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記,溫心悠瞬間全身僵硬。
「怎麼?我說錯了?」狹長的鳳眼深邃,危險的氣息逼近,他唇邊噙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的手探上了溫心悠的脖頸,緩緩向上,停留在溫心悠散落下的一縷頭髮上,輕柔地把它挑到溫心悠的耳後。
指尖如同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的耳際。
「你不是說滿足賓客的需求是酒店的宗旨嗎?我有需要。這裡很需要。」他拉起溫心悠的手,往下探去。
那裡火熱堅硬。
那是被困住的魔獸在躁動。
溫心悠一把推開他,最後一點清明都被燃燒殆盡,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姓左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左斯年忽然笑開,如同多年前英俊明朗,可是溫心悠感覺得到,在那雙她曾經迷戀過的妖冶鳳眸裡,此刻是寒意濃濃,沒有一絲笑意。
「很好,終於不再一口一個左先生了。」
溫心悠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瘋了,陰冷森然,和五年前的他判若兩人。她真是有病,才會這麼費心費力地伺候這位前夫大人。
「想走?沒門!」
溫心悠向門口奔去,可是左斯年卻比她更快。
一手就被拽了回去,左斯年抓著她的手,把她抗到了肩膀上,一把扔到了隔壁的套間裡。
「說,你明明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壓著溫心悠的雙腳,單手制住了溫心悠的雙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房間裡只亮了一盞暖色小燈,正正照在她的頭頂,微弱曖昧卻足以讓她所有的神色無所遁形。
「工作。我只是為了工作。」
她眼神清明,沒有一絲慌亂。這本來就是真話。
「撒謊!」左斯年的眼光毒辣,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能看透她此刻的想法。
「那你覺得是什麼?」
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把問題拋給對方,對付那些難纏的人。
左斯年嗤笑,當年的他都能看錯溫心悠,更何況彼此分離了五年。他給的,她不要,她不僅不要,還決絕地……
溫心悠看著左斯年的雙眼似乎是望著她,卻又像是看向了別處。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情緒當中,飄遠了。
這個神色,她只在左斯年身上見過一次,就是他曾經求她等他的那次。
猶豫恍惚。
溫心悠不是沒想過撲倒左斯年,把他勾上床。可是在床上男人由下半身主導了思維,任女人予取予求,下了床,他們就用大腦思考。
她要他求她,她要他付出同樣的痛苦,她要他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為了達到目的犧牲色相不是不可以,可是絕對不是現在。
當年的她,在床上從來就沒有贏過好不好……
房間的燈啪地一聲亮了起來,一聲驚呼,「,你,你們,啊,不好意思。」
小美女霧染染尖叫一聲,蹬蹬地跑下了樓。
溫心悠猛地一推,輕鬆地擺脫了還沒有回過神的左斯年,這一次他沒有追來,她順利地跑到了樓下,卻看到了意料之外出現在大廳的宋清。
她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把溫心悠打量了一遍,「溫特助,這麼晚了還在上班啊,真勤勞。」
溫心悠總覺得她最後那一笑十分怪異,直到她回到房間看清鏡子裡自己的模樣才明白個中緣由。
她的頭髮已經散亂,衣服扣子也在和左斯年的糾纏中掉了一顆,可窺見一片春光,裙子皺巴巴地,再加上她當時慌張的表情。
活脫脫一副剛剛做過劇烈運動,才從戰場上匆匆忙忙下來的模樣。
當時那個小美女霧染染的一聲尖叫,就在樓下的宋清肯定也聽到了。
溫心悠歎氣,希望宋清不會亂說?
她決定改變策略,想打探清楚她走了之後,左斯年究竟怎麼過的。他身邊的那位小美女,霧染染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首先,肯定是要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她決定先找一個當年和她關係最好的,鄭少棠。兩人約在酒店附近的酒吧裡,下班之後兩人喝一杯。理由很簡單,那些年,他是她的三陪。陪吃陪喝陪玩。
鄭少棠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黑了一些,不像當年小白臉代言人,唇紅齒白,活脫脫一個被壓倒的小受模樣。
她先是迂迴得問了他近些年的情況,鄭少棠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能從時事政治扯到台劇韓劇泰劇,就是沒有涉及到左斯年的身上。
最後,溫心悠狀似無意地讚歎,「霧染染真漂亮,不知道有男朋友了沒有?」
鄭少棠眨眨桃花眼,疑惑地看著她,「有三哥在,怎麼可能……」
酒吧的音樂聲轟得炸開了,只能看到鄭少棠嘴巴一張一合,溫心悠捂著耳朵,搖搖頭,表示聽不見。
她正想讓他再說一次的時候,鄭少棠站了起來。
溫心悠以為他要走,正想拽住他,卻看到了一群人站在他們這桌前。
閃閃爍爍的燈光中,純黑色絲綢襯衣搭配同色長褲,俊朗冷漠的左斯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人。
後面不明所以的人湊熱鬧地叫了起來,「鄭少原來在這裡會佳人啊。一個人玩多沒有意思啊,一起玩吧。」
鄭少棠回過頭,一臉哀怨地瞪著溫心悠。
這群衣著華貴的小開聚在一起,每個人身邊都帶著一個女孩。
從言談間,她才知道這一期的聚會還有名字,叫校園純愛。純在女孩子都是學生妹子打扮,制服誘惑。
愛在哪裡?
