大男人,戴著的面罩也與眾不同,奢華的金色邊框。整個人散發出雍容華貴的氣質,面具神秘,讓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那雙性感的薄唇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他距離自己這麼近。
溫心悠的心跳忍不住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