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武和曲東辰帶著幾名受傷人員走出了布衣部落,渾身濕冷又無處歇腳的他們只能咬著牙繼續堅持走下去。在堅持三炷香的時間,就可以走出這座山,到達滄崎國的邊界口。只有到了那裡,他們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這一路上,白鳥始終不停的回頭張望,就怕漏看了追上來的蕭芸萱,只是每次他的回望都是落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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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變小。天,也越來越黑。蕭芸萱跟在白雲水的身後來到了楚雲熙的住處,當她大老遠的見到這個屋舍後,就明白楚雲熙和這個白雲水以及綠頭口中的殺手聯盟一定有著不一般的關係,而且還是很密切的那一種。她暗自斷定,這些人和柳如煙也一定是認識的,不是他們是柳如煙的手下,就是柳如煙是替他們做事的。只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到過,柳如煙竟然會和這麼大的一個神秘組織有關聯,而且還想要干擾政事。
唐厼曾對她說過,柳如煙之所以用盡心機的偷走他們唐門的鐵荊棘肯定是想用它做什麼壞事,之後又改名換姓的接近烏雅皓軒肯定也是抱有不良目的的,雖然起初他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是經過研究商討,他們一直認為柳如煙的最終目的肯定是跟北江國有關聯的。
夜色朦朧,屋舍內除了幾道不同的喘息聲外,再別無它聲。蕭芸萱像個布偶一樣任人擺佈,不反抗也不耍性子,因為她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乖乖聽話才是最明智的。看到楚雲熙坐在主位上,正若有所思的品著香茗,蕭芸萱不屑的偷偷瞪了他一眼,在心裡開始罵道:「靠,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餅,現在再看你,簡直是豬狗不如,噁心到家,我呸呸呸!」
蕭芸萱很喜歡花,可是在她看來,即使你長得再像花,只要傷到了她,依舊是被無情的踩個稀巴爛的下場。現在,楚雲熙無疑就是她隨時準備下腳踩的那朵花。
淳熙王拉著蕭芸萱坐在了自己身邊的位置上,白雲水則是坐在他的另一側,而綠頭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半道拐彎去了其他的地方。
蕭芸萱討厭淳熙王總是用那種色迷迷又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她看,所以一直迴避他的眼神看向屋頂。白雲水只是看著他們兩人的舉動無謂的笑了笑,便向楚雲熙道:「楚大族長,我們這次造訪實屬突然,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我們在山下發現了一位友人的馬車,卻不見那位友人,便大膽的猜想,他很可能會誤入到你們這個部落,所以才會前來拜見楚大族長,想問下您是否見過我那位友人?」
楚雲熙喝了兩口茶,在腦中思索片刻,又瞧了瞧蕭芸萱後,道:「如果你那位友人跟這位姑娘沒有關係的話,那我想你們可能找錯地方了。」在說這句話時,他特意指了下蕭芸萱。在他看來,凡是在這裡出現的陌生人,都是和蕭芸萱認識的,也都是幫她的。
白雲水看了眼蕭芸萱,肯定的回道:「看來我們是找錯地方了,不過也沒關係,能遇上她也算是沒白走這一趟。」
淳熙王在一旁附和道:「確實如此!」至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蕭芸萱。
蕭芸萱嫌惡的瞪了他們兩人一眼後,乾脆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白雲水和淳熙王對於她這種徹底的忽視不以為意,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的做著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白雲水道:「這個女人我們就帶走了,至於她的同黨,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是死是活都隨君意。」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楚雲熙並沒有要留人的意思,只是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但是蕭芸萱就不一樣了,她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快就要走,她是要被莫名其妙的帶走了,那花滿樓他們怎麼辦?他們還說不定正在什麼地方等著她追上去呢。
蕭芸萱騰地一下站起來,睜開眼睛道:「要走你們自己走,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楚雲熙別具深意的瞅了她一眼,然後又繼續低頭品茗。但是白雲水和淳熙王豈有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的道理,均是得意一笑,便聽白雲水道:「就算你想死,死在那裡,現在可都由不得你說了算的。」話落,手指在蕭芸萱身前輕輕一點,便見她眼一翻,昏睡過去。
淳熙王眼明手快的接住蕭芸萱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打橫抱起,對楚雲熙道:「告辭!」便與白雲水一同走出屋舍,消失在暗夜中。
待淳熙王和白雲水已經不見蹤影之際,楚雲熙才慢慢抬起頭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他的眉頭微皺,神情凝重,又似在猶豫些什麼,他的表情看著即複雜又難受,也不知他此時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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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曲東辰和馬武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花滿樓等幾位受傷的人員帶到了安全地帶,一票人均是有氣無力的癱軟的地上,大口的吸氣。正當他們還都沒有斜過勁來,便聽到一陣馬蹄與腳步聲向他們這邊過來。警覺大振,幾個人立馬都躲到樹後與灌木叢中,都認為是布衣部落的追兵追來了。
過了一會,只見一隊人馬,手舉火把的向這邊走來,其中一位騎在馬上,身著黑色錦衣的男子,用著飽滿尖銳而潮濕,像一株熱帶叢林裡水分充足的植物,兼具躁動的炙熱和洶湧的暗傷的嗓音,道:「仔細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黑暗中這男子的一雙發亮的眼睛正瞧向花滿樓等人的藏身處,那麼美麗,沒麼妖異,沒麼魅惑,那麼不可一世,而他的眼神卻像一把冰冷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