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顏暖想越過溫心悠,卻不料溫心悠硬生生地插一腳過去,擋在路邊。
強硬的姿勢,擺明了要和她糾纏到底。
顏暖收起了笑容,神色中有一絲倉皇。
「我聽說顏氏企業的董事長已經被控制了,說是因為挪用公款。數額巨大,差不多是一個縣級市的政府收入。」
顏暖臉色一白,看著她的眼神緩緩透出恨意。
眼前的溫心悠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即使是冷笑,那雙眼睛也是清澈透明。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被左斯年捧在手心裡。
也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被拋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阮黎心更是揚言見自己一次就要打一次,甚至要毀了這張臉。
她的臉,是她最後的資本。
人人都說她被左斯年呵護,關懷備至。
每次聽到這些羨慕嫉妒她的話,她都忍不住苦笑。如果左斯年對她有一丁點真心,怎麼會任由她被街頭巷尾的人言淹沒。
那些照片,她衣衫不整的照片,讓她最後一點遮羞布都失去了。
自尊?自尊早在她被家族當成買賣的籌碼時,就一文不值了!
「事情還沒有定論,心悠姐姐還是說話小心點。」顏暖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顏暖,病急亂投醫的後果很可能讓事情更糟糕。阮黎心不會放過你,我更加不會放過你。」
溫心悠走了,顏暖站在原地不動,厚厚的雪早已經化開,打濕了她的腳。剛才接到左斯年的電話時,她飛奔過來,慌亂之中穿著一雙魚嘴鞋。
腳趾頭凍得通紅,顏暖僵著身子,艱難邁出步子,這一條路,她早已經沒有了選擇,即使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溫心悠沿著後門,重新走回了那個包廂裡。
推開門的時候,整個包廂裡都是一片黑暗,溫心悠沒有看到人,她重新走上來也是抱著僥倖心理,看看他還在不在。
忽然角落裡傳來一聲響動,火光忽閃,卻足以溫心悠看清他的位置。
他靠坐在角落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點香煙明明滅滅。
她走近他,卻在聞到那股奇異的香味的時候猛然上前,啪地一下打掉了那只煙。
滾落在地上的香煙細長,像是女士香煙,卻香味怪異。
「你瘋了!左斯年!這種東西你也敢碰!」
「你還回來幹什麼?」
「走啊,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左斯年晃晃悠悠地掙扎著站了起來,平日裡妖冶的鳳眸此刻是赤紅的。
他喘息著扶住身後的牆,頭低垂著。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溫心悠。」
「就憑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溫心悠怒了,現在的左斯年讓她有想要揍人的衝動。難道這些日子他都是整天酗酒,不問世事?所以外面才會傳得沸沸揚揚。
不是他有意放任那些緋聞,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妻子?法律上的?」左斯年笑了起來,聲音低沉暗啞,好像覺得十分好笑。「別忘了,那是契約。你無論任何時候都滴水不漏,是我奢望太多了。」
黑暗裡,溫心悠咬緊牙關,「左斯年,其實我……」
「我們離婚吧。」
「懷孕了」三個字僵在舌尖,吐不出來,嚥不下去。
溫心悠猶如五雷轟頂。寒氣像是從四面八方朝她捲來,她忍不住發抖。
「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自由了。」
溫心悠竭力咬緊自己的手,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控制住顫抖。
左斯年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步履艱難,倒像他是剛剛被拋棄的那個。
「左斯年,以後你別來求我。」
溫心悠站在空無一人的包廂裡,久久地盯著剛才離去的人坐過的地方。
……
父親病危的噩耗再一次傳來是第三天以後,溫心悠買了最早的一趟班機,狂奔回北京。
特護病房裡,阮昊天還在昏迷當中。
後母葉真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沒有化妝的臉皺紋橫生,就連神情也有幾分呆滯。她看到溫心悠的時候難得地沒有出言嘲諷,只是淡淡地看了溫心悠一眼。
阮黎昕倒是主動給她介紹父親的情況,談起當時的情況他仍舊怒氣未消。阮黎心像是瘋魔了一樣,在新聞發佈會上對顏暖大打出手。
攪亂了整個會場不說,鬧得整個政府系統都知道了這位官二代大小姐的脾氣火爆。
會場上揪著顏暖的頭髮,騎在她身上,只差讓顏暖裸著出現在所有的媒體記者面前。
「她大罵顏暖是不要臉的小三。可顏暖卻說她是無辜的。現在居然有人隱射顏氏集團董事長出事,是爸爸為女兒討公道而濫用私權。」
「爸爸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工作上一直是楷模。現在居然晚年的時候鬧出這樣的笑話。他還是從院子裡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口中得知的。當場就氣得心臟病發。」
溫心悠聽得連連搖頭,沒有想到阮黎心居然會這麼胡鬧。父親的位置早已經被人覬覦,當年他為了工作都可以隱忍多年不娶葉真,現在卻在即將功成身退的時候被人抹上一筆黑。
「她人呢?」父親生病住院,她不會還執迷不悟吧?
阮黎昕眉頭皺了起來,冷笑一聲,「她沒有回來。媽媽已經給她打過電話,她卻說是媽媽想要誆她回家。」
「瘋了。真的是瘋了。她簡直鬼迷心竅了。」
「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
阮黎昕也很頭痛,父親的病危,姐姐的胡鬧,有心人的虎視眈眈,暗中放箭,已經讓他招架不住了。
溫心悠去找了孫慕雲,接待她的是孫家伯母。
「心悠啊,慕雲前兩天去外地了,還沒有回來呢。」孫媽媽給她倒了一杯茶。
溫心悠顧不上喝茶,「孫媽媽,不瞞你說,這一次我回來,就是為了我爸爸的事情。孫伯伯應該知道這些事吧。」
孫慕雲的母親微笑著安撫她,「別急。我聽你孫伯伯說過一些。嗯,應該會沒什麼的。你爸爸年紀大了,早點退下來也好。他身體不好,也好太操勞,對不對。」
溫心悠心裡的最後一點僥倖都被澆滅了。
(我發四,這是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