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毛老奶奶喜歡清靜,所以金格格讓宿東飛把車停在離她家較遠的地方,兩人徒步來到她的院子門口。院門半敞著,格格帶著東飛走了進去。院子很大,裡面是一壟一壟的地。格格告訴東飛,白毛老奶奶吃的菜是自己種的,就在這個院子裡,冬天則是金大勇讓人給她送,格格有時間的時候也過來送菜。房屋是半新的坡頂磚房,門窗不同於現在一般民居使用的鋁合金或塑鋼,而是沿用了過去粗重的實木,外表只塗上了清漆,露出了木料的本色。玻璃窗非常潔淨,上面貼有手工剪制的紅色窗花。
快走到房間的門口時格格喊了起來:「老奶奶,我來了。」
「是格格,快進來。」屋裡響起了答話聲,好像是從東邊房間發出的,那是很響亮的嗓音,憑聲音你很難判斷出屋裡人的年齡。
格格推開門,迎面是一張大八仙桌,上面供奉著神龕。金格格向右撩開了東屋的門簾,東飛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在中國農村廣泛存在的「中國式」的「女巫」。
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幾平米的房子,南邊是一個貫通東西的寬大的火炕,炕的中間放著一個正方形實木炕桌,桌上的大茶盤裡是一個粗瓷大茶壺和四個小茶碗。兩個黑色實木大箱緊靠北牆,東邊的木箱與火炕之間是兩把高背木椅。
白毛老奶奶盤腿坐在炕上,白色的頭髮很有光澤,眼睛不大卻很有神,東飛想:「所謂的『鶴髮童顏』就是這樣吧。」她指著火炕對兩個年輕人說:「快進來,坐下。」
老奶奶旁邊臥著一隻慵懶的正在打盹的大白貓,它看到有人進來便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用狡黠的目光審視著來人,之後叫了一聲便恢復原先的姿勢繼續做著它的白日夢了。
金格格微笑著給東飛介紹:「這是我們的老奶奶。」
東飛忙鞠了個躬說:「老奶奶好。」
老奶奶微笑著說:「好,你好,快坐,這是……?」
格格忙說:「這是我的朋友叫宿東飛。」
「哦,是男朋友?」老奶奶看看東飛又看看格格,「真俊的小伙兒,這才配得上我們的寶公主,多般配的一對兒啊。」
格格的臉霎時間就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您看您老奶奶,人家沒說是男朋友啊。」
「不是男朋友?那是……?」
「現在應該說是准男朋友。」格格仰著頭,斜了一眼東飛笑著說。
「什麼?准男朋友?准!我准!這麼好的小伙兒老奶奶哪能不准呢?!准你們趕緊登記!」說完老奶奶「咯咯」地笑起來。
格格急得兩腳跺著地撒嬌地說:「什麼呀?老奶奶您就會拿我開心。」
聽著祖孫倆打趣,東飛只是微笑著站在那裡。
「是個好人,是個老實孩子。」老奶奶又看看東飛笑著說,她移動到炕沿,伸手拉住兩人的手讓他們坐在自己的旁邊,她看著格格問道:「遇到麻煩事了?」
「我還沒說呢,您怎麼就知道遇到麻煩了?」格格驚訝地問。