燈紅酒綠,名利場,歡場,誰先說愛,誰就敗了。
偏偏這裡面的女人只有溫心悠一個人穿著一條黑色雪紡露肩長裙,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自然她就變成了被關注的重點對象。
「鄭少,什麼時候口味變了?」
「美女,別一個人坐著啊,要不要我陪你聊聊?」
左斯年坐在角落裡,只是沉默著喝酒。
恰好電話響了,溫心悠借口出了包廂,走到盡頭的拐角處。
「寧總。」
「叫我Eric,Vivian,為什麼你總是要和我這樣客氣?」寧奕揚的聲音溫和,有些無奈。
「Eric。」
「在國內還習慣嗎?」
「很好。謝謝您。我上次聽佑佑說了,是你帶和和她去打針了?真是不好意思。和和鬧起來肯定很難照顧吧?」
她的女兒最怕打針,每一次哭得驚天動地不說,還會手腳亂踢,曾經一手拍飛過一個可憐的醫生的眼鏡。
談到女兒,溫心悠心裡有種特別踏實溫暖的感覺,即使在酒吧裡這樣噪音橫飛的環境裡,她的心裡現在只有她的兩個寶貝了。
「和和很乖,佑佑在旁邊安慰她,小大人一說不許哭,和和就乖乖聽話了。」
「呵呵,是嗎?真的謝謝你,我下個月就打算回來了。到時候請你吃飯。」
溫心悠滿意地掛了電話,回頭就看到左斯年身邊挽著一個長髮女孩,皮膚白皙,長相出挑,和霧染染的清純脫俗的美完全不一樣。
溫心悠瞇著眼睛看他像完全沒有看到自己一樣從身邊走過,重新走進包廂。
呵,男人果然都差不多。
溫心悠哼哼,看來自己的前路坎坷。
這些算什麼?
一等女人,男人緊緊跟著,二等女人,緊緊栓著男人,三等女人,緊緊盯牢男人身邊的女人。
溫心悠忽然想笑,當年她怕他花心,可是現在她卻怕他專一。
畢竟從死心塌地的人手裡搶東西,在道德上溫心悠有些過不去,阻礙也多。
可是若是這個人本身就花心,游移不定,那麼無所謂道德。搶不搶的到,就各憑本事了。
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左斯年和霧染染的關係應該沒有多麼堅不可摧。
溫心悠利用特助的職務便利,翻看來主辦方的嘉賓介紹,找到左斯年的那一頁的時候,她皺著眉頭看了半晌。
N.T.公司董事長兼CEO?
這家公司在風投這一塊是後起之秀,上升速度飛快,卻可以與聖臣這樣的老公司媲美。曾經在兩年創下業界的收入奇跡。
N。T.公司的公關做的極好,查不到任何資料,網絡上介紹總裁只是一筆帶過。金融大鱷。
溫心悠瀏覽著網業上N。T的官網,這個公司建立在她走後的第一年,第三年正式上市,價值在短短兩年時間裡升了數倍。
她看得咋舌,左斯年明明是前途無限的市長秘書,怎麼會下海經商?五年,滄海桑田,人事全非。
心底有一塊空落落的,想抓也抓不住。
她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
女孩不願意跟富二代男友坐寶馬,決定和騎單車的男友努力過上好日子,可是等他們換上摩托車的時候,富二代前男友已經憑著自己的能力換上了邁巴赫。
她這輩子估計都難趕上他的腳步了,除非左斯年破產了。
可是報道上說,這家風投公司前途無限量,除非總裁智商降為零,那些已經買下的動產都足夠他們過大半輩子了。
左斯年智商降為零?
可能嗎?
溫心悠無意識地咬起了屈起的食指。
距離不是問題,只要有一顆敢於勾搭的心!
(三少求勾搭~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