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媽媽又難過起來,格格連忙摟住她:「媽,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不是您的錯,我們懷柔的白毛老奶奶就說人的禍、福都是你該經歷的,躲也躲不開,您就別自責了。」
李一歌搖搖頭繼續講了下去:「你爸爸失蹤後,我決心去找他,而且是帶上你去找他。你姥姥、姥爺都勸我不要這樣,可當時我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我一心就是咱們三口要在一起,萬一你父親遇難了,我也要讓他看看你。」
「做了簡單的準備我就要出發,你姥姥說:『一歌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又帶個孩子我實在不放心,這樣吧,讓你爸爸把你的名字和地址都寫在一塊布上,縫在愛歌的小被子上,萬一……將來也容易找。』說完她就哭了,像是預感到不幸要發生似的。」
「你的姥爺就用你爸留下的那塊畫有蝙蝠的布,在上面寫了我們的名字,當寫『安平』時,你姥爺一心想著保佑咱們一家能夠平安相見,所以一下子就先寫了『平』字,他發現寫錯了連忙用手去擦,一看擦不掉了索性就把『安』寫在了『平』字的後面,『安平』就變成了『平安』。」
格格和東飛互看了一眼,沒有打斷媽媽的話。
「你的姥姥把這塊小布縫在裹你的小棉被上,我帶上你就出發了,現在想起來當時的做法真是傻,山那麼大怎麼找啊!但那個時候我的頭腦已經不能裝下任何想法了,只有一個信念:去找你父親!八十年代初的時候交通還很不方便,車少而且慢,好不容易到了東直門長途汽車站,我累得已經筋疲力盡了。」
「去平谷的長途車還需要等待,我找了張木椅坐下,抱著你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你哭了,可是我太睏了,而且我也沒有奶了。這時一個人坐到了我的旁邊,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在我的旁邊,她的模樣挺和善的,她問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出來?』我點點頭,她歎了口氣:『唉,真不容易。』」
「我苦笑了一下,她說:『孩子渴了,把水瓶給我,我幫你打點水。』能有人幫我,我太感激了,我把水瓶遞給了她,接了些開水,她熟練地轉動著水瓶,使熱水降溫。『你在外面奔波,奶水肯定就少了,先給孩子喝點水吧。』她把你從我手中接過去,熟練地餵你水喝,邊喂邊說:『多好的寶寶,是個男孩兒吧?』我笑了笑。」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知道她也是從外地來的,到北京走親戚,她花了五分錢買了一碗粥,將稀的部分倒在瓶子裡一點點的餵你,我從心裡感謝她。有了這個人的幫助,我緊張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我感覺有些不舒服,就托她照看你一下,我去了車站的廁所。等我回到候車室的時候我傻眼了!那個女人和你都不在了!當時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疼痛告訴我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把自己的女兒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